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虽然不知道顾思思为什么这么问，但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顾思思解答着：“无脑儿最常见的两种原因，一是家族遗传，这个很好理解，二是后天影响。第二点又可以细化出很多点。绒毛膜促性腺激素不足；维生素b12或叶酸缺乏；妊娠剧吐或孕妇有糖尿病；孕妇高热38.5c以上，持续超过1周；用药不当，如孕早期服用雌激素类避孕药等等。”
    “用药不当？”顾思思呢喃着这个词。
    家族遗传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她的家族没有这种病。
    梁墨城和梁墨深都是好好的，应该也没有这种遗传病。
    那么就只能是后天影响。
    而主任列出来的这些原因，最可能的就是最后一种。
    顾思思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随后抬起头看着主任：“如果是在中了药之后才怀上的孩子，会有造成无脑儿的可能吗？”
    “会有。”主任说，“不过孕期后造成无脑儿的比较多，怀孕前期因为后天影响造成的少很多。但是如果是在中了药之后，完全有可能。现在都要求科学备孕，别说是中药，正常备孕的夫妻，我们都是建议戒烟戒酒多调整好睡眠。父母都健康的情况下，可大大提高孩子的健康。”
    听了主任的话，顾思思彻底清楚了。
    她当初和梁墨城上床，就是在中了药神志不清的情况下。
    沈涵涵给她喝的具体是什么药她不知道，但肯定对后来怀孕的胎儿造成了影响。
    除此之外，顾思思被东哥那群人抓去的时候，也灌了药，当时她吐了出来，但嘴里多少还有些残留药。
    至于其她的，顾思思想不出原因来了。
    顾思思苦笑一声，她和沈涵涵之间，还真是恩怨纠葛多。
    当初如果不是她，顾思思也不会一气之下和梁墨城结婚。
    如果不和梁墨城结婚，她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主任看顾思思神色恍惚，知道她在想事情，也没敢打扰她，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旁。
    等顾思思回过神来之后，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说：“谢谢你。”
    “没事，我也没做什么，那顾小姐没什么其他问题，我就先去忙了？”主任看顾思思现在的情况，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下比较好。
    顾思思轻嗯了一声。
    主任一走，病房里就只剩下顾思思一个人了。
    想起她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顾思思眼泪就忍不住滑了下来。
    顺手顾思思摸了摸床边的桌子，什么都没有摸到，转头一看，上面已经没有烟和酒了。
    顾思思重重拍了拍桌子，情绪有些不太好。
    文森似乎是知道顾思思这个时候想抽烟喝酒一样，很合时的出现在病房，并且带了不少烟酒来。
    顾思思接过酒，都省了倒酒的步骤了，直接对着瓶口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喝着喝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顾思思嘴里一直问着为什么，可却也没说因为什么为什么。
    文森就这么静静的坐在一旁陪着顾思思，也不开口。
    等到顾思思喝了半瓶酒之后，文森才把她的酒瓶抢了：“好了，我们换一样。”
    再喝下去，顾思思非得酒精中毒不可。
    文森亲自把烟点燃递给顾思思，顾思思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来。
    透过白色的烟雾，文森看着顾思思像是黑化的天使一样，明明那么洁白单纯，却又染上了黑暗的气息。
    文森不知道自己这么治疗她是好是坏，但至少，她会慢慢好起来。
    哪怕是对这个世界的恨支撑她活下去，也总比毫无激情麻木不堪来的好。
    “文森，你说，上天给了我孩子，为什么又非要残忍的夺回去？”顾思思已经醉了，说话都带着颤音。
    “为什么梁墨城要给我编织一个美好的童话故事，在我最幸福的时候，又亲手打破我所有的梦。然后告诉我，他娶我只是因为我是他弟弟的前女友，甚至于这个孩子，他强迫我生下来，也只是为了把我绑在身边，用来恶心梁墨深的。而我这个前男友呢，呵，也不过是不甘心，想跟梁墨城一较高下。文森，他们真的爱我吗？”
    “他们真的爱我的话，梁墨城会放我走，梁墨深不会强迫我去流产。”
    “我承认，他们对我是特别的。梁墨深虽然有了沈涵涵，但是我知道，他不爱沈涵涵，梁墨城身边也没有什么其他女人。对他们两个而言，我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就这么特殊的夹在他们兄弟两个之间，成了他们兄弟两个证明自己能力的东西。”
    “他们不是不甘心吗？我顾思思又何尝甘心！凭什么他们两个就可以决定我的路，他们要我留在身边我就要留在他们身边！我恨梁墨深，也恨梁墨城！我恨他们标榜着爱我的名声却又把我绑在身边不顾我的意愿。”
    “文森你知道吗，活着很难，因为要面对好多事情，好多我不愿意也不想面对的事情。”
    “所以你就不想活了是吗？”文森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顾思思的头。
    “是啊，死了多好，死了一了百了，这样我就再也不用见不想见的人，也不用被人强迫做什么事情了。”
    “可是思思，你错了。你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梁墨城不是想把你绑在身边吗？你不是恨他吗？那就应该拿出你应该有的恨，折磨他啊。”
    “折磨他？”顾思思呢喃着这三个字，忽然却笑了，“对啊，折磨他，就像他折磨我这样。”
    “对，没错，折磨他。”文森说，“既然你死都不怕了，还怕活着吗？但是你要有意义的活下去，那些欺负了你的人，那些对你不好的人，那些你恨的人，你应该想尽办法让他们和你一样感同身受。你要是就这么死了，他们对你所造成的伤害，就永远成了伤害，你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对，报仇，所有伤害了我的人，都应该让他们生不如死，都应该让他们尝尝我的滋味。”顾思思虽然喝的醉了，但这一刻，眼神却是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