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出家人脾气这么暴躁,真讨厌。”李蕴偷鸡不成蚀把米,揉着自己的脑袋嘟嘟囔囔。
一清黑着脸:“顺手。”手指却在微微颤抖,眼神闪烁,落在她脸上,舍不得挪开。
“师兄好像又胖了……哈哈,开玩笑开玩笑,看来报恩寺的伙食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哎,好想回家啊!”
“你留了封信就跑下山,师兄弟们找了几年,秦大娘常问你的下落,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叫人怎么答?”
李蕴红了眼眶,走上前牵住一清的袖角,轻声道:“平安不是有意不回家的……”
薛夙想,报恩寺的慧空大师是知道李蕴下落的,但她的身世经历太过骇人听闻,所以慧空大约并没有向弟子们提起过,李蕴正在宫里当皇帝。
“你——”一清叹了口气,“怎么,在外头受了委屈?”
李蕴破涕而笑,昂着头骄傲地说:“我是什么人?报恩寺的小魔头!还有谁能欺负我?”
一清无奈地笑了笑,薛素正要说些什么,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喝:
“李蕴!”
李蕴猛然回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却又说不出为什么。薛素立刻转到李蕴前面,展臂将她护在身后。
剑光一闪,利刃破空的声音在薛素面前戛然而止,原来电光火石间她已抽出腰间软剑,挡住了袭击,然而软剑对上大开大合的重剑,根本抵挡不住,薛素的身子往后一沉,撞上了李蕴的肩胛,两人一起被逼退了四五步。
重剑刺穿了薛素的前胸,绽开了一朵血花,融入雪青色海棠缠枝纹披风中,那花仿佛有了生命般,艳丽妖冶,触目心惊。
“阿素!”
周围的路人见了血光,纷纷尖叫起来,四散落逃,灯火摇曳,一片混乱。
薛素不顾胸前伤口,仍立在当地,昂首蔑视来人,叱道:“章衡!你太放肆了!”
来人把重剑收回,剑尖落地,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出现裂纹,尘灰弥漫。他一身黑衣,松散宽阔,袖口衣角还有破烂的丝屑,头发很短,用铁簪皮弁束着,额前散落了不少碎发,遮住了眼睛。
李蕴扶着薛素,探出头来,正要破口大骂,却发现面前之人,是她曾经的宿敌——章衡。
章衡有一双乌沉沉的瞳仁,透不进一丝光芒,看起来像个盲人,但当他聚精会神盯住敌人的时候,简直就像一匹饿了半个月的狼王,吓得人丧魂落魄。
许久不见,他身上的杀气越发重了,不像个人,简直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的煞神。
章衡刚从战场上下来,杀了无数敌,又餐风露宿一路奔波,只为尽快赶回东都,一行人正低调地穿街过巷,准备回将军府,章衡却在人群中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那个女人。
他几日几夜没合眼,脑中早已一片模糊,完全失去了理智,只记得,那人占了她的身体,害她魂飞魄散,长消于世。
她中毒昏迷两年,章衡以为她已经死透了,只是皇后不肯放手,没想到,京中传来了陛下再次临朝理政的消息。
章衡千里奔徙,战马累死了五匹,才在小年当晚赶回东都。
李蕴背心沁出一层薄汗,被章衡射过那一箭的伤口隐隐作痛,要说朝中三恶——夏侯汜、桓玠、章衡当中,她最讨厌谁,一定是章衡没错了。
当然不是为了那一箭!不是!
章衡眼前几乎漆黑,只听见那人色厉内荏地怒吼:“章衡,你不要太嚣张!当街行刺,明天我就革了你的职!”
李蕴护着薛素,心疼地要死,又给章衡记上了一笔。
眼前的黑暗仿佛破开一条缝,月光流淌进来,照亮了他的世界。
章衡手中从不离身的重剑,坠了地。
“李昭宁,你回来了。”
李蕴也没想到,章衡刺伤了薛素,却把自己“吓”晕了。他的手下立刻围了上来,虽然不知右将军为何突然当街出手,但就算是他杀了人,做手下的也得给他收拾残局。
于是他们抽出刀剑,将李蕴、薛素、一清团团围住。
薛素一扬手,临街小楼上接二连三跳下来黑衣金绣的蒙面卫士,反而将章衡的人围住了。
“绣衣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区区长林军小卒,竟持凶器闹市出行,冒犯陛下和皇后娘娘,还不跪下!”绣衣侯亲口所言,章衡的手下哪敢不信,没想到一回京就踢中了硬茬。
李蕴这下是真的呆住了,绣衣侯可不是谁都能指挥得动的。辛夷说了,是以前的那个“李蕴”将绣衣侯重启,收归己用,她还头疼将来若解散绣衣侯,大约又会掀起惊天波澜,没想到绣衣侯现在在薛素手里。
可不是嘛,她昏迷两年,手底下哪还有能用的人?如果她是绣衣侯,她也会反水去投奔更大的靠山。
薛家,多好的靠山啊。
李蕴一下子意兴阑珊,扶着薛素的手渐渐松开了。
薛夙咳嗽两声,嘴角溢出鲜红的血迹。聪明如他,怎么会看不出李蕴的态度变化?
她一直想要实现先皇的抱负,想要大雍海晏河清,百姓安乐,可做一个好皇帝,没那么容易,李曜做不到,假的“李蕴”做不到,他,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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