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那两章发布后，不少同志立即对立面林美的级别提出了问题，还有市委办的整个办公室的叫法问题。在这里，我道个歉，可能是太顺手的缘故，全部都写成了科室。林美的级别是副处级，而不是科级。
    至于副秘书长的事情，是设有三个副秘书长。还有一位副秘书长兼任了政研室主任，这个前面有点出来。只是吃饭那次没点出来，是我疏忽了。
    陈伟被梁建这么说了几句后，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行了。其余人也都脸色凝重起来了，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很压抑。
    梁建看了看时间，道：“时间也不早了，先吃午饭吧。”
    黄真真听了立马就接过话，说道：“秘书长，我在喜来登已经订好了午饭了，这边过去大概四十分钟左右。”
    梁建看了她一眼，道：“这边事情还没完，喜来登的饭就留着晚上再说吧。”
    黄真真脸上神色微微变了一下，问：“那午饭您想在哪吃？”
    梁建看向陈伟，道：“这里这么多工人，总应该会有食堂吧。就吃食堂吧。”
    陈伟听了这话，神色又是一变，立即说道：“食堂的厨师这两天没来上班。”
    “那你们平时午饭怎么解决的？”梁建问。
    陈伟支吾了一下，道：“都是让人在其他地方做好，送过来的。”
    梁建看了他几秒，然后道：“那就让人多送几份。”
    “既然秘书长说了在这吃，那你就赶紧去安排吧。”黄真真插进话来。
    陈伟黑着脸出去了。
    黄真真看了看其他人，道：“你们也都出去吧。”
    没多久，房间里就剩下了苏靖，林美，黄真真和国斌。
    梁建看了眼苏靖和林美，道：“你们两个也先出去吧。”
    苏靖出去后，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了。梁建坐在椅子里，闭着眼睛不说话。黄真真见梁建这样，有些不安。倒是国斌，神情上丝毫没什么压力，反而有些老神在在的感觉。
    过了一会，黄真真先忍不住，开口轻声试探道：“秘书长，是不是陈伟这边有什么问题？”
    梁建哼地笑了一声，反问：“你觉得这里有问题？”
    黄真真尴尬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梁建睁开眼，盯向她。黄真真被梁建吓了一跳，脸色都有些白，但很快就镇定住了，道：“秘书长，我就是觉得，您今天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直接说。这样带着情绪，我们大家的工作也不好做。我们也是十分敬重您的，还希望您不要为难我们。”
    刚才还在忐忑的黄真真，一下子就沉稳了下来，话语中竟然还透露出了责怪梁建的意思。梁建冷笑了起来，道：“黄书记好一个为难啊，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为难谁！”说着，他目光在他脸上一扫，然后跳到了国斌脸上，淡淡问道：“国斌同志，你来说说，今天早上高速出口的事情，谁的主意。”
    黄真真脸上神色动容了一下，转动朝国斌看了一眼。
    国斌没去看黄真真，平静地回答：“其实也说不上是谁的主意。主要是我们大家都觉得，您今天是上任后第一次到我们通州。我们作为通州的负责人，出于对您的尊重，去迎接一下，也是应该的。”
    国斌说话不卑不亢，在梁建此刻的身份和气势面前，竟丝毫不落下风。看来，蔡根看重他也是有理由的。
    国斌的回答，虽然没将黄真真给推到前面来。但实际上，答案梁建心里还是清楚的。国斌的性格不太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只不过，他有些诧异，为什么国斌会同意跟着黄真真一起去高速出口处傻等着。
    梁建盯着国斌看了一会，跳过了这个话题，接着说道：“通州段是你们协助负责的，你来说说，这通州段目前是什么情况。”
    国斌看了梁建一眼，说：“好。”
    黄真真在旁边，脸色不太好看了。
    “通州段是去年四月开工的，到今天为止，已经用时一年零五个多月了。通州段……”国斌一开始的话都是些大路货，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黄真真的脸色也慢慢地好看了一些。
    可就在黄真真放松下来的时候，国斌忽然说了这么一句：“通州段施工这么久，有个意外也是正常的，毕竟工地嘛。不过，通州段的施工方在处理意外上面，也是很尽心尽力的……”
    “等等”梁建打断了国斌，皱着眉头问：“你刚才说通州段施工的时候出了意外？”
    国斌露出惊讶之色，反问：“您不知道？”
    梁建看着国斌脸上的惊讶之色，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也就是做戏给黄真真看，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意外的事情，还不就是想要让梁建主意这个事情。梁建不认为，国斌是真的认为他不知道。
    梁建还没回答，黄真真忽然插进话来：“秘书长这个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她的神色上露着焦急。梁建转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没问你。”
    黄真真一怔，不敢说话了。
