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拦着?”
薛夙还飘飘然的,担心已久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 与李蕴的感情更进了一步, 天底下再没有比这还开心的事了。
“慧空大师是为了你好。”
“哦,你同他是一伙的。”李蕴翻了个白眼,侧过身去,不理他。
薛夙无奈, 她乐意搭理你的时候, 甜如蜜糖,生了气不理人的时候, 又像一团软绵绵的猫儿,伸着爪子挠人,却叫人的心都化作一滩春水。
“我同你才是一伙的。”他细细哄她,将她发上的花瓣拂去。
李蕴被他哄得生了娇气,支使着他做这做那,像个陀螺似的转来转去,连慧空大师见了,都摇头叹气。
既然一切都挑明了,薛夙便名正言顺地住进了太上宫,晚间歇息,李蕴抵死不让他进内殿,他却笑着道:“白日里支使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晚?你可要记着,我是你腹中孩儿的爹爹。”
李蕴红着脸,把自己蒙进了被窝里。
薛夙褪了外衣,在她身边躺下,拉了拉她身上的被子,李蕴怒道:“明明床上有两床被褥,你为何偏来抢我的?”
“你的暖一些。”
“你无耻!”
“我是你腹中孩儿的爹爹。”
“……”
她忍了又忍,才勉为其难地把被子分了一半出去,并警告他:“你不要半夜过来,我会打人的,孩儿他爹也照打!”
薛夙强忍笑意,又怕她生气伤身,软声哄道:“你好好睡,我守着你,不会越界的。”
李蕴安心躺着了,闭上眼睛,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浑身不自在,往里挪了两寸,还背过了身。
她又听到了薛夙的笑声。
沙沙哑哑的,真好听。
慧空只在东都待了几天,李蕴再怎么挽留,他都执意要回报恩寺。
送行的那天,东都城外青空渺远,长亭边有一棵万年青,苍翠欲滴,积雪覆于其上,好似一幅水墨画。
“师伯,溶儿住在后山,麻烦你常派人去看看她,她本性不坏,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事,若能引她向佛,大约能求一个心安,不至于噩梦缠身,不得安宁。”
“孙妃娘娘既离尘俗,自然由我们佛门中人关照。”
“等过几日,平安会下旨,恢复报恩寺的国寺称号。”
慧空摇了摇头,慈眉善目,宛如一尊活佛:“虚名而已,报恩寺上下一心向佛,并不想掺和凡尘中事,若香客诚心,不必宣扬,他们也会来。”
李蕴想想也是,报恩寺远在深山,香客们若因路途遥远不便而放弃礼佛,也不是真正的诚心向佛,对于佛祖来说,还是清清静静的,与山水岚雾做伴更好。
慧空登上马车,回头向她微微一笑,李蕴鼻子一酸,险些掉下眼泪。
好似怀了孕的妇人,愈加多愁善感了呢。
薛夙站在她身旁,静静看着,将她揽入怀中,细语安慰:“待肃清了前朝后宫,你想去哪,我便陪你去哪。”
李蕴一怔,抬头看他。
“你不是一直想早早培养了漼儿继位,一个人逍遥快活去吗?”薛夙随意说着,云淡风轻,却又带着些微醋意,“你难道只想到漼儿,没想过旁人吗?”
李蕴呆呆地:“旁人?你说娴妃?”
薛夙气极反笑,把她拖进马车,紧紧扣在怀里:“我怎么不知,你同娴妃的关系这样好?怕不是她小厨房的东西吃少了——”
李蕴“咯咯”笑着,险些直不起腰。
薛夙护着她的肚子,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
两人正调笑着,马车突然停下,何秀勒住缰绳,还没看清路上拦着的人,便开始破口大骂:“本公公看你是活腻了,也不看看车里坐了谁!天子脚下,谁的车都能拦吗?禁卫军出来!办事不力的东西——”
他骤然住口,一声不吭,甚至还有些瑟瑟发抖,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鹅,什么凶神恶煞的气势都没了。
“将,将军……”许久之后,他才重新开口,等他意识到,自己早已不再是昔日那个挨打挨骂绝不还口的伙头兵后,才又拾起了太上宫总管太监的霸气,清了清嗓子,道:
“右将军带刀当道,拦截圣驾,是什么意思?!”
“章衡?”李蕴皱眉,掀开车帘要往外看。
薛夙不动声色地把她拦住,出声问道:“右将军可有紧急军情,要同陛下奏报?”
章衡手中握着长刀,寒芒刺目,泛着银光,他眼底一片冰冷,猎猎北风吹动着他的黑袍长缨,竟让人觉得极沧桑,极悲凉。
“臣,求见陛下!”
铿锵有力,掷地余声,回荡在天地之间。
李蕴心惊,偷眼瞧了薛夙,见他没什么反应,便说:“右将军有事么?若是朝事,不如明天当廷上奏。”
章衡还是不肯退去,固执地挡在车前,沉声道:“陛下有时间出宫游玩,却没空听微臣一句话么?”
李蕴不悦,她本就不喜欢章衡,还记恨着他给了自己一箭,虽然当时两人不认识,还处于对立面,但这人嚣张桀骜,冷血无情,铁腕手段是出了名的。
“朕为慧空大师送行,并非出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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