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烈此时的姿势很有压迫性。
    单膝跪在床板上，腰弯下来，单手撑在她的身侧，一张冷峻的容颜，尊贵，俊美，却冷得让人心颤。
    白楚楚收回她的视线，撇过头，轻声吐出坚定的两个字：“不去。”
    她若是走了，白家怎么办？！
    她怎么能在这个关头，自己逃走，把责任都压在妈妈和长老爷爷他们身上！
    她做不到这么自私。
    而且……
    东方烈并不喜欢她，会开口带她离开，无非是认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想要这个孩子！
    白楚楚虽然可以不顾一切把自己交给他，却很介意，他是不是喜欢她。
    如果这仅仅只是他施舍给她的怜悯，她不要！
    “那你想如何？”
    “打掉孩子，和聂家完婚。”
    “你敢！”东方烈捏住她的下巴，冷狠道：“你敢动孩子，我让白家为他陪葬。”
    “我都说了，这不是你的孩子，你不相信，他也不是你的孩子！”
    东方烈已经被她气到没脾气，“和你发生关系的，第一个是我，这个孩子也有一定几率是我的，你既然如此肯定他不是我的，那就等他生下来，我跟他在做亲子鉴定。”
    她一定要让他认为，她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脑子有坑！
    就她这封建的思想，恐怕她将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她和聂诣修结婚，她都会抗拒和他的夫妻生活。
    白楚楚咬着牙，她也气。
    气她自己，也气他。
    就是因为孩子不能留下来，所以她才说孩子不是他的，让他不要阻止她把孩子打掉。
    结果他还是要让她生下来……
    “东方烈，你到底明不明白，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都必须打掉！”
    白楚楚眼底一片苦涩，“我要嫁给聂诣修，不可能大着肚子去……”
    东方烈的眼眸几欲喷火，“你还想嫁给聂诣修。”
    白楚楚自嘲，“不然呢？我逃婚？将白家至于不忠不义，忘恩负义之地？”
    “呵……你是打算牺牲你自己，来成全白家的大义？你好了不起，好无私。”
    东方烈真想把她的骨头捏碎了，气死他了！
    “白楚楚，话我放在这里，我的儿子若出半点差错，不管是你，还是你身后的白家，都别想安宁。”
    “你不敢得罪聂家，想过得罪我的下场没有？？”
    这个女人，恐怕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她对世俗界的了解并不清楚，不知道死神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
    经过三个月的养精蓄锐和发展，死神早就恢复了最强盛的时期，比起路易斯掌控的时候还强大了几分，重回杀手组织的王座。
    灭一个家族，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你以为你是谁，圣母吗？你想自己都承受，问过别人的意思没有。”
    “只能凭借卖女儿来换来平静，白家的人，真是懦弱无能。如此失败的家族，没必要再留着。”
    身为一个高冷范满满的杀手之王，沉默寡言是他身上的标签。
    可面对白楚楚，东方烈没办法再维持他的高冷，打又打不得，他想骂醒她。
    “东方烈，你闭嘴！”白楚楚眼神变得愤怒，用力打开他的手，想要坐起来，东方烈一根手指头，又让她躺回床上，继续这种对她来说，有些羞辱的姿势。
    她索性就躺在床上，一双美眸满是哀伤，“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想这样？我妈妈还有长老爷爷想这样？还不是没有办法，没有选择……”
    “聂家在白家最危险的时候帮了白家，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我嫁给聂诣修……我妈妈当时答应了，现在又怎么能反悔。”
    东方烈吐槽：“这都什么年代，还兴指腹为婚这一套。”
    真是迂腐。
    白楚楚深呼吸了一下，被他讥讽的有些恼怒：“你是外人，没资格插手白家的事，还有，当初说好的不纠缠，你能不能别再纠缠我！就算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你一份，我是他妈，他在我肚子里，我能决定是否留下他，这和你无关，你想要孩子，找别的女人给你生啊！”
    东方烈：“从你招惹我的时候起，我和你就纠缠定了。”
    白楚楚觉得和他说话，就跟对牛弹琴似的，根本说不通。
    她放弃了再和他纠缠这个话题，垂眸微微沉默了几秒，开口问：“东方烈，你爱我吗？”
    东方烈蹙眉。
    他对白楚楚没有多少感情，如果不是当年她在他有危险的时候帮了他，他和她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命运的安排，让他们发生了交集，还有了更深入的关系，既然连孩子都有了，他不介意以后的人生中，多一个女人。
    只是，他不爱她……
    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唯独给不了她感情。
    他的感情，都给了夜鸢，哪怕现在释怀了，放手了，那份刻骨铭心，依旧刻在他的心底。
    这辈子，他都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白楚楚平静道：“你又不爱我，只是为了孩子想跟我在一起，那跟你，还是跟聂诣修，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
    “都是没有感情，你又有什么资格强迫我和你在一起？”
    “为了孩子吗？聂家肯定也会要后代，我和聂诣修早晚也会有孩子，我的身体又没问题，他又正年轻，到时候想生几个就生几个。”
    白楚楚宁愿去联姻，也不想被东方烈怜悯。
    她唯一的尊严，唯一的倔强，绝对不会妥协！
    正因为东方烈是她所爱的人。
    所以，她才更不能接受东方烈的强迫。
    所以，她才对任何人都温柔，唯独对他处处尖锐，和他针锋相对！
    东方烈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她的话，很犀利。
    不过，他不爱她又如何，他想要的，就会不择手段得到，她，他要，孩子，他也要！
    “白楚楚，知道恶魔的法则么？”
    “恶魔的……法则？”
    白楚楚还真没有听说过，只是听这个名字，就能猜到不是什么好东西。
    “恶魔的法则，就是恶魔制定的法则，所有的一切，只能遵循恶魔的轨迹。”
    “我是恶魔，而你，是恶魔选中的猎物，你别想从我手掌中逃离。”
    “这就是你招惹恶魔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