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南念盘算了一下, 十七不早不晚,他准备嫁妆的时间也尽够了。
他说完一叹:“我也不瞒你,我对表妹当真无意, 所以也想着早些成亲,断了姑母和表妹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方好。”
沈南念本就瞧他顺眼, 再加上他这次处理的也让他满意,他心里已有七八分肯了。不过他嘴上还是要抻一抻的, 揶揄:“合着你是那我们做个挡箭牌。”
江渥丹忙道:“我是真觉着沈娘子很好。”
沈南念又说他一句:“你啊, 就是太正派太心软,如今你表妹家无权无势,家里一个得用的人也没有,却还能这般搅和你姻缘, 若换了旁人,早就下狠手了。”
江渥丹又是叹气,他不好说父亲的不是,只得道:“毕竟是父亲的亲妹妹,血缘牵绊难断。”
沈南念在心里回一句,难怪混了一辈子才混到个五品知府,关键是这知府没当多久还致仕了!
他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回江父,终于舒坦了些。不过这亲事也不能直接就应下,显得女方太不矜持,他便道:“语迟是家里嫡长女,她的亲事我总要和父亲商量的。”
江渥丹十分理解:“这是自然。”他见天色不早了,忙起身告辞。
虽然沈南念对沈正德这个不靠谱的爹十分不满,但妹妹的亲事却还得经他点头,幸好沈正德对长女的期待值十分低,听说她要嫁个七品小官也没啥意见,还道:“语迟这样的性子,低嫁个差不多的人家,一辈子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沈南念听的脸色发黑。
......
沈南念治家颇严,哪怕两家有意,但还没定的事儿,他不会让下人议论一句。但架不住沈正德是个大嘴,转头就把事情告诉裴青临了。
裴青临一直静默无语。
卫令却担心起来,他听到消息后当即来寻了裴青临:“那个那个,我不会说安慰人的话,沈娘子要嫁人的事儿...您有什么法子尽管吩咐,我一定帮您办到。”
他想了下又道:“凡事让我出面即可,您可别一怒之下做些个什么,我们都还指望您呢。”
裴青临一向是极度理智冷清的人,卫令本也不会说这话,但自打遇到沈语迟,他干的出格的事儿可就多了,他不得不提一句。
作为故人,卫令自也盼着他能对沈语迟得偿所愿,可那么多人的身家性命皆系于他身,他的身份干系极大,而且不止代表了他一个人,更是身后无数人的鲜血与生命铺就的,若是他被人发现,那么大家的都要跟着葬送了。
至少现在,他的身份一定得瞒住了,不能因为一个女子让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裴青临手指点着眉心,他保持这个姿势许久了。半晌,他忽的轻声问他:“你觉着,可是我做错了?”
他脸上很少有波动,此时面上也没什么心痛神色,但卫令却能感觉出来他情绪极差。
卫令叹了口气,也陪着他难得感性起来:“您觉着没错,那就没错。”
裴青临垂眸不语,冷白的面容似乎凝固住了。
卫令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怜悯。
虽然对裴青临这样的强者,怜悯是种侮辱,但卫令有时候真觉着他挺惨的。
他血统贵不可言,母亲是高门嫡女,父亲更是天下最贵重之人,可以说他自打出生,就注定是站在云巅俯瞰众生之人,更兼之上仓偏爱,还给了他同样绝顶的才智和美貌。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一生却从未被人爱过。因为未被人充满善意地爱过,所以不知情义是何滋味,所以也不会去爱人,并不是他不想,而是一生未曾见过善意,所以不知该怎么去爱别人。卫令有时候都觉着他是个凉薄冷酷的怪物,这样的人,在感情上碰壁也就不稀奇了。
卫令只能祈祷他对沈语迟是一时兴起。
......
沈语迟听到沈南念说江渥丹突然提亲的事儿,也给惊了下,心里怎么想怎么别扭。
虽然蒋表妹这事儿不能怪他,但由于这几天,江渥丹在她心里实在被捧得太高,有裴青临的吩咐,几乎人人都在她耳边夸他是好人完人,她也觉着江渥丹是个没啥缺点的人了,结果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她一下子就有心理落差了。
她跟沈南念倒没什么可瞒的,摸了摸脑袋:“哥,我就是觉着...心里不得劲。”
这也是人之常情,沈南念沉吟道:“蒋家那女子已被他送走,他也明确说过,他对那女子无意。何况你也不必担心此女,她和你的身份岂止是云泥之别?只要你不松口,她绝无可能成为郝忻的侍妾。”
沈语迟脸色略有和缓,倒是周媪在旁边突的道:“老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沈南念看她一眼:“你说。”
周媪叹:“那蒋娘子老奴见过,眼里满是精光算计,她谋求的怕不是区区侍妾之位。”她细细分说:“若她真想当侍妾,为何不等娘子进门再提?何必又是言语挑衅又是设套布局的?她就不怕得罪了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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