念凉凉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黎轩愣了会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了？”
    “我刚才去给绾绾送小蛋糕，沐景说你父亲已经给你安排了婚事，让我看着处理。”她叹了口气：“我这不是担心吗，就去问他了。”
    “他怎么说？”黎轩立刻追问。
    “也没怎么说，就是你昨晚说的那些话。”
    “看不出来情绪吗？”黎轩很紧张的问：“有没有，看起来很难过？”
    “难过嘛，应该没有。”她斟酌着用词：“不过，看起来确实有些魂不守舍的，估计昨晚的酒还没醒。”
    黎轩哦了一声。
    “我问你啊。”念凉凉纠结着还是想问：“先说好，我问错了不准生气。”
    黎轩没忍住笑了，笑了一会儿说：“你是不是想问我昨天说要彻底放弃是真的放弃，还是故意吓他，耍手段？”
    她撇了撇嘴，眼神转了转无声的笑了：“这不算是我问的，是你自己说的。”
    “嘁……”黎轩唏嘘她一声。
    “那你是不是啊？故意戳人心窝子呢？”
    黎轩想了想摇头：“算不上吧，其实我也说不清是不是，那些话是昨晚趁着酒意一时冲动说出来的，我也……万一他还是拒绝，我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念凉凉听到了那边点烟的声音，皱了皱眉没出声。
    “凉凉，你知道吗，这条路本来就很难走。”黎轩轻呼一口气：“高二那年，有一天晚上忽然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手都在抖，因为我梦到了下午体育课上打篮球的学弟。”
    时隔多年，黎轩再说起此事时声音依旧失落的很。
    她顿了顿：“然后呢。”
    “我很害怕。”黎轩淡淡道：“虽然没有很精准的哪个人，但那种感觉……让我惊恐。”
    “我挣扎了一年，渐渐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在后来父亲要我报考军校进入军队系统的时候，我很坚决的拒绝了。”
    黎轩抽了一口烟，发现夹着烟的手有些轻轻颤抖。
    他苦笑一声，掐了烟。
    “父亲对我的期望我一直看的明白，但是……我不能。”
    “所以，你直接出国了。”念凉凉说。
    “对。”他说：“我跟父亲闹得很僵，我不喜欢他的安排，也害怕自己会闯祸，所以直接走了。”
    如果他不走父亲的安排，随性生活，日后就算是自己的事情被曝光大家议论起来也只会说，看，那个黎家的小公子，早些年就是个浪子，不成器，不孝。
    那么在这种声名狼藉之中，再多加一条他喜欢男人，好像也不算大罪。
    但如果他当年按着父亲的安排走下去，平步青云，黎家小公子年轻有为，风度翩翩，是整个黎家的希望和荣耀。
    那么有一天，后果将无法预料，黎家会万劫不复。
    年轻时虽然叛逆嚣张，但黎轩向来早熟，早就想到了一切安排的后果。
    他在美国留学那几年，一是为了让父亲断了念想，二也是想彻底放纵一下。
    两年的痛苦挣扎，让他年轻的心惊恐惶惑，他想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