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宫女绿屏去找皇后要人,其他的万事不关心。薛夙又不是什么大善人,绿屏去要人,他都以身子不适为理由拦下了。
拖拖拦拦,正月都快过完了,薛仪才发现,自己已经众叛亲离。
昔日辉煌壮丽的景仁宫,如今铺满了落叶,无人清扫,门庭冷落,连宫妃们的辇车都不往这儿来了。
薛仪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气,当即就去正阳宫找薛夙理论。
薛夙坐在殿中,手中茶筅摇动,身旁小几上煮了沸水,“咕嘟咕嘟”冒着雪一样的泡沫,白瓷衬着碧绿茶汤,甘香醇美的味道弥漫开来。
“薛素!你这贱人!竟敢私自削减景仁宫的份例!本宫是太后,你这样待我,不怕天下人指摘吗?”
薛夙眼都没抬,专注地看着手中茶汤,变幻出各种形状,淡淡地说:“太后娘娘怕不是误会了,是景仁宫的宫人来求本宫,本宫查了簿子,确定她们符合宫规,又有太后首肯,才放走的。”
薛仪把眼一瞪,恨恨道:“她们服侍本宫二十多年,若不是你捣鬼,怎会纷纷离宫?!”
“太后娘娘,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吗?”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后殿传来,接着珠帘摇动,走出来一位女子。
她身着正红色九翟袆衣,头上戴着凤冠霞帔,光华璀璨,夺人心魄,一张芙蓉面更是滑如凝脂,莹洁如玉,朱唇如樱,淡眉似柳,额间一朵莲花花钿,一双眼睛清亮如星,似乎能照见人心。
薛仪见她款款走来,心中暗道不好,这怕不是小皇帝新纳的宠妃,要同薛素狼狈为奸,一起欺负她。待她仔细一看女子眉眼,却觉得说不出的熟悉。
那鼻唇像她年轻时,眼睛却十足地像……死去的先皇。
更可怕的是,她同当今圣上生得一模一样——
薛仪微愣,突然明白了什么。
果然,果然,怪不得“李蕴”行为如此怪异,怪不得她联合了章衡,一定要将自己置之死地。
原来是当年那孩子,寻仇来了。
可笑,这孩子在宫里六年,她竟一点都没认出来,不知是她演技太好,还是自己老眼昏花了。
“母后,阿娘,薛仪,你记起什么了么?”
李蕴目光冷冷的,她许久不穿女装,偶一装扮,照了镜子,竟在自己身上找到了父母双亲的影子。
她生得比薛仪好看太多,那双承袭自李曜的星目,给她添了无限光彩,朝中大臣长久以来不曾怀疑过她的身份,大约也是因为她身具李曜和薛仪的相貌特征。
李蕴并不想生得像薛仪。
但她转念思索,却不得不承认,是薛仪给了她生命,纵使她曾经想要把她扼杀于襁褓之中,她也还是她的生母。
“你……你……”薛仪的唇都在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是李蕴,二十五年前,你命一太监,将我弃诸荒山梅林之中,那日大雪纷飞,一个出生不足三日的婴孩,在雪地里放声痛哭,为她的阿娘,抛弃了她的阿娘。”
薛仪有些晃神,怔怔地盯着她看。
“但她不是在哭自己被生母抛弃,而是在哭——生母永久地失去了她。从那日起,孩子有了新的名字,有了新的亲人,有了新的生命,她叫做‘平安’,同师父师叔一起,住在老鸹山中,幸福地长大了。”
“你是蕴儿……”直至今日,薛仪仍旧不悔当年的决定,但她还是被李蕴的出现震惊了。
她心情复杂,不知是酸涩、惊讶还是害怕,从小生活在勾心斗角中的她,第一反应是,李蕴从薛素宫中出来,薛素站在一旁观望,至今一言不发,这两人,恐怕是合起伙来,想要夺她的权。
于是她斟酌片刻,道:“我当年扔掉你,也是为了你好。”
李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为我好?为我好?”
她重复了几遍,吸了吸鼻子,忽然就释怀了,笑道:“确实是为我好,在你身边,也是坐牢一样难受。薛仪,你不用害怕,我不是来找你寻仇的,当年的事,对我来说不算是仇,你也不算我的阿娘,我不过就是想让你知道,李蕴是为了爹爹的愿望回来的。”
“爹爹临死前,叫我来夺这个帝位,我就来了。”
薛仪退后几步,眼中血丝遍布,眼珠微微凸出,几近崩溃:“你是何时知道的?”
“十六岁。”
“你恨我?想杀我?”
“没有这个必要。”
薛仪不可置信:“那你想干什么?”
“偶然兴起,想告诉你罢了。”
薛夙不知何时进了内殿,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袍出来,玉冠高挽,插着翡翠云纹簪,俊朗温润,腰间饕餮人面纹的金镂玉腰带,更添几分王者霸气。
他剑眉星目,疏阔大方,除了一双稍嫌妩媚的狐狸眼,其实没有一点女儿气,但扮了女装就是惟妙惟肖,无人分辨得出,就连曾是他母后的薛仪,也没认出来。
大约是当年薛仪厌恶见他,只把他当个固位的工具,见了他也是眼高于顶,不屑一顾,到后来他佯装痴傻,薛仪更是雷霆大怒,把他关在重华宫中,不许他出去丢了自己的面子。
薛夙逃出宫后,增了眼界见识,心胸不似从前狭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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