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天的声音刚刚落下，四周的场景再一次出现了变化。
    以不变应万变，燕飞一动不动，悬空而立，静候一切变化的到来。
    这一次，四周的景象恢复到了昊天城。
    只不过，眼下的昊天城却不是现在的昊天城，而是几十年前的样子。
    准确的说，是当初武君临带领一众兄弟，颠覆之前皇权时的昊天城，那最后一战，就在这里。
    昊天城的样子大体上没变，现在与之相比，只是多了几分沧桑而已。
    城下，数百万大军正在进行一场激烈残酷的厮杀，金戈铁马，喊杀声震天撼地。
    形形色色的宠兽，各式各样的法宝宝器，以及喊杀声、咒骂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副热血男儿征战沙场所特有的场面。
    燕飞扫了一眼，依旧是没什么表情变化。
    依旧是那个原因，看的多了，经历的多了，也就淡了。
    与此同时，就在他对面大约十几丈外的虚空中，秦啸天的身影逐渐浮现了出来。
    起初有些虚幻，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身影渐渐变得凝实。
    燕飞心里明白，自己面对的恐怕依旧不是秦啸天的本尊，回想当初，麾下众兄弟里面，这个秦啸天并不是燕飞最亲近的兄弟，但此人的确是最有心机的。
    他绝不会真的以本尊来面对自己，即便是在江山社稷图之内。
    秦啸天的手中提着一根金锏，身穿绣有金龙的皇袍，腰扎金玉带，头戴紫金冠，看上去颇有些皇者之气。
    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燕飞，燕飞真是想不通，秦啸天看自己的眼神中，为何会有如此浓重的恨意和杀机。
    被暗算的是自己，受害者也是自己，难道该愤怒的不是我么？
    怎么反倒是行凶的人充满了怒意。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你说的很对，你我之间，的确该有一个结局了。”秦啸天的声音里也带有浓重的恨意。
    燕飞淡然的道：“或许吧。”
    “姓燕的，没错，你的实力远在本座之上。但你似乎太自信了，在这江山社稷图之中，你的能力会受到极大的限制，想要胜我，你绝无可能。”
    “总要试一试。”
    秦啸天点了点头，他竟然没有急着出手，而是俯视了一眼下方的战场。
    “看到了么，这些人，数百万甚至上千万，他们拼死搏杀，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呵呵呵，真是可悲，可笑。”
    燕飞也看了一眼，沉声道：“为了某个人的利益罢了。”
    “好，说的好，三十年前的这个人，就是你……所以，为了你当初的霸业，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这就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就是所谓的天道。”
    “是么，你对天道的领悟倒是很深刻。”
    “姓燕的，你既然可以让这么多人为了你的霸业平白无故的送命，我不过是取而代之，只用你的一条命，就得到了这天下，哈哈，哈哈哈哈，跟你相比起来，我只是害了你一个人，而你却是害了成百上千人。”
    这个说法倒是很有趣。
    心如止水的燕飞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乍听起来，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几息之后，燕飞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哎，你似乎没有听清我的话，我就最后再说一次好了。以前的事，已经随风而逝，现在，只是了却你我之间的因果，秦啸天，你的话真的太多了。”
    话音落地，燕飞轻轻挥手，冥煞神剑出现在手中，登时红光冲天，血映苍穹九万里。
    嗡！
    剑体轻轻的颤动着，发出阵阵悲鸣之声。
    秦啸天的双眼微微眯缝了一下，作为帝国帝尊，手中的宝器自然也不是寻常之物，这把混元金锏虽然达不到神兵榜前十的层次，却也是极为难得的神阶宝器，在神兵榜上位列十二。
    除了这把混元金锏之外，秦啸天带着的紫金冠，身披的滚龙袍，乃至里面的贴身软甲全部都是难得的极品宝物。
    可以说，秦啸天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宝。
    他将混元金锏横在身前，金锏上涌动着灼灼的金光，秦啸天双眼依旧死死的盯着燕飞，眼神中依旧满是敌意，他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眉宇之间尽是肃杀之气。
    在他眼中，燕飞就是他一统天下的绊脚石，最后的阻碍。
    他恨燕飞就是因为这个，他心中无时无刻不再想，为什么要冒出来一个燕飞？如果没有这个燕飞，一切该有多好，他将会高枕无忧，永享尊荣……
    所以，他必杀燕飞，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当初的事了。
    “看看这万里江山……这是本座的江山社稷，姓燕的，没有人能够从本座手中夺走，没有人。”
    突然，秦啸天像是疯了一样，猛的大吼了一声。
    刹那间，混元金锏上的金光暴涨起来，强烈的金光竟然与冥煞神剑绽放出的血光不相上下，一面是血映苍穹，一面是金光蔽日，二者竟然旗鼓相当，分庭抗礼。
    下一刻，秦啸天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燕飞不由得心头一动。
    秦啸天，难道可以施展瞬间移动的空间法门了？他的修为应该在武神境，按道理的确具备这个条件，但是，想要在武神境就能施展瞬间移动，也是很难的。
    燕飞全神贯注，细心感受身周的空间波动。
    瞬间移动，作为一种偷袭的空间法门，想要预防也不是没有办法，既然是空间法门，必定会出现一些异样的空间波动，只要能够捕捉到，就可以预知对手瞬间移动将要出现的位置。
    如果预知准确的话，施展瞬间移动的，反而会被动。
    可是，燕飞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异样，他没有感受到空间之力的波动，却察觉到了身后出现了一丝杀机。
    这种感觉，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武者，所拥有的特殊感应。
    不必看，也不能看，没有时间。
    燕飞急忙横向挪移，果不其然，就在他刚刚挪开身位的时候，一片金芒刚好从他方才的位置砸了下去，力道刚猛无比，显然是下了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