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卫令知道他是个强大到近乎无所不能的人,看见他托着绣棚,一针一线地绣着山水的时候,还是有种泪崩的冲动:“主上...”
裴青临慢悠悠刺下一针:“怎么了?”
卫令竭力忍住落泪的冲动,吸了吸鼻子:“太子一行已经进入山东境内。”他顿了下:“沈侧妃也在随驾之列,她一来,势必要见沈家人...”他停在此处,看了裴青临一眼。
裴青临哦了声。
沈语迟来寻他的时候,裴青临的一幅山水桌屏已经绣的有模有样的,她啧啧赞叹:“这个好看,我要是能绣成这样就差不多了。”
裴青临让她坐在绣架前,简单说了几句基础绣法,然后就捧着一本书,临窗看起书来,任由她绣错了也不纠正。
沈语迟跟张飞绣花似的绣了几下,突然‘哎呀’了声,白嫩嫩的食指上冒出几颗血珠。她一脸沮丧:“又扎着手了...”
裴青临握住她的手,皱眉看她伤处:“你就不会小心着些?”
沈语迟瞄了眼他淡色的薄唇,心说哎呀,裴先生不会要舔我手指头上的血珠吧?他要是舔我手指头,我该怎么拒绝呢?
她脑内胡乱开车,人家裴青临掏出绢子,细细给她把手指擦干净,撒上药粉就完事了。
沈语迟:“...”对不起,她黄了。
裴青临瞥见她游移不定的神色,眯起眼,哼笑了声:“你在想什么?”
沈语迟被问的一阵心虚,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没,没什么,你不要乱想!”
“那你慌什么?”裴青临握住他的手腕,戏谑地拖长了声调:“看来...有人又想对为师行不轨之事了。”
“既然大娘子想了,我怎好叫你失望?”他握住她的食指,贴在唇边亲了亲:“你是想这样...”他启唇,轻轻咬住白嫩嫩的指尖:“还是这样?”
俗话说十指连心,沈语迟被他咬的手指一麻,他瞧着她的反应,舌头趁机裹挟着指尖含吮,把指尖到指腹细细砸弄了一遍,她早上大概是用了护手膏子,手上一股香甜的玫瑰味,引得人想把她一口吞进肚里。
湿热的感觉一蹿而过,她立刻跟遭了电似的,整个人酥在椅子上了。
裴青临这才饶过她,给她重新抹上药,一叹:“你还真是不经逗。”
总之,有裴青临在这儿,他又不肯好好教,沈语迟刺绣的学习进度可想而知,最后咬牙切齿地绣了个四不像出来。
白氏一瞧就不好了:“这,这绣的是什么?麒麟?牡丹?”
沈语迟:“...锦鲤。”
白氏实在看不下去,奈何太子已经带人到了登州,重新绣也来不及。白氏只好寻了几样贵重物一并算沈语迟送的,并且由衷祈祷沈侧妃看不到这条帕子。
......
裴青临和白氏都料错了一点,当一个人瞧你不顺眼的时候,她就算把金山银山搬来,那人也未必多么欢喜,当一个人瞧你顺眼的时候,就算你只送普通物件,那人心里也是高兴的。
沈幼薇知道沈侧妃笃信佛法,特意求来一枚舍利送到总督府上,沈侧妃打开锦盒一瞧,也不过说了句‘二娘打小便是聪明的,这份礼物,着实有心了。’
沈侧妃大名沈霓君,如今跟沈南念差不多年纪,不过她保养的极好,肌肤还是如二八少女一般,却又比少女多了成熟风韵,她身段妖娆,胸前巍巍耸立,偏偏容貌却有几分天真稚美,容色绝丽,天真和妖媚,两种截然不同的气韵被她把握的极好,十分引人注目,难怪能在东宫屹立不倒多年了。
刘媪笑,也尽心提了句:“二娘子知道您心虔,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求来这枚舍利。”
沈霓君随意点点头,又问:“呦呦送了什么过来?”只听这称呼,便知道亲疏远近了。
刘媪指了指那一堆锦盒:“几样精巧的珠玉首饰,还有大姑娘亲手绣的帕子。”
沈霓君掩唇一笑:“我记着原来她连个扣子都缝不好,现在竟还学会了绣活,可见是长进了。”她从最底下抽出放绣帕的匣子,展开一瞧,蹙眉犹豫:“这绣的是什么?鸳鸯?莲叶?”
刘媪嘴角抽了抽:“大姑娘绣的是锦鲤...”她帮着解释一句:“大姑娘才学的绣活,难免手生,就是这个,她也绣了十来日才见好。”
沈霓君一怔,随即乐不可支,她把帕子重新收好:“难为她特地为我去学了绣活,你帮我把珍藏的那本绣谱取出来,让她好好看看,回头嫁去了夫家,可别被人嫌弃了。”
刘媪笑:“您是疼她呢。”
沈霓君笑:“她现在也该许人家了吧?我记着我出阁的时候,她还是个毛丫头,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
刘媪道:“可不是,长高了,也漂亮了,有几分您的神韵。”这话绝不是谦虚,沈家多出美人,就连沈正德那样一把年纪的都俊美过人。原来沈语迟的样貌在沈家就是个垫底,如今也逐渐拔尖起来。
沈霓君笑意微敛,神色淡了下来:“像我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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