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诫了薛夙,心底还是留下了几分疑惑,甚至有些认同他的话,皇后娘娘对太子殿下严厉,甚至是残忍,那是她天性如此,所有人都不会意外。但陛下生性慈和,尤其怜悯幼儿,即使是路边脏污满身的乞儿,他都能一把抱起来,温声细语,没有半点不耐烦,可他对太子殿下,实在是太狠心了,一年到头,都不肯多见殿下一面。
两人艰难地从山下往上爬,视线中忽然出现一抹嫩绿,像只轻飘飘的云雀,扑棱一下,掠过丛生的灌木。
“芙蓉饼来茉莉花,
三分茶呀七分水,
小妹妹提篮下山来,
酒市沽取十八仙,
十八仙啊金盘露,
一钱一两又一斤,
两袖空空无奈何,
师父酒鬼小徒弟苦呀,
将身卖作买酒钱~”
清脆悦耳的歌声穿破云雾,卜成仁和薛夙都呆住了,像根木头似的,直到小姑娘路过跟前,轻轻巧巧地“咿”了一声。
“这么大的雷雨,你们还敢上山呀?这山腰上常有雷电劈了树,半拉树杈还在那边呢,师伯都让香客们不要雷雨天上山了。”
没等两人回答,她又自顾自抢了话头:“那你们是远处来的香客?哎呀,你们可太傻了,报恩寺的菩萨可不灵光了,光爬个山,就得累个半死……”
薛夙苍白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她。那小姑娘与他年纪相仿,远处看着,以为她穿了一身绿衣,走近了看,才知那是她手上不断旋转的二十四骨油纸伞。
小小的人儿,躲在巨大的绿伞下,两个丫髻圆溜溜的,系了绯红的飘带,一个高一个低,看来帮她梳头发的人功夫还未到家。
她眨着眼,真诚中带着一丝狡黠。
薛夙呛声道:“那你为什么雷雨天下山?”
小姑娘“啊”了一声,摸着下巴思考片刻,脖子夹着伞柄,左拳右掌一拍,道:“师父馋酒,叫我下山去打酒!啊啊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一定是这样——”
她话说一半又停了,疑惑地看着薛夙。
“你不会是想诓我给你带路吧?这里有条捷径可以上山的,师叔说只有他和我知道。”
薛夙气恼:“小人之心!谁要你帮忙?!”
“哦,那好吧,我先走了,再会!”小姑娘又转起了雨伞,一步一颠往山下走,她看起来又瘦又弱,却在风雨中扛着重伞健步如飞。
卜成仁也看出不对,悄声说:“这小姑娘许是山中某位隐士的侍女,还是礼敬为上。”
豆大的雨点砸在薛夙脸上,年幼的他没有任何理智的想法,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中盘桓不散。
她为什么不把伞留下?话本传奇不都是这么写的么?
等卜成仁背着薛夙上山,他已经高热不退,烧得发昏了。寺里的小沙弥说,今天没有香客上山,不过去没去后山,他就不知道了,因为半山腰有条小路,通向后山,那里住着两位外家师叔。
“小公子病得厉害,还是先去禅房沐浴更衣,小僧这就去找慧空师伯来为公子诊治。”
卜成仁怕薛夙烧坏了,心急如焚,听到这话,连忙道谢。
听说,慧空师父是报恩寺医术最高的僧人,也是下一任方丈。
过了不多时,一个面目和善、三十来岁的中年僧人来给薛夙瞧了病,不仅断出他风寒入体,还说他读书习武不得其法,心力交瘁,恐慧极易夭。
卜成仁自然知道,太子殿下身子弱,大病小病不断,奈何皇后娘娘逼得紧,他为了讨娘娘和陛下欢心,常常带病硬撑,日积月累,落下了不少病根。
“还是在寺中多住几日,让小僧为公子调养调养身体吧。”
“这……”他们是宫中人,溜出来实属不易,更何况在宫外过夜?太子失踪,恐怕要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了。
床上合眼休息的薛夙忽然道:“好,麻烦大师。”
卜成仁大惊,忍着疑惑送了慧空,才回来问:“殿下,这怎么能行?”
“既然父皇可以,我也可以。”
薛夙把头蒙在被子里,声音嘶哑,听得出有几分失落。
卜成仁心疼他,便不再多说。
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下,禅房外头有几棵芭蕉树,薛夙就趴在窗边看水滴从叶尖慢慢落下,心中竟有种出乎意料的轻松愉悦。
那叽叽喳喳、黄鹂鸟般的脆声又飘进了院子:“三能,你不是说寺中来了位贵气好看的小公子吗?我怎么没看到?”
“嘘——师姐,三能求你了,人家养着病呢,你这样大声喧哗,把他吵醒了,就看不着了……”
薛夙一滞,他还以为小沙弥会说吵醒了他,不甚礼貌,原来和那个小丫头一丘之貉。
“怕什么?我请他吃糖,保管他嘴巴严严实实的。”
院外传来小沙弥砸吧嘴的声音,含糊不清地说:“师姐买的糖,就是比师伯做的好吃。”
“傻三能,那是师伯加了黄连在糖浆里,怕你馋糖吃!”
“师姐你怎么知道的?”
隔着院墙,薛夙都能想象出那小姑娘傲气叉腰的场面,点着小沙弥的脑袋,数落他:“你瞧瞧你,牙齿都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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