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楠依稀觉得，这条腿有点熟悉。
    她抬头，看过去，一口气，憋在胸口，喘不过来。
    容非墨？
    她早晨，还跟他对着，呛了大半天。
    现在，容非墨八成要弄死她，他会给她道歉？
    会顺着她的戏说？
    他不给她下绊子，把她雪藏，就是好的了。
    “咳咳——”赵恭来也没想到，居然是容非墨，但，话都说出去了，只能这么办了。
    他咳嗽一声，提醒舒青楠，可以开始了。
    一上午，容非墨都是烦躁的，听说，导演部这边有试戏，便过来瞅瞅。
    结果，他看到舒青楠，他皱起眉，脸色，沉了几分。
    这个女人，阴魂不散。
    舒青楠自然发现了，他僵硬冷沉的脸。
    但，十八线女明星，是没有话语权的。
    她低下头，迈着小步子，走向容非墨。
    轻轻抬起手，舒青楠勾了勾容非墨的小拇指，小心翼翼地，晃了晃。
    她的声音，略低带着一点嘶哑，“你是……生气了吗？”
    容非墨一脸莫名。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
    抽出手，他睨向舒青楠，“做什么！”
    却见，她眼眶里，蒙了一层雾气，一双水亮的眼睛里，满是雾气。
    仿佛一眨眼，就要掉下眼泪，细长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两滴泪珠。
    楚楚可怜，又娇嗔动人。
    容非墨心头，倏地一软，喉结不自在地，上下滚了滚。
    后面，赵恭来还在呢。
    还有好些人。
    “你老实点。”容非墨清咳一声，将声音压低，音调，不自觉放柔和。
    舒青楠完全沉浸在剧情里。
    她按照剧本上的动作，圈住容非墨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说着剧本上的台词，呜咽着。
    “你凶我……你，又凶我。”
    明明，是按照台词在念，可最后，舒青楠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最后一句台词，完全贯穿了，她自己的情绪。
    而不是，女二赵雯的。
    容非墨只穿了一件衬衫，舒青楠的眼泪，顺着他的衬衫，渗透到皮肤上，温温热热的。
    但容非墨却感觉到灼热。
    再配以舒青楠哽咽的小奶声，容非墨一上午的怨气，烟消云散。
    甚至，他忘记了昨天晚上的矛盾，只觉得，似乎好像，一颗心，都有点不受控制地跳。
    他虽然有点尴尬，被赵恭来看到舒青楠这怂样。
    但，容非墨还是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行了，出息，我道歉，有人……”
    容非墨兀自开口。
    恰在这时，赵恭来大笑，满意地拍手，“可以可以，青楠，你可真是为这个角色，量身定做的，简直太棒了。”
    赵恭来突然说话，完全压住了容非墨的声音。
    而容非墨，也在这时，闭上了嘴。
    舒青楠在听到容非墨说抱歉之后，便怔住了。
    她完全没想到，类似于抱歉、对不起之类的话，有朝一日……
    能从容非墨的嘴里说出来。
    震惊之余，她忍不住想，容非墨是因为什么，道歉的？
    因为她演戏成功，演技精湛，感染了他，还是说，他以为她在为早晨的事情，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