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又发生了什么？”
    远处，传来巴巴霍扎愤怒的高喊声。可见，红叶谨行刚才弄出来的动静，把他吓得不轻。实力越强，对危险告知越高。红叶谨行解除拟态不过两三秒，却同样没有逃过巴巴霍扎的感知。
    只是，红叶谨行把控强，等巴巴霍扎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恢复了“苟”状态。
    螣尧无语望了眼荡漾的红叶谨行，高声道：“没事，找人问了点事。”
    有螣尧的保证，巴巴霍扎眺望几眼，没有选择赶过来。云巅商队近百人，他需要时间梳理整顿。再加上篝火架摆放的魔图腾，巴巴霍扎时间很紧张，哪还有闲心思顾及其他？
    当然，这也跟螣尧身份有关。
    螣蛇族，这三个字就是瓦尔纳最闪亮的招牌。
    “谨行，你确定要暴露身份？”红叶莲谨慎道。比起一惊一乍的红叶谨行，红叶莲行事偏稳重冷静，这跟他瑞兽身份有关。作为天域身份最高的瑞兽，他无需插手阴谋诡计，养成了一定的佛系心态。如果不是万年前突然被下放瓦尔纳，他应该会继续宅在天域。
    红叶谨行幻化出一张脸，张嘴，露出邪肆狂狷的表情，冰冷道：“莲，早晚都会暴露。何不如让我们掌控主动权？一年前，瓦剌与其他人接连出世，现今连魔图腾都被鼓捣了出来。你认为那些人还忍得住？再说，万年前的事，我早晚要报复回去。”
    此时，红叶谨行再不是那个插诨打科的混子，更像是霸道绝伦的王者。
    那张跟螣墨一样俊俏的脸，比螣墨更妖异。望之，让人感觉看到了无尽血海。第一次，螣尧从红叶谨行身上感受到了致命危机，这份危机比他们初次见面还要来得凌厉和迅猛。
    这一刻，螣尧才明白螣墨为何放心他离开九原。
    身边有红叶谨行和红叶莲，这片大陆有谁能取他性命？
    红叶莲沉默，歪着头，像是在权衡利弊。
    “谨行，你能幻化出脸，那身体呢？”叶暖屏蔽红叶谨行二人的对话，满是趣味打量着红叶谨行的人脸，那是一张极为俊美的脸，与螣尧的俊美截然不同。红叶谨行这张脸，更多是妖异，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祸害二字。同时，缭绕的威胁，让人不敢直视他那双猩红似红宝石般的红眼睛。
    仿佛只要看上一样，就会沉沦，堕入无间地狱。
    边说，叶暖伸出手想碰碰红叶谨行幻化出来的那张脸。可是，叶暖的手直接穿过虚影，落空。很显然，红叶谨行无法化形应该跟此有关。
    “不行，我现在有点虚，最多只能幻化出脸。等我再吃点东西，应该能将身体幻化出来。”红叶谨行坏笑着，像是在吞咽着口水，嘴角莫名流出点点可疑的液体。显然，他说的吃点东西，绝对不是众人了解的那个意思。
    “别想太多，魔图腾不是物质生命，你吃不掉。”红叶莲剜了他一眼，从失神状态中恢复过来，再次道：“红叶谨行，你确定没感知到天域的气息？”
    “没有。”红叶谨行干脆道。
    天域，他当年被关入地下万米深的囚牢之中，就因天域一句话。
    当然，这其中还有其他人的意思。不乏瓦剌和大陆某些老东西的算盘，他们杀不死他，就想用时间磨灭他的印记。可惜，他活着渡过了万年，并从深渊之中爬了出来。万年前，他不畏惧追杀，万年后，自然更不会畏惧。
    之前，是他想岔了。
    果然，螣墨那家伙的脑子，就是比他好。
    “那，你想动手就动手吧！万年，我也想知道万年前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又是谁布置的局。”红叶莲语气从最初的虚浮，到最后变得坚定。站起身，抬头迎上螣尧的眼睛，沉声道：“螣尧，尽快找到天空之城奥依托，我怀疑万年前所有的困惑，也许能够从天空之城找到答案。螣墨不说，可能是被人下了禁口令，也可能天空之城关乎着螣蛇的生死存亡。目前，你除了要抓紧时间壮大有蛇部落以外，还必须找到天空之城奥依托。刚才红叶谨行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一年前，大陆陆续苏醒了很多生物……”
    “你是指什么？”螣尧轻声道。
    这一刻，他感觉喉间有点嘶哑。叶暖没出声，却感受到了压力，强大的压力。
    “瓦剌出世，大陆沉睡的某些古老生物相继苏醒，那些都被称之为老怪物的家伙。荒国蛮族也许能炮制出妖魔邪祟，却无法让古老的图腾雕刻堕魔，能让古老图腾雕刻堕魔的，只有那些更古老的存在，我这样说你们明白吗？”红叶莲冷静道。
