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故现场到警局的二十分钟车程里,除了最初的嘲讽,叶凝白一句话都没再和安耀斯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叶凝白的确是完全失望了,脑子不断想着怎么才能办完离婚手续,给自己一个清净。
当年那个笑容和煦如阳光的少年,已经只存在在记忆中了,她亦不是从前的叶凝白。
叶凝白眼帘微垂,轻抚着无法平展的小指,只觉指节隐隐作痛,那时她飞身扑出握刀的心情与十指连心的疼痛还历历在目,一时间纷乱的记忆如猛然上涨的潮水,将她层层包裹,细数之下,却是苦涩多于甜蜜,能回忆起清晰细节的,竟都是安耀斯为了许蔓柔如何作践她、伤害她。
过去五年,她是不见光的存在,但这之后,她叶凝白必要风景尽在眼中。
重新抬起头时,女子眼中的神情俨然已变。
安耀斯的跑车驶进警局还未停稳,早他们一步到达的胖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冲上了拉开车门,伸出一只油腻腻的咸猪手就欲往叶凝白身上拉。
“赶紧的赶紧的下车!”
“滚开。”叶凝白用提包狠狠砸开胖子的猪手,自己从车上下来,然后后退三步,与这个恶心猥琐的死胖子保持距离。
胖子吃痛,捂着挨打的手一阵跳脚,看向叶凝白的眼神充满狠毒,“小娘们儿你给胖爷我等着,一会儿叫你哭着求饶!”
叶凝白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卫生纸细心地擦拭了一番自己的提包,“我这包虽然不贵,却也是沾不得猪油的,先生,奉劝您一句好自为之,我的职业是律师,如果您知道做出什么违法行为,我会抓住每一个细节,把您告到倾家荡产。”
“哼,别说是律师了,女警察老子都玩过!”胖子往地上吐了口浓痰,这粗鄙不堪的行为让叶凝白又是一阵皱眉。“行了,给我进去,老子好好审讯你一下。”
安耀斯快步上前,挡在叶凝白身前,把她同胖子隔开,“你是什么身份,有审讯权吗?”
“老子是警///察局局长的叔叔,你说我有没这个权利!”
听到这话,叶凝白气笑了,“现在我国竟然还有这么多法盲,看来这依法治国当真是任重而道远。”
“老子不和你们废话了,带进去!”胖子大手一挥,旁边的两个警官便上手准备压二人,叶凝白轻盈地躲开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问安耀斯情况,“这就是你说的都安排好了?”
“我的人还有五分钟到,先跟他们进去吧。”安耀斯低声回答。
叶凝白很想翻安耀斯两个白眼,大少爷做事果然可靠度不高,要是他的人堵在路上,今天她叶凝白岂不是要阴沟里翻船?
事情远比安耀斯想的复杂,也远比叶凝白预计的糟糕些,直到安耀斯和叶凝白分别被投入暂时关押的拘留室,安家的人依然没有现身。
安耀斯低头查看手机上接收的信息,脸色瞬间大变,他的人果真堵在路上了,没有半个小时过不来。
“情况不妙,路上堵住了。”
叶凝白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的都安排好了?”
“这是意外!”安耀斯低声咆哮,很有些面子挂不住的感觉,他竟然在叶凝白面前丢这种脸!
胖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拘留室,拘留室用铁栏杆隔出四个牢房,一般用来暂时关押酗酒闹事或者小摸小偷的蟊贼,安耀斯和叶凝白被方便关在其中一间。
“怎么,到了胖爷我的地盘还敢嚣张不?”胖子一脸狞笑地看着安耀斯,“现在下跪求饶,我心情好了就放了你。”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在这里口出狂言。”安耀斯毫不示弱,像安耀斯这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就是这样,不看情形,随时都优越感爆棚,殊不知越是这样,越容易栽在死胖子这种毫无文化毫不讲理的人手里。
你告诉他你是安家大少,他压根儿不知道安家在a城是个什么地位,因为从没听说过,先把你暴打一顿,事后知道你的身份才痛哭流涕哭天喊地地求饶。但这打你已经挨了,顶多打回去,任然是吃了大亏。
“我先不跟你说。”胖子竖起一根手指狠狠点了点安耀斯的方向,然后转身走向关押叶凝白的房间。“看我不当着你的面把这小娘们儿教训了!”
