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吸引过去,侧身让路。
皇后薛素在前朝大臣眼里,一直是个谜,不仅因为她极少出现在大臣们面前,围猎祭祀,甚至于,向来由皇后主持的亲蚕礼,她也缺席过一两次。
但薛素的出身就是她最大的倚仗。镇国公薛坤一向护短,薛素十二岁那年,在东郊围场学骑马,因意气之争与当时丞相之子起了龃龉,直接将对方掀落马下,自己的马也受了惊,把她带到山林里,下落不明。
薛坤几乎动用了半个东都的驻军,找了一天一夜,才把她找回来,不过薛素也受了重伤,养了一年多,从那以后,就不怎么露面了,听说是容貌有损,所以后来薛坤把女儿送进宫,薛仪还直接问过:“薛素脾气急躁,容貌也算不得上乘,你把她送进宫,是嫌弃薛家的麻烦还不够多?”
当年薛素出事,莫说是丞相之子,就连前丞相本人,都滚回家种地去了。薛素在东都能横着走,在宫里可就不一定了,薛仪那样权欲膨胀的人,容不下第二只手,就算是她的帮手。
谁知薛素一进宫,就被李蕴封为正宫皇后,还站在李蕴身边,跟薛仪作对,薛坤夹在妹妹和女儿中间,左右为难。
“放肆!你身为正宫皇后,前朝议事,岂容你来置喙?!”薛仪一拍案几,长长的玳瑁指套磕在青瓷盘边沿,“叮”地一声清响。
李蕴转头看了她的手一眼,神色晦暗,淡然出声:
“本朝没有不许后宫参政的规矩,更何况,父皇病重的时候,母后你临朝摄政,雍国上下,不是也没二话吗?”
李蕴招手,让薛素上去,薛素先是愣了愣,继而敛裾肃容,伸手放在李蕴的掌心,坐在她身边,温声道:“那件事同陛下没有关系,既然有人用心险恶,旧事重提,要夺陛下的权,陛下就更不能认这个过。”
“我不怕。”
李蕴望着正前方,看见东方望楼飞檐边上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橘红色的晨曦笼罩着满宫的红墙绿瓦,肃穆庄严。
她第一次坐在金銮殿上,看着父皇守护二十多年的大雍江山,想起他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年仅十二岁,那时的他,或许也会惶恐不安,也会自卑怯懦,也会豪情万丈地,想要去挽救这个日渐倾颓的王朝。
“我不会怕的。”
她又轻声在心底重复了一遍。
“水淹幽都确实是违逆天理、不合道义的,这一点,我李蕴不会否认,一旦开了这样的头,到时被敌人以己之道,还施己身,受苦的还是大雍百姓。如果父皇在世,也会赞同朕下这个《罪己诏》,朕的错,朕自己来承担。”
殿下大臣听了李蕴的话,都低头沉思,李蕴登基头两年,确实做了许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险事。作为一个野心勃勃的少年皇帝,他很少理会朝臣们保守僵化的建议,但他也十分有远见,经过几年的验证,许多政策都有了成效。
这样一个君王,虽非贤主,却也是有作为的一代明君,在他手底下,若有才华,很快就能得到晋升,流芳百世也不是难事。
“陛下圣明,乃大雍百姓之福,也是天下百姓之福。”
楚缙出了声,于杰、薛坤等人也都附和起来,满殿文武大臣跪伏在地,高呼万岁,只有夏侯汜、桓玠站着。
“历来下《罪己诏》的皇帝,都是史书上恶名昭彰的皇帝,陛下难道不怕自己遗臭万年?”
“太后都不怕史官记你一笔‘牝鸡司晨’,陛下又何惧承认昔日犯下的小小过错?”
李蕴惊讶地看着薛素,薛家的血脉还真是强大,这样的场面,薛素都敢直接开口骂薛仪。
薛仪气得牙根痒痒,高声呵斥:“放肆!薛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孽障?!”
薛素漫不经心,将长袖拢了拢,向李蕴靠得更近:“这就要问问祖父大人和父亲大人了。”
薛仪被她这么一呛声,眉心紧蹙,眼底闪过狐疑之色,她隐约觉得薛素的神态动作,很像一个人。
一个被她“流放”许久的人,一想到他,薛仪指套下的小拇指根便钻心地疼。
孽障!
丹陛下的镇国公薛坤笑得一脸尴尬。
“都是太后娘娘教得好,”李蕴笑得不见了眼睛,又对薛素说:“皇后辛苦了。”
“陛下高兴就好。”薛素低眉垂首,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露出一个微不可察的笑来。
楚缙看两人和谐融洽,心下一阵酸涩,但扪心自问,他做不到薛夙这般。
李蕴嬉笑片刻,又正色道:“若没有什么大事,就退朝吧,太傅留宿宫中,朕还有些事情,想讨教一二。”
桓玠出列拱手,道:“既然陛下主意已定,臣等自当遵命,但陛下病居太上宫两年之久,皇后娘娘一直阻挠臣等觐见,臣也有些国家大事,要禀报给陛下。”
李蕴一噎,无言以对。
桓玠撒泼,谁也拦不住的。
夏侯汜搭在腰间短刀上的手,默默挪了个地方,单手按上自己的指节,“咔嚓”一声细响。
这位也是索命的阎罗……
薛素感受到李蕴身体的僵硬,出声道:“桓相还是先回家仔细想想,陛下的《罪己诏》该如何拟。长孙家的三小姐在府上做客多时,听说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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