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很烦,且怀疑没人教过她男女有别。
诚然,她们魔修并不在乎男女有别这种话,故确实没有人教过她男女有别。陆庭不说话,燕归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扶摇苑是圆形建筑,房顶相连,陆庭在自己房顶上,是燕归跑过来的。夜半无人,即便有人,也不会闲得注意房顶,所以她们呆了很长一段日子。
有时候燕归都怀疑,陆庭在挑衅自己。因为她显然打扰他修炼,但他仍然乐此不疲地出来,出来后又下个结界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除了挑衅自己,她别无他想。
可燕归也没办法,因为她打不过陆庭,约莫算四六开,她四,陆庭六,略处下风。她撑着下巴叹气,看向天上的月亮。
等回了魔域,就没有这么好看的月亮了。她什么时候回魔域呢?星辰仙府还挺好玩的,魔域也没什么事,她暂且待着吧。
陆庭睁开眼,还是觉得心口疼,他一头薄汗,面色有些许苍白。有月光如水投进屋内,他舒展身体,起身的时候手肘撑住身体,往外头走。
此时此刻,你看见的月光是否也如我一般呢?
陆庭嘴唇微动,还有几日,便可回到星辰仙府了。他给风眠去了信,想来风眠已经收到了。
此时此刻,燕归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自从怀孕之后,她一直嗜睡,白天睡了太久,晚上倒不大睡得着了。她翻了个身,弓起身子,小腹已经微微隆起。有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脸上,尘海的一切都很悠闲,连月光也是。
这月光让她想起当年在星辰仙府见过的月光来,她伸手捧住一捧,目光瞥见自己手腕上的红色同心结。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她并不知道,风眠一直没回信。她微皱眉头,想起那天夜里的景象,那些红线,那两个掌心的字,到底有什么用呢?
或许明天可以问问余雁时。燕归想。
那个医修居然叫余雁时,雁字回时,她觉着怪好听的。这名字和医修本人不大登对,医修像个变脸怪。明明他对别人都和气,一转向自己,瞬间变成爱说教的老妈子。
燕归打了个哈欠,翻身背对月光。
一觉醒来已经不早,燕归起身梳洗,阿嬷给她留了早饭。其实燕归不吃也没事,不过她还是拿上了那张饼,自觉地往余雁时的医馆去。
余雁时在看诊,燕归自觉地在躺椅上坐下,吃饼看天。昨夜又梦见陆庭,说来奇怪,最近总是梦见陆庭。
她自觉自己也没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啧,好生奇怪。陆庭此时此刻应当还在应对那些上门求亲的人吧,这样好的机会,他们不可能错过。她阿爹阿娘说得对,正道大多坏得很。
那么多女修小姐,或许总有一个可以拿下陆庭。
燕归喝了杯水,回头看余雁时,他还在看诊。她一时无趣,打算起身走走。睡得太多,人容易累。
尘海不大,但是走一圈还是很费力气,燕归走了一会儿便不想再走,索性停下来坐着。她坐在礁石上,看海浪打在沙滩上,微眯了眼。
她的手抚上自己肚子,怀胎十月,还有近七个月的时间。最近的时光似乎过得很快,她没什么事做,日子过得有些许无聊。
“没事的时候,走一走也挺好的。”
燕归回头,看见余雁时的身影在她身后坐着。燕归挑眉,“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余雁时说:“刚才。”
他态度不算很好,燕归想笑,她问:“你好像很讨厌我,为什么?”
余雁时睨她一眼,“不是好像,是确实。你平日里无所事事,住在阿嬷家中,还要阿嬷照顾你。穿得如此招摇,还怀孕了,结果连孩子父亲是谁都不知道。你觉得呢?”
燕归哭笑不得,她辩解:“我给了阿嬷钱的,阿嬷没有孩子,她只是喜欢我,寄托一种对孩子的喜欢。”
余雁时冷淡哦了声,反问:“你多大?”
燕归:“六百多岁。”
燕归:“……”
余雁时眼神犀利,燕归举手投降,“虽然年龄上,我不算孩子,但是我长得年轻,好吧?至于孩子父亲,我说过了,我知道是谁,但是我们之间情况比较复杂。”
她叹口气,像是感慨,“他不喜欢我,他有爱人了。”他爱道嘛。
燕归眨眨眼,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其实他不喜欢我,但是和我那什么了,我不好意思叫他负责。你……明白吧?”燕归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心虚。
余雁时脸色一时变化,良久才开口:“不早了,海边风大,回去吧。”
燕归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种可怜之情,很好,她自己说的话。她又想笑,又觉得不该笑,只好别过头,看向远处的海。海风吹过来,她的发丝被吹散,糊在脸上。
“你不用同情我,真的。”因为我觉得吃亏的是陆庭。
燕归失笑,从礁石上跳下去,稳稳当当落在地上。礁石有些高度,余雁时看得脸色一沉。随后又觉得自己多事,他也时常忘记燕归是个六百多岁的女修,生活可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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