    清冷的语调，却说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闻之，叶暖不由得伸手拉扯下衣襟，那瞬间她感觉凉飕飕的，冷得紧。
    “他们如何苏醒的？”螣尧莫名道。
    红叶谨行嗤笑一声，漠然道：“螣尧，你莫不是忘了我跟莲的存在？还有，九原的螣墨和蛇神岛又是怎么来的？更别说，獠人族和深海魔鲸王族的存在。这种话，你是最不该问的。”
    螣尧能唤醒獠人族、螣墨以及他们这些存在，为何别人不行？
    这片大陆亘古久远就已经存在，这万年衰弱变得枯寂，却不代表上古、近古也是如此。
    某些存在如果真的苏醒，没有亡寂，就是他和红叶莲都会畏惧退怯。就像是，当初在双子岬遇到的祂，哪怕实力十不存一，仍旧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的。
    更别说，祂并不强，纵然是全盛时期仍旧不是这片大陆最强的存在。
    “金级勇者往上是怎样的境界？”螣尧突然道。
    他不傻，听得出红叶谨行言辞间的谨慎，这跟当初相遇时怼天怼地的红叶谨行截然不同。这份敬畏出现在他身上，让螣尧觉得奇怪。
    “王境，兽王境。螣师，半只脚踏入兽王境，等她完全适应体内的力量，就会成为真正的王境强者。”红叶莲想了想，决定将境界的划分跟螣尧说说。万年前，九原国一夕间分崩离析，伴随九原国亡国，大陆力量体系跟着崩溃，崩溃的比人文经济更夸张。
    最早一两千年，兽族还知道力量体系的划分。
    可是，随着兽族血脉日渐衰落，慢慢地兽族舍弃了传承已久的力量体系，进入最初的混乱期。现今，万年后普通兽族连血脉都无法觉醒，连铁级、银级和金级勇者划分都是一知半解。
    螣尧知晓这个力量体系的划分，还是跟魂潇他们接触后，逐步有着明显的认知和了解。
    “兽王境分前中后，跨越兽王境，就能成就兽皇境，同样分前中后三个层次。”
    螣尧叶暖安静聆听着，红叶莲却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解释下去。
    见状，叶暖眨着眼狐疑道：“莲，你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下面的，没必要再说下去。因为，那属于神的领域，你让一个凡人窥探神的领域，太过高看我了。”红叶莲平静道。
    “真够简单粗暴的。”叶暖嘟囔了一句，又道：“莲，你说的力量体系是不是万年前的？”
    “没错，万年前兽族有着系统的力量体系，而不是像现在所谓的铁银金。兽王境之下，共有究极，每一级对应一个级别的战斗力。如果将铁银金拆分开来，13应该是铁级勇者，为低级兽战境的兽族战士；46为银级勇者，对应中级兽战境兽族战士；79是金级勇者，被称作高级兽战境兽族战士。万年前，大陆中低级兽战境多如牛毛，想跨入大部落，成立王国就必须拥有千名高级兽战境兽族战士……”红叶莲诉说着，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旁边，听他陈述的螣尧叶暖却吓得不轻。
    成立最普通的王国就需要上千位高级兽战境兽族战士，那作为这片大陆王者的九原国，又该何等强悍？螣尧表示不敢想，也无法想象。难怪时隔万年，各族对螣蛇族对蛇族总会充满敬畏。这份敬畏，很可能源自九原国，昔日那个强悍无比的国度。
    “莲，九原国曾经拥有多少高级兽战境的兽族勇者——”叶暖好奇道。
    喝——
    石屋里，突然响起两声短促的音节。
    却见，红叶莲和人脸红叶谨行流露出轻蔑的眼神，嘲讽望着叶暖。
    “蠢，你该问曾经九原国拥有多少兽皇境？”红叶谨行毒舌道。九原国，那可是连他都会提防的强大国度，红叶谨行孤僻，除了进食以外不愿跟外界过多接触。哪怕是他这样的存在，都了解九原国的可怕之处。
    说实话，要不是切身感受到九原国亡国。
    红叶谨行难以想象，到底谁有如此本事，竟真的覆灭了九原国？
    嘶嘶——
    顿时，整个石屋鸦雀无声，仅能听到几人怦怦跳动的心跳。这一刻，别说螣尧叶暖失态，就连传讯符对面的螣师都难以保持理智和冷静。一直都清楚九原国的强悍，螣蛇族的强大，可真正听人这样评价九原国，仍旧会按耐不住心跳加速，难以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