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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0 血与火,高卢北方争夺战(五)

    冬日河谷

    阳光映照着大地,雪层在阳光中慢慢的溶化,一些坚强生长的草本植物在风中跌宕起伏,尽情的舒展着自己寂寞的身姿。

    这里没有花,没有树,只有一种不知名的野草,当地人称呼这种草为多步草。它们可以顽强的在满是石块的间壁上生长,在令人生畏岩石缝里顽强的探出自己的身姿,这种甘草贪婪的吸收着阳光,以弥补自己根基的不足,斥候的马蹄踩入眼前漫延向远方的河面,冻结的很厚实,长长的冰凌倒挂在附近的桥体上,就像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巨大侧面形成的长拱横卧

    看得出来,在没有冻结的集结,这里是一片肥沃的河床,

    猎鹰军斥候队长罗卡布尔骑着战马,带着十几名不小小心翼翼的越过这片不利于藏身的河面,黑色的铠甲在洁白的湖面山显得很扎眼,他们的目光警惕的注视着河对面,

    他们的任务时监视高卢军队,并且将高卢军队的一举一动都及时向军团部报告,这是来自军团部上面的命令,

    度过河面,罗卡布尔爬上一座小山丘,举目四顾,瞳孔不自然的紧缩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就算他见过各种情况,也被眼前的情况搞懵了,原本驻扎在这里的高卢军队竟然消失了,昨天还是高卢军队驻扎的地方,此刻却是空空如也,

    ”见鬼了,高卢人都死哪里去了?”

    罗卡布尔气急败坏的感到背后冒出了一丝寒意,眼睛一眨不眨的扫过对面空空如也的营地,高卢军队足有四五万人啊,如果是撤离还好说,就怕不是撤离而是有其他的攻击行动,,

    “你说,会不会是惧怕我们的会战邀约,所以提前跑了吧!”他身边的另外一名斥候困惑说道

    “这应该不会。就算他们不答应会战,也没有全部撤离的可能!’罗卡布尔是一名老资格的斥候,在确认四周完全安全后,他立即策马奔到原来高卢部队的营地。在营地的门口,他看见不少人脚印,还有马车轮轴的深痕,带着几分凝重,罗卡布尔敏捷的从战马上跳下来,蹲下身体在脚印最多的地方拿起地上的一撮湿土,抬起到鼻翼位置,手指用力,湿土散碎落下,罗卡布尔仔细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样?能够判断出来时间吗?”他旁边的同伴有些渴望的问道

    罗卡布尔抬起头,看向东面的方向,低声困惑说道”怪了,从土质上来分析,敌人撤离的时间没有超过三个小时。也就说敌人是刚刚才撤走的!而且。。。。。“罗克布尔目光扫过营地四周整排的木栅栏依然耸立在那里,地面上残留有一些杂物,显得很宁乱,因该是是接到因为某种紧急命令才仓促撤走的吧!

    ”拉赫索,你立即返回白山,将此情况向军团部报告!“罗卡布尔站起身,向目光闪烁明亮。他向身后的部下喊道”为了确保高卢人不会去而复返,其他人跟我一切,密切关注这里的情况!都知道了吗?“

    ”是!队长“十几名斥候轰然应答,都是经验丰富的中央军斥候,不用专门的嘱咐和布置,十几个斥候就根据自己的特性。迅速在附近的各个隐秘点布置下来,时间一刻刻过去,罗克布尔蹲在一块岩石上,冬季的温度很低,这里是靠近河床的旷野。温度就更低了,即使像罗克布尔这样的资深伺候,此时脸上也已经冻的发紫,身上有厚实的棉衣能够御寒,但是裸漏在外的手脚总是难免,

    ”队长,我觉得高卢人是真的跑了!”身边传来一名年轻斥候的声音,这名年轻斥候年纪在二十三四岁左右,亚麻色的头发下面是一双好奇的目光,丝毫不敢离开前面,。

    “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就赚大了!”

    罗克布尔嘴角微微一笑,,脸上的刀疤每次说话都会一上一下的跳动,挤成一个角形,看起来特别地狰狞。他对于这类型的伤疤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大军斥候作为尖兵种的尖兵,与敌人的斥候相遇是家常便饭,能够活着回来的,才有资格被称为熟练斥候

    “知道吗,如果高卢人放弃这里,那么从白山到安图拉将再无险可守!”

    罗克布尔悄悄地探出半个身,看了看后面白山的方向,他现在希望送信的拉赫索能够快点,因为在大军到来之前,高卢人部队随时都可能从新返回这块地区,而如果猎鹰军能抢在高卢人返回前到达,高卢北方重镇安图拉将直面猎鹰军的攻击,

    今天的运气对于猎鹰军不错,接到斥候报告的撒隆,犹豫了一下后,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战机,高卢人放弃了河谷防线,自己为什么不乘机度过这道咽喉之地,

