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眼色,袭人也只得和麝月先出门去了。说是出门,其实二人就是坐到了外间的炕上。
晴雯趁机小声复述了黛玉的话,宝玉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晴雯性子直但绝非没眼色,二爷心事不宁从而冷淡寡言,又不是针对她,她给二爷倒茶后也主动退了出门。
至于袭人是不是又在二爷这儿撞了回南墙,她可管不着!
对宝玉而言,头一个枕边人又怎么样?在他满腹心事的时候,也就是“富贵闲人”的美梦忽地被打碎,还是让素来尊敬的舅舅打碎,他怎么还会关心袭人的脸色,更考虑袭人的心情极力安抚?
宝玉自私得很真实。
而这世上能让宝玉心甘情愿“忍辱负重”的,唯黛玉一个。贾母王夫人也只能让宝玉孝顺罢了,这个“顺”基本就是面上的顺从,心里……宝玉肯定是不以为然。
这一世,宝钗跟宝玉关系很一般,其余姐妹因为宝玉几乎每天都去王府上课的缘故,往来相处得时候不多。
于是宝玉带黛玉与别个不同,越发抢眼,没有原著里宝玉毫不犹豫地怼宝钗湘云做先例,袭人以前也觉得二爷待自己也与别个不同。
袭人这会儿见晴雯压根不理会她,她在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委屈劲儿又起来了。
麝月是个明白人,见此只得叹了口气,“你也是痴心。”
她难免心冷:二爷瞧着和气温柔,实则没把她们这些陪了他好多年的大丫头放在眼里。她不似袭人,得早些琢磨出路。
两个姨娘预备,在这个时候就齐齐生出“外心”,宝玉若是知道……他其实也挺无所谓的:读书增长学识更开阔眼界,儿女情长他不是不在意,只是在他眼里比儿女情长更要紧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却说这一夜,宝玉和袭人都只睡了半夜,第二天一早,宝玉照常梳洗更衣,等大夫来给他换过药,便和黛玉一道,再去王府读书。
因为宝钗薛蝌送来了很多符合水溶心意的“新玩具”,于是今天陆先生便带着学生们一起摆弄,哦不,调试新物件,而水溶和他便宜舅舅就坐得稍远些,边看热闹边聊天。
与薛蝌接洽过,把自己熟知的打算卖炭和煤的朋友“供了出去”,水溶他舅没那么拘谨,自然也敢说话一点,“王爷通过吴家买牛马,总是险了些。”
水溶笑了笑,也交了底,“我就要二十头牛,二十匹马。真若是让御史参了,我跟吴家也不会有什么事。”
不是私下买牛马,就能扣上个不臣之心的大帽子。二十头牛能多耕多少地?二十匹马……找水溶的话说,也就勉强~武~装~个乡县~治~安~团。而等二十头牛和二十匹马繁育成几百头的规模,皇帝一准儿觉得到那时候北静王府早都让他平了。
水溶要跟吴家做买卖,只是做做姿态,谁让吴家主动找上来交好。他相信他有玉米豆子的消息经过吴家传出去,总有悄悄过来探路的商人,而弄出条看起来比较像样的购买牲畜的商路门路,他不仅能真地用粮食换牛马,更能为他以后从商城里买东西,也就是“无中生有”做足掩护。
便宜舅舅本意就是提醒,“王爷有数就好。”
此时水溶的弟妹全凑在陆先生身边,宝玉和黛玉则站得挺远——在王府,宝玉才能尽兴吐吐苦水,听众也只得黛玉一个。
宝玉如今很清楚他家银钱的来源:田庄出息,西北商铺和商队的收益,以及投靠他家的官员商人们的孝敬。
第一种,很稳定,但是光靠种田,全家上下的用度和月钱都未必够发;第三种,如今只能说聊胜于无;最最要紧的第二项,竟被他舅舅不声不响地吞了大半去!
宝玉必然要抱怨,“薛大哥哥竟也不说一声!”
黛玉声音很轻,却一针见血,“薛大哥哥未必能做主呢,听说京里的生意都归了宝姐姐管。再说,府里收入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大舅舅二舅舅焉能一无所知。”
宝玉直接道:“他们默许了……”
不然呢?王大人纵然贪心,舅舅们又能说什么?黛玉再次劝道:“终究形势比人强。”
是啊,他又能如何?宝玉摇了摇头,而后目光便落在了另一边高座的北静王身上。
数天后,皇帝特地办了场冬狩,展示下吴大将军已经他亲兵们的武勇,同时震慑一下水溶这样心怀不轨的王公贵族们。
然而本就打定主意去划水的水溶,刚刚跟忠顺王世子来了个“狭路相逢”——他俩和各自的亲兵都是骑马走过来而非奔过来的,忠顺王世子皱着眉,刚要跟说话,就见一道白光闪过……
幸好那箭偏了些许。
水溶的汗都下来了,他在脑内狂呼小图标,“刚刚是不是意外保险起作用了?”
小图标金光狂放,“是的。主人,别让人跑了!”字幕划过,小图标便化成了一张地图,正中一个大箭头显然代表水溶,而一个猩红的大红点就在箭头的西北方闪烁不止。
同时水溶眼前忽然弹出了个对话框,本次导航需要花费一百点数,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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