安耀斯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红了眼地冲胖子喊叫:“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胖子邪笑几声,打开叶凝白牢房的门走进去。
叶凝白保持着冷静与理智,紧贴着墙壁与胖子对峙,大脑疯狂运转,分析着如何保全自己。
她现在身上有一把小水果刀,是刚才在车上时悄悄从提包里拿出来放到衣兜的,为的就是迫不得已要亮刀子威胁的情况。她可以选择用刀挟持胖子,等安家的人或者宫祁暝赶过来,不论是安家或是宫祁暝都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胖子,所以不必考虑是否犯法。同理,就算失手捅了胖子一刀,她叶凝白也绝对会平安无事。
那么唯一的问题就是,她能否瞬间制住胖子,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今天这一连串的破事儿简直完完全全就是安耀斯自找的,还把她也牵扯进来!叶凝白想着就来气,这之后她是决计不会再答应安耀斯共同出行的了。
胖子一脸色眯眯的笑着,两只咸猪手便要向叶凝白伸来,叶凝白不动声色地把手放进衣兜,在衣兜里将水果刀从保护套里取出,握在手里。
“嘿嘿嘿嘿……看你细皮嫩肉呢,胖爷我也不想动手打你,打坏了不是可惜?识相的就乖乖听话,胖爷会好好疼你的哈哈哈——”
“你这个混蛋!给我住手!本少出去一定要杀了你这头肥猪!”安耀斯扑到铁栏杆前,双手紧紧握住栏杆,张目欲裂,额角青筋暴起。他这才感受到深深的恐惧与无力,如果叶凝白真的被……他不敢想象这之后会如何!
胖子完全不理睬安耀斯的震怒,一点点地向叶凝白靠近。
叶凝白深吸口腔,压下心头的惊慌,“你要想好这么做的后果,你滥用职权非法拘禁已经是大罪,你侄子的乌纱帽都可能因此丢掉,如果你执意要非礼猥亵我,又是一条重罪,严重的猥亵行为构成猥亵罪。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规定,以暴力、胁迫或者其它方法强制猥亵妇女或侮辱妇女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聚众或者在公共场所当众犯前款罪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她经常替弱势女性代理这类案子,法律条文早已烂熟于心,对于胖子这种完全法盲的人,只有一五一十搬出法律条文才可能起到警视作用。
“再进一步,如果你犯下强奸罪,也就是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手段强奸妇女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觉得有一个当警///察局局长的侄子就能为所欲为!”
胖子并未因叶凝白的话就停下动作,反而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那也得看你有没证据,胖爷我办完事儿走人,再把你关个十天半个月,再让你报案无门,看你这牙尖嘴利的小律师还能怎么样!”
看来只有采取最冒险的办法了。叶凝白贴着墙微微移动,一双秋水眸子此时锐利万分,观察着胖子的动作。
胖子突然扑了上来,企图制住叶凝白的双手,叶凝白敏捷的一个闪身,反手从胖子后面将刀尖抵在胖子的太阳穴,另一只手做出锁喉的动作,牢牢控制住胖子。
纤细冰凉的手臂贴到胖子肥腻的肌肤,叶凝白一阵反胃。
“蹲下!”叶凝白厉声喝到。
没想到这胖子是个色厉内荏的主儿,立刻双腿筛糠般抖着跪下了。
“你你你——你别乱来我告诉你!敢伤了我你一定走不出这里!”胖子连声音都抖起来,一副要吓哭了的样子。
剧情反转得太快,安耀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兴奋地捶了一拳在铁栏杆上,“干得漂亮凝白!”
叶凝白扫了安耀斯一眼,并不理会,低头看向吓得面有菜色的胖子,她心头一阵好笑,当真是个不入流的人,刚才威风凛凛,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
“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情,如果我失手杀了你,算正当防卫,顶多算防卫过度,只要我稍微给自己弄一点伤,再让那位先生做人证,完全可以无罪,你说——”
叶凝白手里的刀微抖,“我会不会失手?”
“你这个人渣不知道糟蹋过多少女孩儿,我稍微失手一下说不定就为民除害了,你说是不是?”
“我我侄子可是局长!是局长!他会枪毙你,会枪毙你的!”胖子语无伦次,吓得浑身发抖,话都吐不清起来。
正当叶凝白准备再教训教训这个人渣是,拘留室外传来一阵躁动。
“宫少,您不能进去!那边是暂时关押犯罪嫌疑人的地方!”
“滚。”男人的声音沉稳而含着一丝暴怒,如同孕育着一场暴风雨的海洋,叶凝白听了这声音,却觉得瞬间安心下来。
铁门被人一脚踹开,宫祁暝大步走进拘留室,第一眼便看见正持刀威胁着胖子的叶凝白。一脸沉静,一双细眉微微立起,耀眼得如同女武神,将这个阴暗的牢房都照亮。
男人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扬起些许弧度,“你倒是挺能干。”
第一百三十九章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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