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算最后的工资,面子上好过一点。
张扬曾经看不上却又必须牢牢抓住的铁饭碗,像玻璃一样碎了一地的残渣。
张扬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她拖拽着的这具沉重而僵硬的肉体,是否还装配着灵魂?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她什么都没有了,房子,存款,工作,声誉。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她?她真的十恶不赦吗?
她不是坏人啊,她只是有一点点私欲,有一点点冲动,她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啊,她杀了人,是啊,她杀了人,她杀了她爱的人,她做了世间最大的恶,她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但永远逃不过良心的谴责,和因果的报应,这些都是她的罪罚。
所以她活该。
自从柯禹死后,她再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她把泪腺献祭给了所爱之人陪葬,永远封存在泥土之下、棺椁之内,随着生命、青春、人性、灵魂,一起腐烂成泥。
所以她没哭,她接受了这一重击,看似平静、实则心如死灰。
由于回家时间太早,柯尧还没有做饭,只是有些意外、都又似乎意料之中地看着她,像在用眼神说“看,我可没出门。”
张扬坐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地看着柯尧,自柯禹死后,她第一次直视柯尧,她觉得自己的噩梦具象化了,她的噩梦就是眼前这个人,一切因他而始,一发不可收拾。
柯尧被张扬看得发毛:“怎么了?”
“我被开除了。”
见柯尧没有反应,张扬又说:“你现在也学会上网了,应该知道我在网上被很多很多人骂吧。”
柯尧点点头。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柯尧又摇头。
“因为你。”张扬双目空洞,“因为我想把你买回家,但是钱不够,所以就用了不属于我的钱。现在这件事被人知道了,我被开除了,我没有工作了。”
“……”
“没有工作就等于没有钱,以后我们会没有地方住,没有饭吃。”张扬自嘲一笑。
“是我的错吗?”柯尧终于抬起脸来,用那双绝顶漂亮的、澈亮的眼眸静静凝视着张扬。
这句话非常微妙,汉语言之博大精深,使这句话用不同语气说出来,便有截然不同的释意。而柯尧的语气,平滑而坦然,发之利落收之干脆,刚好拿捏在让人分不清是疑问、反问还是质问的模糊边界。
张扬愣住了。
柯尧是不是在讽刺她?柯尧学会讽刺了吗?
在愣神时,柯尧已经走到了厨房:“晚上你想吃什么?清炒芦笋可以吗?”
张扬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厨房,声音变得尖刻:“你没听到我说我失业了,没钱了,马上就要没地方住没饭吃了吗?”
“那怎么办呢?”柯尧从冰箱里拿出芦笋,查看它是否新鲜。
张扬浑身都在发抖,她可以把这种漫不经心解释为柯尧根本不懂失业意味着什么,可她直觉柯尧是懂的,只是在故意刺激她,她冷笑一声:“你是不是以为这跟你没关系。”
柯尧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他又问了一次,“没钱怎么办呢?”
张扬顺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想多了,尽管现在柯尧已经能跟她正常沟通,但也不过是从三岁长到了八岁的区别,她摇摇头,脸上浮现一丝恶意:“没钱你就去卖好了。”
柯尧抓了抓头发,未置可否,开始洗菜做饭。
张扬没想到这会是一句谶语,毕竟米娜已经很久不联系他们,她就算真的想卖柯尧,也没有途径。
但就在那天晚上,米娜给她发来一个语音通话。
张扬已经做好被嘲讽的准备,所有曾经跟她关系密切的饭圈姐妹,只拉黑她都已经算是顾念旧情,爆料踩她恨不能与她划出一条楚河汉界的,也大有人在,比如耳关和静依依。
何况是米娜。
“你被开除了?”果然,第一句就是。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单位的官博早就已经发了公告。
米娜“呵呵”两声:“我这段时间没找你,你是不是以为贝姐就放过你了?她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怎么会甘心当冤大头。”
张扬寒声道:“是她干的?”
“小禾苗的事可不是她干的,她没有那么大神通知道你和小禾苗的猫腻,但后来搞你她是花了钱的。”米娜凉凉地说,“你之前说的有点道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贝姐也确实不敢太逼迫你,但不代表她咽得下这口气。”
张扬握紧了拳头,布满血丝的眼里迸射出阴毒的光:“你什么时候成了她的狗腿了?你想干什么?她想干什么?”
“艹,你动动你那猪脑子想一想,你是我带去的,你不肯赔钱,她能放过我吗?五百万啊,柯禹花了她五百万,柯禹死了,她损失的何止五百万,还得罪了温先生,也就是法治社会,不然她早弄死你了。”
“柯禹死了”这四个字,就像一根扎在穴位上的金针,每每
分卷阅读64
同类推荐:
悖论H( 续更)、
熟人作案、
和竹马睡了以后(H)、
脱下老师的裤子(师生H)、
一言不合就扑倒、
钢铁森林、
发情[校园 忠犬]、
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