    梁建复又看向国斌，道：“你来说。仔细地说。”
    国斌点点头，道：“事情是发生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当时，这里要做定点爆破。不过找的爆破工似乎在技术上不是很成熟，结果爆破的时候出了点问题。有几位工人被压在下面了。”
    “几位？”梁建脸色都是就黑了下来，听国斌用几位这个词，就感觉出这应该不是个小事故。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蔡市长让他第一站来这边，很有可能也跟这个事情有关。梁建沉声质问：“到底是几位？”
    国斌神色没什么变化，继续平静地回答：“好像是三个吧。”
    “我不要好像！”梁建喝道。
    这时，黄真真又插进话来：“就是三个。”
    梁建看了她一眼，斥道：“我问你了吗？”
    黄真真脸色顿时黑了。梁建转过头继续问国斌：“这件事蔡书记，和之前的郭书记知道吗？”
    “我当时有跟郭书记汇报。”黄真真的声音又出现了。梁建这下子火真的就压不住了，转过头就朝着黄真真怒喝道：“出去！”
    黄真真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来来回回变了好几次后，起身出去了。
    “在门口等着，我跟国斌谈完了，会找你谈的。”梁建看着黄真真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冷冷说了一句。
    黄真真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回答说是。
    黄真真将门带上后，梁建就看向国斌，道：“你跟我说实话，这件事到底有几个人遇害了？”
    国斌有些迟疑。
    梁建见他迟疑，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刚才黄真真的态度一看就有问题。爆破出问题出现死伤，其实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可关键的是，这件事情，竟然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可见施工方和通州这边的瞒报工作做得有多滴水不漏。由此还可预见，这里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上面的？
    再想到之前那些工人身上的反常梁建觉得这些人都快无法无天了。
    “国斌同志，我一直以来都觉得你比黄真真做事要沉稳可靠。”梁建沉声说了一句。
    国斌深吸了一口气，开口了：“死了六个，伤了七个，其中三个严重残疾。”
    梁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国斌又说了一句：“其实那天并不是爆破工人点的炸药，而是其他人点的。这个人跟郭书记的小舅子黄金军有点关系。”
    再次听到黄金军的名字，梁建愣了一下。
    然后，梁建就想到肖正海告诉梁建的，这个石通快速项目是郭铭泰在任的时候执意批下来的。
    这两点一放到一起，梁建立即就想了很多。
    国斌也很识趣，没有出声打扰梁建。过了好一会，梁建收起繁杂的思绪，看向国斌，问他：“这些事情，蔡书记知道吗？”
    国斌回答：“您来之前，我跟蔡书记沟通过这件事。”
    梁建看了他一眼，问：“你说这件事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发生的，你为什么那时候不说？”
    国斌犹豫了一下，道：“事情发生后，当时的郭书记派林秘书长下来过。”他就说了这么一句，意思很明显，就是那时候郭铭泰是老大，他既然决定隐瞒，那他也没办法。
    “那为何现在要说出来？”梁建又问。
    国斌又露出了迟疑之色。这回，梁建没催他。
    大约过了十几秒钟，国斌开口了：“第一个原因是，现在书记不再是郭铭泰了。第二个原因，六个死者当中有三个的家属一直在闹，一直在上访。有一个已经两次跑去市里，都被黄真真派人去带了回来。但事情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如果对方一直不放弃，我们不可能防一辈子。”
    梁建接了一句：“恐怕还有第三个原因吧。”
    国斌看了梁建一眼，点了点头，道：“是的。还有第三个原因，黄真真应该不会再继任了，到时候她走了，这事情要是没解决好，那就是我一个人来承担了！”
    国斌到底还算坦诚。梁建心里的火气也散去了不少。
    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一会儿后，他对国斌说道：“你先出去吧，让黄真真进来。”
    国斌点头，他出去后，黄真真就进来了，脸上神情还是很难看。
    “坐吧。”梁建看了一眼走到旁边不坐下的黄真真，淡淡说道。
    黄真真犹豫了一下，道：“我还是站着吧。”
    梁建也就随了她。
    “我给你个机会，把你知道的实情都告诉我。”梁建看着黄真真说道。
    这回，黄真真没再挣扎，估计应该是知道国斌都把事情说了，她再不说实话，除了给自己拉低印象分之外，已经没什么用了。
    黄真真比国斌知道的要详尽一些，这有可能是因为她在这件事情出了之后，一直都是主要负责处理的人，也有可能是因为刚才国斌还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