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宸喉结瞬间一滚，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声音，说：“既然知道，那就别害怕。”
    连桥吸了吸鼻子，她努力笑着， “我没害怕的。”
    容念宸“嗯”了一声，“容娇娇真乖。”
    连桥的眼圈，立马就红了，嘴里嗓子里，甚至连脸腮都是酸的。
    “老公。”她轻轻喊了一声，之后低下头，“不管，真相如何，裴先生被撞，可能真的是我做的。你别太累了，这些难受，不该是你承受的。”
    “我看过证据了，可能，真的是我，我会认。你也别坚持了，我不要你这么累。”连桥的眼泪簌簌地掉在桌子上，豆大的眼泪在桌面上绽成一朵花。
    容念宸握紧了话筒，他咬着牙，低吼道，“不是你，连桥，你只需要坚信这一点，剩下的交给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温柔，跟哄小孩似的，“娇娇，不怕，你相信我。”
    “我不累，就算累点，有什么关系？等你回家，你肯定会补偿我的。”
    “是不是？”
    连桥不知道，他原来还可以这么温柔。
    她咬着嘴，缓缓低下头，满脸都是眼泪。
    “是不是？”容念宸又重复了一遍。
    连桥不断点头，“是。”
    容念宸满意地勾起笑意，他抬手，下意识，便要给连桥抹去眼泪。
    手伸出一半，被玻璃挡住了。
    他脸上的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连桥明白他的意思，抹去了眼泪。
    然后，她张开手，努力跟他放在玻璃窗上的大掌，贴在一起。
    明明近在咫尺，却并不能触碰到彼此的温度，容念宸的嗓子里，涌动着一股血腥味儿。
    “容先生，时间到了。”有人走到容念宸身侧，对他说，“很抱歉，这已经是最长的时间了，实在是……不能给您通融了。”
    容念宸的五官，都皱巴在一起了，他横了一旁那人一眼，“才说几句话。”
    连桥被他逗笑，嘴角弯起浅笑，“没关系啦，你别那么凶。”
    容念宸正过脸。
    四目相对，连桥说，“不要太累，不要太急，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知道吗？”
    容念宸回答：“不知道。”
    这个人……
    连桥哼了一声，“你听话，别让我担心。”
    讲完， 她便要挂电话。
    话筒还没挂上，容念宸敲了玻璃窗。
    连桥一愣，重新将话筒放在耳边。
    就听容念宸说，“娇娇，我爱你。”
    连桥瞳孔收紧，这几个字，来得太突然，她久久没缓过劲儿。
    “什么也别怕，就算，所有人离开你，不信任你，也有一个人，会一直陪着你。”
    连桥的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的，“大傻瓜，说的……就是你。”
    容念宸点头，“是，是我。”
    他朝她笑了一下，“挂了吧，我看着你走。”
    连桥鼓着嘴，努力地憋着眼泪，“好啊。”
    她挂下电话，站起来，灿烂地朝着他一笑，朝他挥挥手。
    容念宸起身，默默看着她离开。
    连桥转过身后，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落，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