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容非墨始终，站在门外。
    就算身体异样，刺痛不已，他也未曾，动一下，也没有坐下。
    他仿佛被点了穴，定在了那里，眼神都没有动，就好像是，一滩没有流动的死水。
    容非墨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几乎，要盯出一个洞。
    若非身上的刺痛，在提醒他，命不久矣这个事实。
    他真想冲进手术室，踢翻手术室的门了。
    可是现在，他不能。
    容非墨牢牢地，抓住双手，手臂上，凸起了肌肉和血管。
    “咔嚓——”
    门，从里面推开了。
    门被推开的声音，传入耳膜，容非墨身上，顿时一凉。
    凉风，顺着裤管，向上蔓延，他的心，也跟着凉了。
    无痛人流，本就很快，可容非墨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个孩子……就这样，没有了……
    属于他跟舒青楠的……孩子……
    他把他们的孩子，给杀了。
    容非墨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心窝的位置，越来越疼。
    这次，疼得前所未有的厉害，跟被一根针，扎透了骨头似的。
    一旁的白峥，也陷入了痛苦。
    但一抬头，白峥愣住，“夫……夫人……”
    容非墨一顿，顿时，抬起头。
    推开门出来的，是舒青楠。
    舒青楠出来后，走到容非墨面前，她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
    她看着他，冰冷无比。
    舒青楠跟进去之前，完全不一样。
    之前，她是温柔的，渴望的，带着爱意的。
    容非墨见她这样的表情，便知道，怀孕的事情，已经被她知晓了。
    “为什么？”舒青楠眸内，水光波动，哽咽地问。
    “容非墨，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凭什么，这么做啊！”
    舒青楠不明白，她掏空了思绪，可怎么都想不明白，容非墨为什么，这么绝情。
    “容非墨，你说话啊！”舒青楠快被逼疯了，“你说话，你告诉我答案！”
    面对医生护士，舒青楠还算，能维持一点冷静。
    可在容非墨面前，什么狗屁冷静，通通消失了。
    活了这么多年，长到二十多岁，她第一次，如此歇斯底里。
    容非墨嗓子里上，涌着一股腥甜，“答案，你该知道的。”
    舒青楠否定，“我不知道。”
    容非墨回答，“我出轨了，我们要离婚了，孩子，没有健全的家庭，是一辈子的不幸。所以，打掉，是最好的选择。”
    舒青楠摇摇欲坠。
    可，她肚子里有孩子，她现在不能倒下。
    攥住纤细的手，她努力，深呼两口气，尽力，让情绪稳定下来。
    “比起这种不幸，比得上，直接被夺取生命，还不幸吗？”
    舒青楠笑出了声，自问自答，“比不上。”
    “容非墨，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我是孩子的妈妈。”
    “将要十月怀胎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凭什么！”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了，舒青楠压根，做不到。
    “打了吧。”容非墨别开脸，看向，从手术室走出的医生。
    他冷声吩咐，“继续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