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此地步, 薛玉娇也不想再让她执迷不悟, 越陷越深。将头靠在他肩上,轻轻应了一声。
当日晚上,薛玉娥收到萧湛的回信, 既紧张又期待的打开来看。哪知看完之后,脸色绷得紧紧的,难看至极。
他回复说, 今后不要再纠缠他,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他们之间没有一点可能,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望珍重!
主动送上门都能被人拒绝,薛玉娥深深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看一遍手中这封信时,只觉头疼的厉害。
过去的一年来,薛玉娥爱之心切,派人一直暗中关注着萧湛的动向,比如今日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和薛玉娇感情如何如何等等,只要是和他有关的一切,随时向她禀报,以此缓解自己的思念,满足自己的爱慕之心。
她将自己几乎所有的经历都花在了他的身上。可以说,这么长时间以来,基本掌握了他的所有行踪。甚至于,知道他在调查薛义的真正死因。
于是,她思来想去,知道请不动他,终于下定决心,借自己有薛义死因的消息,要求他今晚到她定的客房来,见面一叙。
萧湛再次收到她的信笺,看信期间,捏着那封信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神色复杂。
薛玉娇见他面色不对,关心问了一句,随即接到手里来看。
当看完之后,整个人惊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一脸茫然的看向他:“这怎么可能?她怎么会知道父亲遇害的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都知道些什么?
两人四目相接,眸光对望。
萧湛盯着她,神色凝重道:“我也不清楚她是如何知道的。不过她能以这个来要挟我去,可见,她知道我在查这件案子。”
细思极恐。
这么久以来,萧湛一直都是暗中调查此事,自认为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岂料,还是泄露了出去。而究竟何时泄露的,不得而知。
除了泄露了行踪以外,薛玉娇还有一点不明白,奇怪问道:“妾身好奇的是,她若真的知道这里面的隐情,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出来,为父亲申冤?”
那毕竟也是她的父亲啊!隐瞒起来对她有什么好处?!
萧湛道:“此事暂且真假难辨,说不定只是为了诓我过去。你若是不愿意本王去,本王便不去。”
她迟疑起来。
这件事关系到父亲的命案,而且,对方还有可能把握着关键的线索。说不定对她们来说很重要的线索。
她想了好久,第一次做一个选择这么的艰难。最后没办法,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罢了,不论真假,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过,您还是去一趟看看吧。凡事注意安全就是。”
她一双水眸无奈的看着他。
两人不谋而合,其实萧湛也是这么想的。宁可错判一千,也不漏掉一个。
萧湛握住她的手,将她一双手包裹在掌心里,温柔地安抚了半天,缓缓道:“你放心,本王心里自有分寸。”
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直到萧湛带着孟霖帆出门后,谨娘这时终于忍不住替她担心道:“王妃,老婢觉得这大姑娘心机过于深沉,只怕这次有备而来。一会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看这事也不放心,你怎么不阻止他呢?哪怕和他一起过去也好。”
薛玉娇望着已经走远的身影,内心笃定道:“我相信他。我等他平安回来。”
......
