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寒璃头都没抬，冷漠回了两个字。
    螣蛇族，再不是以前毫无见识的乡下土包子，红河商行在瓦尔纳声名说不上声名狼藉，却相差不远。近些时日，没少向有蛇部落施压，就想从螣蛇族身上压榨出更多的价值。可惜，寒璃吃软不吃硬，压根没在乎过红河商行那边的警告和算计，仍旧我行我素。
    “寒璃，你真的听清我说的话了？”查斯怀疑看着软瘫在椅子上的寒璃，重复道：“红河商行想加购九原精盐和青糖，他们对加洛弗拉和加拉克托隆德也有窥探。横河渡口传回消息，红河商行的人一点都不安分，下边的人没少惹事。这事儿，你考虑要不要通知师婆婆或是螣?叔那边？”
    查斯想回家，没啰嗦，直接将事情说清楚。
    他只管汇报，不插手处理。
    遇上事，部落自有人拿主意。说实话，查斯挺享受这种生活。
    “拒绝，谁管他去死。再惹事，让一休那边的人直接动手，灭了他。”寒璃懒懒道。慵懒无力的语调，嘴里却诉说着森冷绝情的话，这嘴脸查斯没少见。寒璃就是这种人，能边说笑边宰人，秒变脸，寒璃深的精髓。就连博格都自叹不如，这算是寒璃的独门技巧。
    “……”查斯微顿，强忍着动手揍人的冲动，应道：“好的，我会将你的意思传达给一休。对了，天海鱼族、紫荆花钱庄、雪域商行这些跟有蛇部落订立契约的商行，都希望增加九原精盐、青糖等物的份额，除此外鹤洲狮鹫也有人插手进来希望分一杯羹。”
    “直接告诉他们，没有。”寒璃撇嘴，果断拒绝。
    螣蛇族就这点人，供养不起整个瓦尔纳。再说，螣师那边也说了，走高端路线。勘塔斯流出的东西太多，对有蛇部落没好处，还不如细水长流。这一来，既威胁不到瓦尔纳贵族的利益，又能让部落徐徐图之。过多，对有蛇部落有弊无利，得不偿失。
    有蛇部落，要不是依仗着勘塔斯森林这道独特的屏障。
    甫出世，可能就会被外族吃掉。
    “别净说这些无聊事，叶暖吩咐的种子作物收集的如何了？日不落平原诸多部落饲养着不少牛羊，我们的人跟他们接触的进展到哪个地步？”寒璃坐起身，问道。叶暖离开前，写下了不少规划，螣师寒璃等人经过商议将规划进一步完善，初期有蛇部落以脱贫为主，除了展现自身实力以外，不插手任何势力的纷争，安静种田，这是叶暖的提议，得到有蛇部落所有族人的一致同意。
    喜欢战斗，不代表他们喜欢战争。
    有蛇部落，就几百族人，死一个少一个。虽说有不少勘塔斯兽族投诚，毕竟是外力，再说这些实力强大的勘塔斯兽族族人数量也不多，那些人数多的部落，都是些战五渣。
    “横河渡口将换来的种子送回九原，我让人给林福送过去了，他们在研究该如何种植。跟日不落平原那些部落的接触进展不错，已经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第一批羊已经抵达横河渡口，等我们这边付钱，牛的话…还得等等，比起羊毛，他们更看重牛和马，这个还需要些时间……”查斯尽责诉说着，将汇总得来的消息整合，再告诉寒璃让他拿主意。当然，这些事查斯一个人搞不定，他手底下带着一队人，人数不多，大小也是个头头。
    凶兽残暴嗜血，没人敢驯养凶兽。
    反之，牛羊马却不同。兽族兽化拥有强大的战斗力，确实能用来劳作，但是有蛇部落诸多奴隶中，基本上都是些没能继承兽族血脉的普通人，他们劳作只能通过双手。
    因此，农具和辅助的外物必不可少。
    “翼虎部落没人插手干预吧？”寒璃严肃道。
    翼虎部落对螣蛇族一直虎视眈眈，寒璃听查斯说进展不错还有些开心，紧跟后面一句寒璃瞬间变了脸。
    查斯摇摇头，肯定道：“没有。翼虎部落最近很奇怪，连对花铃部落那边的进攻都暂缓了下来。”一休那边一直都有人盯着翼虎部落，任何动静都会遣人回来禀报。
    “算了，记得让一休那边的人把翼虎部落给我盯紧了。”寒璃摆摆手，没再问。
    查斯将东西收拾干净，起身，准备回暖城。
    见状，寒璃嘴角一抽，无语道：“查斯，天还早你又想提前回暖城？”
    这么恋家的人，寒璃还真没见过几个。就查猫那软绵绵的性子，他真不知道查斯是怎么就看上的。比起查猫，寒璃对小馒头倒是挺喜欢的，当然他对南山所里面的兽崽崽都很喜欢。
    “我想查猫和小馒头了，今儿没事，我准备早点回去。”查斯拉扯着衣服，他买了不少礼物，都是让人从横河渡口捎回来的。现今，有蛇部落跟外界交易，族人日子越来越好。查斯哪会吝啬这点小东西，当然是哪种好就买哪种，决不让自家大小宝贝吃亏。
