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消声器减弱的枪声，犹如一只细小的鞭炮爆响。
    呼啸的子弹在空气中拖出一条无线的弹道波痕，隐没入女人的后脑。
    “扑通。”
    女人一头栽倒在地。
    距离房门，尚有半米。
    可惜，她永远也跨不出那道门了。
    蒙面女子冰冷地走到女人跟前，枪口朝下。
    “啪。”
    补了一枪后，女子，带着硝烟尚未散尽的冰冷枪口，悄然而去，隐没入外面茫茫夜色中。
    ……
    天色，蒙蒙亮了。
    但，依旧是晚上，并没有大亮。
    金家，真可谓是通宵达旦的欢腾了一个晚上。
    终于，一帮人闹够了，也喝高了。
    曲终人散，各自休息。
    金泽昊在家人的搀扶下，进了房间。
    “你们别扶我，我还能喝。哈哈，高兴，老子今天高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金家万年不倒，哈哈……。”
    “你们听着啊，谁敢招惹我金家，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那，那什么欧凯光，那什么余飞，等着，都特么等着……。”、
    “噗。”
    锋利的刀子闪着寒光，没入了身体里。
    金泽昊醉酒的叫嚣说戛然而止。
    然后，愣愣的目光看着搀扶着自己的“家人”。
    “呃……，你……，你……。”
    “刷。”
    匕首拔出，鲜血从伤口处，汹涌而出。
    很快，染红了胸口的衣服。
    那个“家人”转身离去，只剩下一道冰冷的背影。
    金泽昊茫然地目光望着胸口逐渐扩大的血印。
    脚下突然一歪。
    “砰。”
    人倒下，本能地在地上抽搐几下后，再无声息。
    他已经没有机会再有“后福”了。
    ……
    “老爷，您小心些。”金老头这边。
    管家亲自搀扶着老家伙，小心翼翼地进了卧房。
    “老爷，您坐好，我给您倒杯醒酒茶。”管家将金老头扶着躺在床上，悉心照料。
    “哈哈，没事，我没事。”老家伙人逢喜事精神爽。
    一把年纪了，喝这么多竟然还能说没事。
    也算是老当益壮了。
    “管家啊，咱们金家，这次算是有惊无险了啊，哈哈……。”
    金老头醉得老眼昏花，都看不清眼前的事物了，却还是兴奋地爬起来，坐在床头。
    一点没有想入睡的样子。
    “他们都想整垮我金家，可有那么容易吗……，只要老夫还在，金家永远不倒……，万，万年不败……。”
    “砰。”一声破音响起。
    好像是碗摔碎的声音。
    “管家，怎么了，摔碗了啊。哈哈，看来我没醉，是你醉了，碗都拿不稳了啊，哈哈……。”
    老家伙洋洋自得的笑声中，一个人影走到跟前，将一碗水递了过去。
    老家伙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当碗送到嘴边时，本能地嘴巴一吸。
    “咕噜咕噜。”
    几大口水入喉，很是舒服。
    “哈，舒服……。”老家伙眨巴一下嘴巴：“再来一碗。”
    “刷。”
    回应他的，是一道寒芒一闪而过，吻过他的咽喉。
    “哧……。”
    飙射出来的血箭，发出“哧哧”的声响。
    “呃……。”
    老家伙猛地一怔，正要有所动作，冰冷的铁手瞬间抓住他的脑袋，让他动弹不得。
    那一只碗，就放在脖子下面，接住飙射而出的血水。
    时间，一点点过去。
    当，那只碗快接满的时候，老家伙终于断了气息。
    人，放倒在床上，用被子盖好。
    那一碗血水放置在床头。
    人转身离去，留下一道森冷的背影。
    那道背影离去时，将老家伙房间密码箱打开，里面一份重要机密文件被带走。
    ……
    一个小时后，天色终于大亮。
    卫长城的办公室，欧凯光看着刚刚下达的文件，苦笑无语。
    对金家的处罚出来了，给予警告以及某些限制性的东西。
    不痛不痒。
    “唉……。”欧凯光放下手里的文件，叹气一声：“卫总，我觉得，这不公平。”
    卫长城一瞪眼：“凯光啊，要注意你自己的身份，说话要慎言。毕竟，金家也受到处罚了，短时间内，他们肯定会有所改变的。”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惩罚不是我们的目的，只是手段而已。治病救人，才是我们的目的啊。”
    卫长城苦口婆心地劝道。
    “这些道理，别人不懂，你应该懂吧？”
    卫长城一脸肃然。
    欧凯光看着卫长城，愣了好一会，心中无语。
    现在的卫长城，名副其实的大领导口吻啊。
    也的确，墓穴计划成功破获。
    卫长城是最大的受益者，他未来的前途，不用多说，不可限量。
    对他而言，谨言慎行，才能走得更远。
    他欧凯光不是不懂这个道理，但他并没有这么去做。
    所以，他跳不出去，只能一辈子待在特务处。
    当然，他也不想跳出去，保持本心，坚守自己的热爱的岗位，足矣。
    “卫总，我没什么好说的，但余飞那里……，唉，很抱歉，我无能为了。”
    卫长城有意让欧凯光去做余飞的思想工作，合作开发大铁矿。
    欧凯光也去做了，自然是吃了闭门羹。
    现在再去做余飞的工作，别说难以成功，他也没脸去了。
    “凯光，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的同志，再难的任务也要迎难而上嘛，怎么遇到困难就退缩了呢？这不符合咱们要求的一贯作风嘛。”
    卫长城敲着桌子，表情郑重：“凯光啊，我知道这事有困难。就是因为困难，所以才需要你这样有能力的老同志出马啊。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也是一个光荣的任务嘛。”
    听着卫长城的教育，欧凯光不知道说什么好。
    唯有一脸无奈的苦笑。
    “卫总，我累了，想休息了。明天，我会将退休申请交给您。”说了这句，欧凯光站起来。
    卫长城一愣，脸色沉下来：“凯光，你这是什么态度，用退休来威胁吗？”
    欧凯光什么也没说，正了正衣领，自顾走向门口。
    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
    “卫总，我想说一句，余飞不欠我们的，是我们欠他的。”
    “还有，牢记初心，不忘使命。我希望，您能记得当初的初心。”
    两句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话说完，人大步离去，再也不回头。
    卫长城愣在办公室里，沉默了。
    一张老脸，有些火辣，也有惭愧。
    “叮铃铃。”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将他从沉默之拉回来。
    “喂，我是卫长城……。什么，莫老昨晚上出事了……，金家也出事了，这……。”
    “砰。”
    电话挂断，卫长城瘫软在椅子上，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