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靠本能的驱动，招式之间有自己的思路和想法，这种噬夜族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对招之间没有感觉到杀意，尹子鱼相信这位应该不是怀着恶意而来。
    “呵呵，老了。做点事就被年轻人看透，我说什么来着？后生可畏呀。”耄耋老人含笑点了点头，然后捶捶自己的后腰，“不能再打了，再打骨头要折了。”
    尹子鱼缓缓收招，面带诧异的看着耄耋老人。这位给他的感觉有点像面对师傅时候的压力，虽然没有那么大，却也知道对方一定是收敛了实力。
    “噬夜族人寿命分两个极端，突破了那层隔膜之后就会脸漫长不少，类似你们中原武林的练气士。我就是那极个别比较幸运的。”耄耋老人笑着含糊说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后温和道，“有件事情要跟王者剃刀先生商量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水星在后面紧张的走过来，小声在他耳旁道：“鱼哥，小心有诈。对方毕竟也是噬夜族人，万一有什么阴谋……”
    “没关系，这位跟其他的噬夜族人有点不同。”尹子鱼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莫名其妙觉得这老人可以相信，回头朝仲伟点了点头，大步跟着耄耋老人走向了个阴暗的角落。
    “这么多年在阴暗处待惯了，剃刀小哥不要见怪。”耄耋老人停下来笑笑，然后面色变的严肃，“我知道尼克设计偷袭了阁下，这一点我想跟剃刀小哥好好聊聊。”
    尹子鱼轻轻扬了扬眉毛：“聊什么？”
    “尼克只能代表他自己的观点态度，不能代表整个噬夜族。”耄耋老人长出一口气，“甚至安东尼奥都只是噬夜族的一支，若是让阁下对整个噬夜族产生了误会，我想这是相当不值得的。”
    这话隐含的信息量太大，让尹子鱼瞬间瞳孔骤缩，猛地吸了一口烟，神色变幻不定。
    如果按照耄耋老人所说，噬夜族其实是分成了好几个部落的，一直以来暴露在世人面前的只不过是安东尼奥率领的那一支。可能是理念不同，或许是其他缘故，噬夜族各部落之间似乎并不太团结，否则就凭耄耋老人一个就可以让他捉襟见肘，根本没必要搞出那么大动静。
    而且耄耋老人的身手明显跟其他那些追求基因进化的家伙不同，也没看到有嗜血狂花的状态，但实力却强横的看不到底。
    想到这里的尹子鱼禁不住吃了一惊，重新打量耄耋老人，发现他眸子里面闪烁着看不清楚的神色，不过总体上还是温和的，至少看不出恶意。
    “我很奇怪，尼克找我报复应该是为了非洲丛林那边的实验室爆炸事件，难道阁下不想找我报仇？”
    “那是安东尼奥的事情，与我何干？”耄耋老人的回答无形中确认了尹子鱼的判断，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心中猛沉。
    如果事实真的如此，他之前的计划一切都要重新来过。噬夜族能够跟延续千年的拜月王庭分庭抗礼，单靠安东尼奥那一些人原本就让人疑惑。所以就算他联合牧恩大司将把安东尼奥的族群连根拔起，到头来也是无济于事。
    若是耄耋老人这样的存在现身来找他，估计除了让尹罡天天守在他旁边，根本没有办法抵御这样层次的对手。
    耄耋老人好像故意给尹子鱼传达这样的消息，甚至笑眯眯的站在旁边等他消化，完了之后才笑着道：“相信剃刀小哥已经看出我的诚意来了，若不是相信你能守口如瓶，我也不会把这样的机密告诉你。现在你觉得我们可不可以谈合作？”
    尹子鱼深吸一口气：“我的确很吃惊，不知道前辈打算跟我合作什么？”
    “尼克其实是我的手下，不过他意志不坚定，急于求成，才投入了安东尼奥的怀抱。不过他的表现也让我有点吃惊，至少他在吸收了拜月王庭女巨人的血液之后实力突飞猛进，却并没有吸收到任何牧恩家族的身体特征，我觉得很疑惑，想好好研究一下。只可惜尼克被带到了拜月圣岛，我这把老骨头可没办法去折腾。所以只能拜托剃刀小哥去帮我把他带回来。”
    尹子鱼怔了一下，哑然失笑：“你让我去救他？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耄耋老人笑笑：“当初偷袭剃刀小哥的有三方——海神波塞冬，本家族的安德烈，还有噬夜族尼克。海神波塞冬是你的生死兄弟，估计过去不是杀你的。本家族的安德烈好像小哥你刚刚已经给了他教训，剩下的就应该是找尼克算账了。”
    尹子鱼：“知道还这么说，前辈难道有办法让我改变心意？我这人有个毛病，决定的事情一般不会改变，除非你的筹码大到让我无法拒绝。”
    耄耋老人还是笑容不减，凑到尹子鱼耳边说了句话，尹子鱼瞬间瞳孔骤缩，身子因为激动而肌肉紧张，两只拳头狠狠攥起来：“你说真的？”
    “我老头子的钟表店就在市区中心，已经快六十年的老店了。相信你们也知道那个地方，只要你把尼克带回来，我一定满足你的愿望。”耄耋老人说完后回头就走，留给尹子鱼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背影。
    但是他好像非常有自信，完全没有给尹子鱼拒绝的时间。
    尹子鱼转身回到车上，水星发动车子呼啸而去。直到开上了高速公路，水星才忍不住问道：“鱼哥，那老东西跟你商量的什么？他什么人啊？”
    尹子鱼没有回答，心里头不晓得在琢磨什么事，一根接一根的吸烟，脸上的表情也相当复杂。
    众人都知道这是他遇到大事才会有的表现，意味着其中某个决定会对未来产生极为重要的影响，所以他会认真思索不同决定会带来的每一步影响。
    这可能关系着很多人的性命，所以没有人开口说话，生怕打乱了尹子鱼的思绪。
    直到半个小时之后，尹子鱼才摸出了手机，斟酌半晌之后拨了个号码出去：“我找海神波塞冬，让他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