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
    螣尧将肉腌好，见叶暖失神眺望着前方，当即问道。
    叶暖回过神，摆摆手，答道：“没，我好奇这片沙漠的尽头是哪？勘塔斯远比我们想象中大得多，九原八道暗门，我们只走了四道。你说余下那四道暗门背后连通着怎样的地方？”总感觉，螣蛇族先祖在勘塔斯森林下了一盘很大的棋局。哪怕时隔万余年，后人依旧享用无穷，当年若是九原国没有突发变故，时至今日大陆又该呈现怎样的局面？
    “沙漠荒芜之地我没走过，不清楚这处的尽头连接着何处？不过，九原余下的那四道暗门，有时间我们需要尽快摸清楚。”螣尧认真道。蛇族征召令已经颁发了出去，不管结果如何，总会有蛇族兽人前往勘塔斯寻找九原，螣尧很明白如果想让九原再现世人眼前，他需要得到蛇族那边的支持。
    叶暖往石灶里面添放枯枝，微笑道：“不急，我们总会去看看的。”
    “是的，我们总会去看看沙漠的尽头在何处。”螣尧道。是诺言，同样也是愿望。他跟叶暖一样好奇大陆风情，偏居勘塔斯一隅，注定会错过无数风景。纳西瑟斯和臭鼬嘴里提过的各地人文风情，他们也向往着有一天能亲身去体验感受。
    “好了！”叶暖拍拍手，说道：“我们尝尝沙漠寄居蟹味道如何？它们看起来似乎很不错，等下试试味道怎样？”叶暖小心用削好的筷子将陶罐里面的沙漠寄居蟹夹了出来，然后放在旁边铺好的树叶上。
    “跟白湖的河蟹挺像的。”螣尧道。
    叶暖点头道：“确实像。”划断捆绑的藤条，叶暖伸手准备开吃。
    “等等，我先尝尝味道如何？”螣尧伸手拦住叶暖伸出去的手，微笑道。
    沙漠寄居蟹无毒，但到底没人吃过。螣尧担心有问题，拦下叶暖决定自己先动手，确认没事后再让叶暖品尝沙漠寄居蟹的味道。
    叶暖闻言，心下一暖。
    没拒绝螣尧的提议，小心看向螣尧的脸。
    “味道如何？”
    螣尧轻轻一掰，很快从蟹棒里面掏出蟹肉放入嘴里，咀嚼着。神情微变，片刻后，“味道还行，比白湖河蟹多了些辣味，略带着少许泥土的腥味。不过，劲道比白湖河蟹更好。吃起来挺有劲的，我觉得有点像你说过的鱿鱼丝……”
    “是吗？我尝尝——”叶暖听罢，伸手掰掉一截蟹棒吃了起来。味道确实如螣尧描述的那样，有别于白湖河蟹不一样的味道。如果蘸酱能除掉那丝泥土的腥味，劲道辣味让沙漠寄居蟹味道提升数倍，可惜沙漠寄居蟹只适合生长在沙漠之中。也许，等以后九原真的发展起来的话，让人在沙漠荒芜之地圈块地养沙漠寄居蟹也不错。
    “我再去捉几只回来。”无需叶暖开口，螣尧主动朝远处奔去。片刻功夫过去，螣尧提溜着一串沙漠寄居蟹回来。食物的气息飘出去很远，自然引来了这片土地原住民的注意。
    嗷呜——
    忽然，一阵狼嚎声时远时近从耳畔响起。
    “沙狼？”叶暖翻动着手上的烤肉，陶罐中的沙漠寄居蟹刚放进去，原先蒸熟的两只已经吃完。虽然没有调制蘸酱什么的，沙漠寄居蟹本身味道也不错，配合着烤肉吃也很好。
    螣尧道：“不担心，沙狼离我们还很远。应该是某个倒霉鬼不小心遇上了沙狼围猎，跟我们没关系。”他一早就闻到风中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考虑到距离比较远，螣尧懒得提醒叶暖。按说以叶暖的实力，也能嗅到风中那丝异样的血腥味，碍于她不习惯运用这些观察。再加上螣尧就在身边叶暖自然没有那么观察细致。
    “好吧！”叶暖听罢，没在关注。
    连赤蛟都没担心，她索性专注手上的烤肉，这沙狐第一次吃也不味道如何，她尽量烤好一点。
    忽而。
    叶暖转过身，轻问道：“尧，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事，藏了只小老鼠而已。”螣尧眼微闪，淡漠道。这气息，他还真不陌生，阿沙那传回消息说多格死了，黑豆他们确认过。哪知这人命真硬，竟然躲过一劫。刚才沙狼的动静，大抵也是他弄出来的。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多格还真是应了这句话。
    “谁？”叶暖不傻，自然猜到螣尧话中真意。
    “你猜猜——”螣尧恶趣味道。
    叶暖挑眉，迟疑道：“我认识？”
    “见过。”螣尧道。当初在氿南路的时候，叶暖跟多格干了一架，胜负未分。某种程度来说多格确实很厉害，可惜再厉害也被人背后捅了一刀。
    “……鬣狗族的人，该不会是死掉的多格吧？”叶暖狐疑道。螣尧表情太过微妙，让她忍不住怀疑是鬣狗族的人，谁让这沙漠荒芜之地本就是鬣狗族的地盘。在这，螣尧说是她认识的人，叶暖只能想得到多格，但多格不是已经死了吗？
    螣尧轻点头，朝不远处的黄沙土丘看了眼。
    “不会吧！还真被我猜对了？”叶暖满头黑线，无语道：“他不是死了吗？”
    “这问题，也许你该问多格。多格，你说对吗？”螣尧镇定道。
    不多时，多格拖着一副凄惨的模样缓缓朝螣尧叶暖走近。可说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好几处深可见骨的伤痕，透过血肉隐约可见里面的骨骸。
    “我快死了。”多格破罐子破摔，索性走近做到石灶旁边，直接道：“我死前，能让我吃一顿饱饭吗？”猥琐丑陋的脸，难得没有染上戾气和傲慢，像是历经风霜的智者，全身散发着一股落寞的哀戚。作为鬣狗族的头领，他想过有一天被族人赶下台，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多罗那个废物。他对原鹰崖没太深的怨恨，成王败寇，多格看得比谁都清楚。这次失败，说到底是他太大意，错信多罗。
    “咯！吃吧。”叶暖将烤好的肉递了过去，看了眼多格干涩开裂的嘴唇，问道：“没有汤，要喝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