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直接扯了回来。
    施玉跌坐在他的腿上，然后被捏住了脸颊。
    季峥端起桌子上的药碗一饮而尽，然后虎口用力收紧，迫使她张开嘴，狠狠地吻了上去。
    苦涩的药液从他的口中渡到施玉口中，直到逼的她不得不咽下，他才松开了她。
    由于吞咽不及时，还是有一丝药液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施玉恶狠狠地擦了擦嘴角，瞪了他一眼。
    季峥将碗放到一边，慢条斯理地擦了一下手上被溅到的药汁，“如果你喜欢这样喝药，那我以后每天都这样喂你。”
    “不用！”
    等季峥走后，施玉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她的身体内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虽然她并不曾期待他，也留不住他。
    对于这个孩子，她的心情非常复杂。
    她也曾经幻想过自己结婚以后会生下一个什么样的孩子，但无论如何，他一定会是在爱中诞生，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
    季峥每天都会亲自看着她喝完药以后才会去工作，他现在也愈来愈忙碌了，也是因为她有了身孕，所以他也没再折腾过她了，反而她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大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晚上，季峥陪她一起吃饭的时候，端上来一碗药膳说：“把这个吃了，补身体的。”
    “我不想吃。”她本来每天喝那么多药已经感觉很恶心了，吃饭的时候还要吃这种。
    “必须吃，对你和孩子都好。”
    施玉突然就爆发了。
    她抬起手一下子将他手里的碗挥开了，甚至还不够解气，直接把桌子都掀翻了。
    汤汤水水之类的东西全部扬在了季峥的身上，还有刚刚端上来的滚烫的水煮肉片里的油。
    “我不想吃你听不懂吗！我根本不想生你的孩子！不想！”她双眼瞪的很大，歇斯底里地吼道。
    季峥站在那里看着她发狂无动于衷，等她吼完以后平静地说：“闹够了吗？”
    “我不是在跟你闹！”
    季峥招了招手，对李婶儿说：“重新上一桌子菜。”
    又对施玉说道：“我去换身衣服，你不要动气，对孩子不好。”
    施玉看着他这样都没有生气，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双目无神地看着下人将一地狼藉收拾好，然后很快又上了一桌子新菜。
    刚才滚烫的热油溅到了季峥身上，他在手臂上缠了一层纱布，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坐到施玉面前，夹了一筷子她最喜欢的京酱肉丝。
    施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闹够了就吃饭。”
    她还是无动于衷。
    季峥叹了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施玉冷笑一声，“你这么想要这个孩子，那就放我走，我就好好地把他生下来怎么样？”
    “你想都不要想。”
    “那你就别想让我给你生孩子。”她将面前的饭碗一推，“我去睡觉了。”
    季峥忍耐了很久的怒火也克制不住了，他将她按住，扣住她乱动的手，语气森冷，“你爱生不生吧，反正，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着能离开！”
    他披着薄露与晨起的天光，即将奔向一场未知的旅途。
    季峥怕她动气，基本很少再跟她碰面了，也是因为工作太忙，虽然不知道在忙什么，但是施玉还是感觉到整个司令府都变得紧张起来了。
    外面演练的士兵也越来越多，他每天都要去军队，然后就是开会、布阵。
    有时候他会忙到深夜才回来，站在门口静静地看她一会儿，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可是即便再小心，灌了再多的苦药，这个孩子终究没有顺利生下来。
    施玉小产那天，流了很多血，整个人苍白的像一张纸，此时正值盛夏，她的手却凉得像一块冰。
    季峥握着她的手，坐在她的床前沉默了很久。
    “玉儿。”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瘦削的下巴处都冒出了青色地胡茬。
    施玉一醒来就看到了他，刚刚小产过的她心里很空，她明明本来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但是真的没了以后，她觉得自己身体里好像垮了一块儿。
    她不想看到他，于是转过身背对着他。
    可是他的手握住她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来。
    她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一丝喜怒。
    “你好好养身体。”
    施玉没有说话。
    “我要上前线了，敌人已经打到宾州，如果不守住那里的话，邺北也要沦陷。”
    她的嘴动了动，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明天就要走，大概要去三个月，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季峥奢望能在她嘴里听到“平安归来”或者是“一路顺风”之类的话，哪怕是一句，让他知道，她的心里至少还是有点挂念他的。
    她本来想坐起来，可是由于身体实在虚弱，只好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
    季峥心里有些高兴，以为她是舍不得他。可是，她附在他的耳边说话了。声音虽然轻柔，吐出的话却如同最锋利的匕首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