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好乱写,就先登了记,拍照,记录详情,上报,留下老吴的联系方式。可老吴算不得是他们的监护人,总不便一直养着,就想经手续,送他们进救助站,又因县救助站长期无人救助,拆了,结果暂时送进福利院。
县福利院是一栋三层小楼,有大院,一门卫,俩厨师,五个工作人员,已住进两位老人,恰好一男一女。
送完人,老吴放心地走了。
归家和第一很忐忑,新地方,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怎么样。
工作人员在他们来前接到通知,全体集合亲自在门口相迎,知道无法交流,也不多说,笑着领人进去。院内置运动器械,栽树,种花,养草。一进楼,留一工作人员领路,其余四个散开,去忙自己的。二楼住两老人,房屋未满。那人带他们上去三楼。第一不想和归家分开,工作人员劝解无果,安排一间最大的房供他们居住,再推来早准备好的药品,和多种日用品。比划说到吃饭时间再来,工作人员就走了。
第一说:“归家叔,咱以后是住在这了吗?”
归家滑动轮椅,去摸摸沙发,拍拍桌子,凡是屋里有的,都准备试下手感。他说:“先学,咱最少先把话学了,不能当聋子、哑巴。”
“然后呢?”
“了解这个地方啊。”
“了解到什么时候?”
“能了解的都了解。”
“那咱什么时候回去?”
“……差不多的时候。”
第一不问了,看着归家胡摸乱捏。第一也对新奇的东西感兴趣,但东西不是他的,既不能带走,又怕碰坏了,他现在可是身无寸肉,赔偿不起,还劝归家:“别碰,小心坏了。”
“没那么脆。”归家举一玻璃杯对着窗口阳光转,说:“你坐下歇会儿。”
第一瞅瞅四周,坐地上了。
“哎呀,怎么坐地上,多凉啊!”白发老太太人还没进屋,声音先吓了他们一跳。他们向门口看,穿嫩红上衣的老太太大跨步过来,门边站一条格衫瘪脸老爷子。第一由老太太拉起来,她拍拍沙发,“坐这。”第一懂她意思,不违逆老人,坐沙发上。
“你进来啊。”老太太对老爷子说。
老爷子上下左右看看,一声不出,转身走了。
“死倔老头。”老太太坐第一旁边,问:“哪里人啊?”
归家放下杯子,近前比划,意思是语言不通。老太太没看懂,感叹道:“可怜啊,原来是聋哑人。”对他们温和笑笑,起身拿起屋里电话,说:“喂,小刘吗?你们也收聋哑人吗?——啊?土人?——哦,这样啊。——行,知道了,会注意的,出不了事。”老太太挂了电话,反倒更热情了。她拉归家坐下,打开柜子翻找,取出一叠16开纸卡。纸卡画图,标注字和字音。她坐到归家两人中间,举起纸卡,点着字,缓慢发音:“下雨。”
归家盯着纸卡,眼睛亮了,点头跟读:“下,雨。”
他们同时看第一,第一难为情地说:“瞎,鱼?”
老太太笑了,说:“下,雨。”
“瞎,雨?”
“下,雨。”
工作人员送饭来时,他们学过了五张纸卡。归家发音标准,第一还差点,但大致能将音和字画对上号。工作人员摆好饭,对老太太说:“王奶奶,该吃饭了,去食堂,还是送您屋里去?”
“送这来吧,我跟他们吃,不要那个倔老头。麻烦你了,谢谢啊。”
“行,马上给您送来。”
王奶奶从屋里找出一双备用筷子,三人围饭桌坐好,她给他们加菜,“多吃,多吃。”
红的,绿的,黄的,有肉有蔬菜有水果,汤飘蛋花,冒着热气。
第一知道这是吃的,而且味道定然比村里的强,他顿下手,拿勺子,用勺吃饭。
归家说了声“谢谢”,竟自如地使用起筷子。
第一咽下饭菜,也说:“谢谢。”
老太太美出一脸褶子。
食堂里,老爷子放下打来的饭菜,吃几口,看一眼门口,吃几口,看一眼门口,菜都凉了,死老王始终没来。他叫住吃完饭即将出门的工作人员,问:“老王呢?”“王奶奶在三楼吃了。”老爷子不说话,这人就走了。老爷子喝完汤,灌个半饱,撂下筷子,收拾餐具,剩了大半的饭菜。
从这天起,王奶奶几乎要住到三楼去,一天三顿饭,全陪着第一他们。教人学习是件快乐事,当学生听话、好学,还学得快的情况下,尤其如此;若学生懂礼貌,眼神真诚又崇敬,这工作千金难得。王奶奶体验到这快乐,就把倔老头扔脑后了。老爷子再没见老太太正脸,要不望见个背影,要不就在老太太打招呼前走了开。工作人员们都说,这俩老小孩又闹别扭。
王奶奶乐意教,归家愿意学,第一是附带的。第一不太爱学,学得慢——跟归家比——也觉得没多大用处,回到村里,这话就用不上了,但他没拒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看样子,归家不学个明白,是不会和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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