天香客栈,牡丹客房。
房内暗香靡靡,冲人肺腑,薛玉娥只手撑着头,侧卧在一堆软衾香枕的床榻上。
她青丝尽解,滑落在了枕上,柔肌雪肤,身上不过一件轻薄的绯色罗衣,罗衣的衣领恰到合适的褪至肩膀,露出里面玉白的脖颈,以及圆润的一截香肩。
外面传来敲门声。她平复了一下忐忑的心情,好整以暇的又往下拉了拉衣领,随即出声确认过来人后,声音娇软的让人进来。
萧湛推门进屋,迎面正好见到这个曼妙的身影,接着随着对方起身,衣衫向下滑落,她随意的抬手一掩,压住了即将跌落到胸下的领口。但饶是如此,也已露出了大片香肉,半遮半掩之态,妩媚不可方物,但凡男子,见之无不血脉喷张。
萧湛见到她这身露骨的打扮后,神情十分不耐的移开视线,面色黑了下去,冷冷道:“本王来了,有什么话,你赶紧说吧。本王还有事要忙,在这儿待不了多长时间。”
她稍稍整了整衣服,下了床榻,朝他温声细语的见了个礼。脸上噙着笑意,不急不慢道:“王爷稍安勿躁,先坐下喝点茶水解解乏。”
说话间,外面已经有人悄悄关上了门。
萧湛略一迟疑,还是到桌前坐下。
桌上炭火上烧着温热的清茶,以及上好的黄酒。薛玉娥为他倒了一杯热茶,双手递给他。
他淡淡一扫,毫不留情的开口拒绝道:“本王现在不想喝。”
薛玉娥也不勉强,将茶盏放下,挨着他坐在旁边的圆凳上,露出回忆往事般的柔和目光,平声静气的道:“记得以前,您每次出征前,都是我帮您打点行装,从吃的用的,到穿的盖的,没有一样不经过我的手。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却是我最幸福和快乐的时候。”
说到这里,似乎想要从他脸上捕捉到些什么,双目期待的望着他。
萧湛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反感道:“实话说,本王当时并不喜欢你这么主动的越俎代庖。”
没想到多年来的付出,竟是换来这么一句,薛玉娥的笑容顿时凝在嘴边。她轻咬下唇,露出一抹凄楚的笑来:“原来是我逾越了。”
“本王在给你的回信上都写清楚了。你认得字,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气,艰涩的问道:“我只是心有不甘,所以想问问您,难道在您心中,从来没有过我的存在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萧湛表情严肃的看着她,语气坚定的道:“既然如此,那本王索性直接告诉你好了。在本王的心里,从来都只有玉娇一个人。本王爱她,爱到无法自拔,你可听清楚了?”
薛玉娥面如土色,表情登时变得有些狰狞起来,脸上露出一副痛苦之色道:“我不信,我不相信。这么多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萧湛心如磐石:“本王从来没有对你许诺过什么,更没有暗示过喜欢之意,你何必要这样自欺欺人。早点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
薛玉娥突然声音提高,抓紧他的衣袖,一串泪珠竟然从眼里掉了下来,哭诉道,“我不要!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不想再继续和她纠缠这个话题,萧湛从她手中拽出衣袖,站起身走出两步,背过身去,皱眉沉声道:“这件事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接下来想不想的通是你自己的事。本王没有多余时间耽搁在此,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薛玉娥半晌低头不语。
忽然,她嘴角牵起几丝笑意,径自起身提起酒壶,为他斟了一杯酒,转身走到他面前,神色莫测的含笑说道:“把这杯酒喝了,我稍后便全部告诉您。”
萧湛低眉一扫,心生疑虑。
看出他的迟疑,薛玉娥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语气轻飘飘的道:“您若不喝,那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
她一双精亮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他,赌他会不会喝。
这一刻,她的样子看起来无比的陌生,是萧湛从来没有见过的阴险模样。仿佛透过一个人,看到了另一副丑陋的面孔,让他愈发感到反感。
收回目光,萧湛看着眼前这杯酒,一时间心思百转,面冷如霜。
他基本已经猜到这酒里面的文章。
可是,他若执意不喝,只怕真的得不到任何信息。他不想前功尽弃。
即便知道她的这点心机,思虑再三,最后还是选择喝了下去。喝完后将杯口朝下一扣,旋即随手丢至地上,杯子立时摔得粉碎。
“本王喝完了,你说吧。若有半点虚假,本王绝不姑息!”
