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婆;归家也没有,据说是他老婆生不出来,大家还为此夸奖归家。她也生不出来就好了。她偷偷看过女人生孩子,好多血,好多汗,那个女人躺着,双腿岔开,像个待宰的野兽,任几个老女人摆弄,那个女人大喊,声音高得像是临死前最后一句尖叫,那女人还翻白眼,太吓人了。这经历她不想有。这经历大概又必定躲不开。她不愿想这些了,她想找个人说话,说什么都行,说话能让她舒服一点。她去找桃子。
桃子在摘果。
妮儿说:“你在这干嘛?”
“怎么了?”桃子吃一口果子,说:“你不在家换新衣服,做头发,怎么找我来了?”
“很快就去了。我问你呢,你在这干嘛?你家小石头不要你了?”
“什么呀,饿了不行吗。”
“你不去开宴?”
“去呀,有吃的为什么不去。”
“你和每天一样啊。”
“我还想在家待待,小孩子才几个月大,我得在家帮忙。”
“他们真是的,事情都让你干了——”
“不说他们,你有事?”
“也没什么,就想说说话……”妮儿就说起她的心事,房子啊,孩子啊……
起初桃子听得认真,听着听着,心思就飘远了。妮儿说的那些,桃子不放在心上,村里人都是那样过来的,她们在村里,跟其他人一样就好,生活不同些,他们要议论的,会好心过来劝你,学学他们的样子。
但其实桃子自认为是不同于他们的。她有时与他们的想法相差很远,她不说出来,就藏在心底,对第一也不说,因第一不质疑,而会认真地问个为什么,她懒得回答。有的事情是说不明白的,只能理解在一个人的心里,如细沙倒进河里,浑浊过了,水面清亮,沙躺在河底。
妮儿说尽兴,顺走桃子的两个果子,就忙自己的去了。
桃子看看手里还剩的一个,为避免它孤单,三两口吃下了肚子。她去河边洗手,一路上遇见年轻的男男女女,她微笑着礼貌打招呼,趁他们问出来什么之前快步离开,表现得有些匆忙,男女们目送她过去。她在河边蹲下身,卷两圈袖子,露出纤细的骨感的小臂。她的手和小臂不太搭配,她的手要黑一点,手掌宽,显得手指有点短,手指再长出小半个指肚会顺眼得多,她右手中指的前端侧面微微凸起,是每日用石头或树枝默写药草用处磨出来的,手指根有几粒薄薄小小的老茧。她捧起水朝脸上泼,泼了三回,没有擦脸,双手又掬了水,由着水从指缝间溜走,然后才细细地洗手,手背,手心,指间,手指肚。天热,水清凉得可贵。她索性脱了鞋子,也洗洗脚。
第一来时,正见桃子坐河边踢水。桃子的小腿白白的,腿肚的弧弯刚刚好,她扬起脚,水拥着她的脚而起,再纷纷落下,亮晶晶的,哗啦啦融进水里,脚的边沿似也发着光,暖暖的,软软的。
桃子扭头看第一,“小石头。”
第一看桃子的脸,她的鼻尖有粒淘气的水珠,鬓角的瘦发曲身贴她的脸,有水顺着滑下来,经过下颚,在脖颈留下极浅的水道。第一发现,桃子的脖子中央没有凸起,桃子没有男人那样的喉结。
“喂,小石头,回神!”桃子说。
第一不敢过去了,说:“我,我走了。”
“你说什么?”
第一没有应声,吓到似的逃走了。
桃子又玩一会儿水,看天色不早,开宴比赛大约快开始了,她收拾好自己走向空地。
空地站满了人,桃子钻进人群,赶巧大壮参加着举重比赛。大壮撸撸袖子,啐口掌心,搓了手,伸开两条强壮有力的胳膊去抱一块及膝高的大石头。妮儿在大壮身侧的人群外围,两手用力攥一束花,眼睛盯大壮身上,全没发觉桃子看她。大壮“嗯——”地发力,众人喊着“起!起!起!”大壮的脸胀红,石头与地面离出一道缝隙,“起!起!起!”缝隙加大,“起!起!起!”石头离地半个小腿高,大壮抖动的双臂实在坚持不住,撒了手,整个人趴石头上了。有人叹息,有人欢呼。有人扔去一朵花,妮儿就小跑过来,踩了那花,扶起大壮,准备好的鲜花塞他怀里,周围嗷嗷乱叫,妮儿拉起裙子躲进了人堆。
第16章
举重过后赛跑,几个狩猎队员站在圈外一处地方,摆好架势等号令发出来,其中就有第一。桃子从人群中挤出半个身子,第一心有所感,看见桃子,忽又移开眼睛。队长喊:“跑!”所有人冲了出去,唯独第一楞了下,与人家差上一步。仅一步就显得落后。很多人在大喊:“快啊!冲啊!”第一全听不见,他的耳中只有自己的呼吸声,眼中只有前面的路,他越跑越觉得身体沉重,好像整个身体在往下压,他用力摆臂,以便摆脱大地的拉扯,但身体压得更厉害了。他不知道跑出多远,跑了多久,人们突然爆发出的“好!”惊醒了他,将他从那种奇怪的状态里拉出来。这时他发现其他赛跑的人已停下脚步,他们在他后面,笑着看他。他也停下,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狩猎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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