    “……滚！”寒璃翻了个白眼，怒道。查斯这不要脸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起螣尧。
    “查斯，想看小馒头你不用去迷雾噵，小家伙们全都从迷雾噵那边跑回来了。这会儿，师婆婆让查猫领着去叶暖家忙活了。”河沙微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饭菜，这是给寒璃准备的。寒璃的病经过十首侑的救治，以及血脉的进化，好了七八成。不过，十首侑说想要彻底痊愈还得食补。
    这不寒璃的饭菜，螣师吩咐河沙她们特别准备，每餐定时定量，为这事寒璃没少找螣师闹腾，最终都被螣师给摁了下来。十首侑离开，蝎灵接手，听蝎灵的意思寒璃吃到年底，身体就能完全康复。
    眼见着年底将至，寒璃情绪时好时坏。
    除了螣尧迟迟不意外外，也跟寒璃自身有关。
    困扰他数十年的身体，得到解决，那种辛酸庆幸各不相一的复杂感情，让寒璃难免有些阴晴不定。
    “谁带他们回来的？”查斯大惊，难道螣叶皞带着一对小萝卜头从迷雾噵南山所跑出来了？别怪查斯这样想，螣叶皞胆子奇大，以前山青他们没去横河渡口的时候，螣叶皞经常怂恿山青外出，没少在迷雾噵四处闹腾，将安静的迷雾噵搞得鸡飞狗跳。因这事，螣师不得不派实力强横的族人进驻迷雾噵，就怕螣叶皞他们招惹什么不该惹的凶兽，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有人说漏了嘴，把族长他们回来的消息说了出来。”河沙笑着，将竹篮里面的碗筷摆放整齐，吆喝，让寒璃坐过去吃饭。这种事河沙做的次数多了，早已经能无视寒璃各种讨好卖萌的举动。
    河沙和达拉没孩子，但凡部落中没有结亲的年轻人，她都视为孩子。
    寒璃各种推拒的动作，被河沙认定为撒娇。
    时日一长，寒璃只能认命乖乖吃着没什么味道的饭菜。
    同时，暗搓搓计算时间，然后让叶暖给他烧顿大餐，借以弥补他这一年以来的心酸。
    “那就难怪了。”听完，查斯了然，起身向寒璃和河沙告别，就往暖城赶去。
    寒璃连头都没抬，面无表情吃着寡淡的饭菜。脑海里，不断浮现以前叶暖做过的美食，最后他宁愿喝奶，也不想再次这些难吃的饭菜。
    15天。
    还有15天，他就能解脱了。
    对了，他该怎么庆祝？
    这边，河沙看着突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的寒璃，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又盘算着算计谁？
    两个脑回路截然不同的人，须臾后，流露出相似的欣慰表情。
    这一幕，看得外面路过的族人一阵好奇。
    这边，查斯离开议事厅。疾步匆匆往暖城赶，数月前，螣师颁布了限入令，严格筛选进入九原城的各路人马。甚至将一些入驻九原城的势力，强行迁离九原城，惹来很大的风波。
    可是，这一切在螣蛇族展示强大的战斗力后，所有人偃旗息鼓。
    谁让那些被逐出九原城的势力手脚不干不净，留下来的人，自然不希望加入九原城的黑名单。
    比起横河渡口勘塔斯森林各兽族部落的种种交易，明眼人都知道好东西，基本上掌控在螣蛇族九原城这边。要是被赶出九原城，他们哪能在九原精盐、青糖、瓷器等诸多奢侈物品中分得一杯羹？於是，留下来的人达成共识，严格按照螣蛇族的意思交易，装聋作哑，绝不干涉有蛇部落方方面面。
    “查斯，这么急是遇上什么事了吗？”陵阳抄着手，笑着跟查斯打招呼。
    他蹲在议事厅附近，就盼着能搭上查斯，或是寒璃身边其他人，希望能加大交易的份额。有蛇部落对外销售的东西数量有限，他多分一些，别人就少点，那五家商行自然就能占据更多话语权。毕竟，有蛇部落承诺过绝不插手瓦尔纳那边的市场。东西，从来都只在九原城交易。
    哪怕是横河渡口，都不会销售这些东西。
    那边，更像是螣蛇族给勘塔斯森林兽族部落生活的城池，就算交易也是些普通的食物，诸如粮食蔬菜瓜果这一来的东西。
    查斯摆摆手，站定，答道：“没事，我急着回家吃饭。陵阳管事有事？”
    就算不问，查斯也猜得到陵阳找他的目的。经过近一年的磨练，查斯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配合着陵阳绕圈子，这都不叫事。於是，两人站在街边唠起了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