薛玉娥见此,心下一落。含笑请他坐回去,她慢慢道来。
她说话语速委实很慢,时常扯些没用的出来。
当萧湛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打断她,极力忍耐着她故意拉长时间,突然,听到谢国公府几个字时,眼里终于露出了些许明亮,盯着她继续说下去。
而几乎与此同时,体内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横冲直撞,四下游走,游到四肢百骸。尤其是腹部以下,渐渐充血膨胀。
他面色阴沉的看着她,催她赶紧说完,自己好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薛玉娥只提到凶手和谢家人有关,以及此案背后另有隐情之后,最后告诉他:“不要查下去了,没有用的。您是斗不过他们的,谢家身后之人,您得罪不起,也不可能撼动。”
之后,就再无下文。
他呼吸已然粗重。她知道他已经快要忍到极限了。
就是这个时候。
薛玉娥嘴角含笑,双目带情,脉脉注视之间,轻轻褪落了身上的罗衣。刹那间,身上再无任何遮挡,香艳迎面扑来。
“王爷……”
她轻轻唤了声。
第54章 帮帮我
萧湛心里自然什么都明白, 明白她意图为何。
他面色阴沉的站起身, 眼睛里掠过一片浓重的阴影, 二话不说,径自向外走去。
那可是钟情散啊,众所周知的烈性媚 | 药, 何况她为了一击成功, 下足了药量。薛玉娥万万没有想到, 这样的情境之下, 萧湛竟然半点没有对自己露出欲念, 转身就走了。
她难以置信的望着他的背影,在他快要走到房门之时,连忙几步追了上去, 从后一把抱住他, 凄声道:“王爷,我知道您身体十分难受。我甘心为您纾解难过,请您留下来吧。”说话间, 已经悄然脱下了身上仅有的那袭罗衣,露出整个修美白皙的胴体。
萧湛停了下来,面色紧绷的掰开她的手, 转过身,看着她,内心的痛恶已然盖过了身体的欲念。
她泪光闪烁,姿态楚楚,热切的等待他回心转意。
萧湛双目赤红, 脸色铁青,眉心皱的更紧,牢牢盯住她,强压下几乎已经充斥到全身血管里的那种膨胀之感,语气厌恶至极道:“你知不知道,你真的让人感到恶心!比本王想象的还要更加不知自重和自爱!”
说罢甩下她,扭头拉开房门,大步往外走去。
孟霖帆见人出来,一脸焦急的上前问道:“王爷您怎么样,没事吧?”
话落余光不小心扫到屋内赤着身子的薛玉娥,立时惊的一双眼睛都瞪圆了。反应过来,赶忙别开脸去,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萧湛没说话,面色沉郁的扫了一眼地上被绑住手脚堵住嘴巴的紫薰,看向孟霖帆。孟霖帆立时颇为气愤的解释道:“这丫鬟刚才要锁门,属下发现后便将她制服住了。”
萧湛冷哼一声,头也没回,对着屋内之人冷声说道:“你以为把门锁住本王就会落入你设好的局吗?你也太天真了,别说一扇门,就是一堵墙,本王若想走,你也拦不住我!”
话音犹落,他愤怒的一脚踹向旁边的半扇红木门,接着只听“哐当”一声,那扇门竟直接脱离门框,砸落在了地上。
“王爷!”
身后传来薛玉娥的泣唤之声。萧湛充耳不闻,神情紧绷的踩过那扇门板,甩袖疾步而去。
孟霖帆刚要追上去,想起什么,拔剑一挑,挑落紫薰身上的布条。紫薰脱离束缚,掏出嘴里的足衣,扑进屋,看到薛玉娥赤着身子站在原地,腿脚似乎发软,险些跪下去,赶忙搀扶住她。
薛玉娥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直到他已经走出客栈半天了,才缓缓回过神来。
紫薰还没问究竟,之后便见她眼睛一红,掩面扑到床上,将头埋进被子里,发出一阵伤心的呜咽之声,旋即泣不成声道:“我都卑贱到如此地步了,他却依然丝毫不碰……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她的母亲荆氏就是靠这个药得到她的父亲的,如今试验在萧湛的身上,竟根本不起作用。而论姿色和身材,她远在众多普通人之上,若换作其他男人,她这样白白相送,加以药效,定不能对她把持得住才对。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究竟是药效不够,还是说,他忍耐力约束力比常人要强?!
而约束自己至此,难道真的全是为了她那个妹妹?!
转眼间,他爱她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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