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魔心中的郁闷已经无法形容。
    今天从一开始，他就在跟燕飞斗力斗法。
    时间其实并不长，但他与燕飞之间已经交锋了数次。
    单挑，剑魔一招就败了，差点认了师傅。
    封魔印，失效了，到现在鬼魔都搞不清，究竟是自己当初设下封魔印的时候出了问题，还是燕飞竟然你可以化解封魔印。
    用上自己最得意的宝器万鬼招魂幡，哪知道，燕飞一声召唤，出来四个古怪的东西，把万鬼招魂幡中的厉鬼冤魂全都给吓了回去。
    激发烈魔封天印，没想到燕飞弄了个五行分身术，一下子变出来六个。
    更可气的是，自己武神境的神魂竟然被燕飞强行断开，再想锁定，却根本到不了燕飞的近前。
    还没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燕飞好大的胆子，竟敢偷袭自己，这一剑的速度和威力，已经超出了鬼魔的预估，连他都吃了小亏。
    方才一瞬，如果自己稍稍慢一点，哪怕一点点，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鬼魔的心头生出一股浓重的无力感。
    硬拼的话，燕飞身边有不弱于自己的武神境强者石囵，斗法也不行。
    回过神来，鬼魔再一看，燕飞和石囵已经带着仅剩的一二百人开始向北冲杀，包围圈看似严密，哪里扛得住这些人的冲击？
    几位魔道强者来到鬼魔身边。
    “鬼魔前辈，您没事吧？”
    鬼魔脸色阴沉无比：“哼，稍稍大意而已，没想到这姓燕的竟然如此阴毒。”
    那老者皱了皱眉道：“疯魔燕飞带人眼看着就要冲出去了，我们追，还是不追？”
    鬼魔的一双白眉已经皱得不能再皱了。
    追还是不追？
    追上前去能怎样，搞不好就是两败俱伤，而且，极有可能拼不过。
    不追？
    这话没办法说出口，自己带着几十个魔道宗门，汇聚了数万魔众，本来指望在古月山设局，重创碧霄剑阁，哪知道冒出来个燕飞，把计划全都打乱了，连八大老魔之一的幻魔都死了。
    就让他们这么跑了？
    幽冥魔宗颜面何存？
    一时间，鬼魔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就在此时，忽然间，鬼魔的识海中硬生生响起一个异常老迈的声音：“收兵，放他们走。此人现在正邪难分，留着他或许有用。”
    霎时间，鬼魔的脸色骤变，显出无比惊恐之色。
    就是这一句话，堂堂四大巨魔之一的鬼魔，丝毫不敢犹豫，当即下达号令，退兵。
    ……
    古月山一战，燕飞这个人，在天下正邪两道之中，从原本定位的一个巨魔，变成了一个颇有争议的人物。
    寒门，自然也成了一股十分特别的力量。
    所有人似乎都无法再定位燕飞倒是正还是邪了，最终，只能称之为亦正亦邪。
    魔道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包括幻魔这种老魔在内。
    正道就更不用说。
    如此一来，燕飞和寒门在修炼界，与正邪两道之间的关系，出现了一种潜移默化的改变。
    什么正邪，燕飞根本毫不关心。
    他与石囵带着仅剩的一百多人终于冲出了包围圈，不曾想，身后竟然没有魔道的人追击。
    如此，一路疾行，六百里外，众人才停了下来。
    石家堡的人原来数百之多，到现在，只剩下这一百多，其他的绝大多数都跑了，经此一战，也算是对这些人的一个考验。
    众人停下。
    石囵瞥了燕飞一眼。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忽然间，老枪圣竟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无比的狂野，安全发至肺腑。
    很快，燕飞也一样，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
    一切尽在不言中，一切尽在这狂笑之中了。
    随着两人仰天大笑，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也都互相的看了看，没多久，一百多号人竟然一同大笑。
    笑声传遍四野，无比的洒脱畅快。
    足足笑了几十个呼吸的时间，石囵伸出手指了指燕飞：“好，好小子，真有你的，我石囵跟你重返中土算是对了，痛快，真是痛快，整整三十年了，老夫活了九十四岁，就数今日最痛快。”
    石家五圣也都显出一副满足的表情。
    “爽，真特娘的舒服，我苦练枪技几十年，今天一战才明白，不白练。”
    石胜看向燕飞：“燕兄，我石胜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由始至终，从你决定去漠北见我爹的时候，一切都看似是根本不可能的，可是偏偏，这一切就是成为了现实，你可真是一个奇人。”
    “哈哈哈，燕老弟，你别忘了，你可是收了一个弟子，这件事势必传遍天下，有你的，剑魔都成了你的徒弟。”冥刀对着燕飞竖起一根大拇指。
    巨镰似乎跟神力王盖猛很投缘，此刻，他站在盖猛身边。
    两人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
    燕飞对众人摆了摆手道：“哎，这次也算是九死一生，现如今天下局势混乱，此地不宜久留，大家稍作恢复，我们返回冰霜之城。”
    “好。”
    “是。”
    众人原地打坐，疗伤恢复。
    段如烟和宇文雪柔陪在燕飞的左右。
    段如烟看向燕飞，面带几分愧色，几次张口，却欲言又止，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好开口。
    宇文雪柔挽着段如烟的胳膊。
    最后，还是燕飞先开了口：“如烟，不必多说，我都明白。这一次，我不怪你，但万不能再有下次了，好么？”
    段如烟微微低着头，她本来的想法是不连累燕飞，没想到，偏偏差点把燕飞害死。
    “嗯，我知道了，绝无下次。”
    “如烟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之前我还在想，在有一段时间，我就要回到海中天了，燕大哥的身边可以没有我，但却不能没有你，你这一回来，我也就可以安心的走了。”宇文雪柔的一番话说的很自然，可燕飞和段如烟听在耳中，心里却不免有些伤感。
    是啊，软如烟回来了，大家都太平了，可是宇文雪柔的时间却不多了。
    燕飞算一算，这三年之期，已经过去了两年多，距离期满，仅仅只剩下了几个月的时间。
    “雪柔，你放心，时间一到，我陪你同返海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