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以后多听杜莎大人的话。”这时，柳娃伸手拉了下肖董，诚恳道。
    杜莎·蓝沫儿态度坦然，柳娃多少看得出一些东西。此刻，杜莎·蓝沫儿斥责肖董不识趣，柳娃非但没选择帮肖董说话，反而顺着杜莎·蓝沫儿的话，敲打了肖董一句。
    闻言。
    叶暖等人抿嘴，轻笑望着肖董，又看看杜莎·蓝沫儿。
    柳娃聪慧，肖董开始介绍家里几个孩子的时候，他就简单提过两句。
    如今，回头一看。柳娃智多近妖，还真不是简单的一句聪慧能概括，可惜年纪太小，再大点，螣尧说不得想挖人。没办法，有蛇部落缺人，各种稀缺。但凡遇上看得顺眼的，螣尧都想撬墙角，将人弄回九原，让其帮着治理有蛇部落。
    最初，族人对待异族很谨慎。
    可是，当林福等人逐渐展露自身的能耐后，族人态度越来越好。同时，对待外族的排斥越来越小，这一来，给螣尧留出了足够的施展空间。这些拥有能力的人，去到九原，并不用担心遭受打压。螣尧叶暖坚信，一旦他们融入到有蛇部落，就不会选择离开。
    那些被外族收买的异族，纷纷叛变选择有蛇部落，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很不错。”杜莎·蓝沫儿随手抛出个瓷瓶，温声道：“心脉丹，这一瓶共有五颗，你们五个小家伙一人一颗。记住，别贪多，一人一颗足以。”
    “蓝沫儿，这心脉丹给我瞧瞧——”蝎灵耳朵尖，听到心脉丹三个字，当即将手上的事情丢给河鄂。蹭蹭跑到杜莎·蓝沫儿面前，朝她伸出手。
    杜莎·蓝沫儿翻着白眼，又掏出个瓷瓶扔给蝎灵，“心脉丹，只对未成年的兽崽有用。你别试药，免得浪费了。这玩意我手上不多，原本是准备送给族长做见面礼的……”
    她见螣尧出手大方，这心脉丹没好意思送出手。
    刚才，柳娃的话很得她欢喜，於是想起将心脉丹当做礼物送了出去。
    “送给族长的见面礼，那…你送给我也一样。”蝎灵收好瓷瓶，接道：“除了心脉丹，还有没有其他见面礼？有的话，一并拿出来。”
    “……”杜莎·蓝沫儿无言以对，直视着蝎灵，挫败道：“蝎灵，这心脉丹一颗百金，有价无市。你以为是街头的五味丸，一银币想买多少就有多少？我手上这两瓶得来不易，是部落花费大价钱从雪域商行的拍卖场买来的。”
    “柳娃，将瓷瓶还给杜莎大人。”肖董脸骤变，忙拿过柳娃手上的心脉丹，想退还给杜莎·蓝沫儿。
    一颗百金，肖董全部身家都买不起一颗。
    再说，这事美杜莎族准备献给有蛇部落的见面礼，肖董哪有脸面拿？哪怕他知道这心脉丹对柳娃他们有天大的好处，可是，这东西不属于他们，他们不能要。
    一旁，柳娃等人纷纷摇头。
    幼年失孤，他们远比同龄人更懂得人心。
    “肖董，这心脉丹既然是蓝沫儿送给柳娃5人的，你就别推辞。再说，柳娃5人乖巧懂事，5颗心脉丹并不算什么。”叶暖微笑着，部落幼崽有巫云和蝎灵等人配制的药浴，再加上蛇神殿幻蝶族那边的花酿/酒酿等各种辅助之物。药效远超心脉丹，叶暖知道螣尧看重肖董，5颗心脉丹如果能收拢肖董，对有蛇部落这买卖划得来。更别说，还能卖杜莎·蓝沫儿一份人情。
    于情于理，他们都不亏。
    “可……心脉丹如此昂贵，我们何德何能？”肖董窘迫拽紧手上的瓷瓶，树娃他们天资卓越，加以培养，必能成为实力强大的兽族勇者。肖家巷作为巴蓓华佣兵团的领地，同时也算是秦王熊战培养私兵的地方。肖董能力不差，按说以他的本事不该混得这般田地。奈何，他要养家，他所有身家平均分给家里5个小的，自然不够分。
    熊战作为巴蓓华佣兵团的团长，无法偏袒，毕竟秦王府开支更大。
    “这五颗心脉丹就算是我对树娃他们的投资，与你无关，我看好他们。假如，有一天你愿意去九原，别说五颗心脉丹，九原还有比心脉丹更好的东西。”螣尧意有所指，目光掠过树娃5人。跟肖董不同，树娃他们年幼，对巴蓓华佣兵团，对大夏国，他们都没有太深的感情。
    肖董脸微变，显然听懂螣尧话里的意思。
    “既然族长这样说，那我便却之不恭。树娃，你们都过来跟族长道谢。”肖董手摁在树娃的头上，让树娃五人站成一排，向螣尧道谢。
    “谢谢族长！”
    稚嫩的道谢声，满是坚定，以及对变强的渴望。一点点缭绕在肖家巷的上空，那瞬间肖董坚定的眼神多了些踌躇和犹豫。
    深夜，秋娘留在肖董屋里。
    “娘，别收拾了。”肖董轻声道。
    秋娘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哽咽道：“肖董，一定要去吗？”南疆，那是个比混乱领更可怕的地方。哪怕秋娘对南疆并不了解，过往商旅带来的讯息，足以告诉她南疆的可怕。
    “事关大夏国，再说…巴蓓华佣兵团此次在混乱领失利，团长不责怪于我，其他人却不同。南疆危险，我跟着族长至少安全无虞。”肖董解释着，叹息道：“娘，你喜欢肖家巷吗？”这些年，他为巴蓓华佣兵团立下过无数功劳，可是混乱领的失利，却让他看清很多人的嘴脸。
    纵然是肖董，也会觉得疲倦。
    他偶尔忍不住自问，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下午时，螣尧的话，他可耻的心动了。
    “……”秋娘沉默了，她拘着小娘林娃，何尝不是觉得他们会被人欺负？肖董常年在外，她带着五个孩子留在肖家巷，有些事秋娘不愿多说，免得让肖董担心。可，不说不代表就不存在。
    肖家巷有好人，如果没有他们的维护，秋娘6人无法守住这座庭院……
    但是，除了好人，还有更多的恶人。
    有时候言语能杀人，秋娘经历过，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拘着小娘林娃，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保护。树娃他们年纪大些，就算被欺负也懂得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