    他立即下令部队集结,然后从白山向安图拉防线开拔,河谷是白山到安图拉的一道山地内凹的峡谷,因为横穿安图拉的比亚河从这里发源,所以又被称为河谷,地势险要,只有一条道路通达,高卢北方军的第十,第十一,第十二步兵团从白山后撤,就驻扎在河谷,犹如一道闸门,挡住了白山向安图拉窥视的目光,所以撒隆占领白山后并没有立即向安图拉方向推进,北方军的三个步兵团总兵力超过五万人,据险而守,在正常交战的情况下,没有付出一倍损伤的情况下是打不下河谷的,

    到了下午两点,速度最快的一千名骑兵抵达了河谷。高卢人没有来,一千名骑兵迅速在河谷对面展开搜索,避免这是敌人的一个圈套,经过检查,确认此地确实已经被高卢人放弃,

    下午四点,撒隆亲率的2万本军到达,此时对面才传来发现高卢人军队的消息,撒隆走上河谷的高处,举起手中的瞭望镜,看见距离河谷大约十里左右的方向,一支高卢军队缓缓正朝着这边过来,随风飘展的战旗上是一轮的红色月亮纹章

    “呵呵,毕丹军!”撒隆嘴角微微咧开

    到下午五点。西蒙公爵亲率的毕丹军终于到达了河谷,西蒙公爵看着前方异样的平静,似乎感到有些不满。荒凉的雪地旷野,只有石头和野草。微风吹荡着野草,高低起伏不平,再加上中间被冻结的宽达五十多米的河面,这就是河谷的地貌

    “都已经到了这里,怎么还没有人来迎接!”

    西蒙公爵感到一丝怒火中烧,暗自嘀咕,等到了之后,一定好好整治一下这些懒惰而没有礼数的家伙,他高抬起手,并没有太多的犹豫。气势十足向身后的三万毕丹军喊道“前进!”身披铁甲的大军踏入前面的冰封的河面,但是就在这时候,在河对面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马蹄声。

    “注意!”

    毕丹军的军官们停住脚步,都是微微一惊,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河对岸。西蒙公爵好奇的抬起头,脸色也一下变的很难看,差一点从战马上摔下来,马蹄声啊,北方军哪来什么战马,不是北方军,那么只可能是猎鹰军了。

    呜呜呜呜!”

    悠长的号角声回荡在数里宽上空,一队黑甲的轻骑兵首先出现在前方,然后是大队大队的步兵,不过就是他发愣的十几秒钟,速度极快的轻骑兵已经犹如山洪一般从对面高处猛攻而来,“唰“整齐的拔刀带着一片刀光。马蹄的震动声震撼河面,“

    “这算是进攻吗!”

    看见眼前的情况,一向自私自利的西蒙公爵在马上打了一个冷颤,他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前面还有数万人的高卢部队。对方猎鹰帝国是怎么直插到这里的,而且对方一支千人左右的骑兵,面对自己的三万毕丹军能够有什么用?

    ”来人,命令全力拦住对方骑兵!“

    西蒙公爵大声喊道,他还在河对岸,作为一名军事主官,他的命令来及传达出去,就看见前面的部队已经乱了起来,因为部队都还滞留在河面上,看见对面凶猛杀来的猎鹰军骑兵,顿时在冰层上乱成一团,杀!一千名骑兵组成的突击集群,此时已经犹如势不可挡的尖刀一样扎入河面上的毕丹军步兵群中

    啪啪”

    情况并没出现如西蒙公爵所设想的那样发展,拦阻的命令还没有传到前面,毫无组织性的高卢步兵,就已经登时像被撞中的保龄球一样,在凶猛从冲击前散开飞出去,那场面就像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水面上,溅射起无数的水花,还在冰面上的高卢步兵已经完全懵了,头上是纷飞的战刀,正面是无数的高大战马像巨兽一样撞来,

    人的身体单薄的就像一捅就穿的纸片,无数的血就这样全面炸开,同胞的身体就像稻草被骑兵奔涌的马蹄卷入化为碎肉,看着前面一具胸腔的热血喷出半米高,

    ”妈呀“

    一名后面的高卢士兵都吓傻了,他丢掉手中的武器,转身就跑,跟他一样的人不在少数,如果从高处看过去,就会看见在骑兵打击面上,前面是一片爆开的血花,后面则是犹如溃散积木一般的高卢士兵在往回跑

    “围住他们,他们人不多!”

    附近的高卢指挥官们焦急的大声高喊着,他们认为相对于三万之众的毕丹军,仅仅只是一千轻骑兵形成的打击面是不足为虑的,只要能够拦住对方的攻势,就可以形成逆转,坚信这一点的毕丹军指挥官们纷纷带着亲卫策马迎击,作为西蒙公爵的嫡系军官,这些高卢军官在关键时刻表现出对于西蒙公爵的无比忠诚,

    两股铁流终于撞击在一起,啪啪啪。战马交错,鲜血从战马和折断的骑士剑中溅射出来马蹄狠狠踏在地面上的血污中,久经战阵的帝国轻骑兵就像一道向前不断挤压的铡刀与对方重重的撞击在一起,战马嘶鸣,人从飞奔的战马上飞滚下来,盾牌,铠甲,武器,身体,因为距离实在过于接近,一切能够撞击的东西,都成了攻击对方的强力武器,

    高卢指挥官的亲卫骑兵个人战力杰出,但是在这种完全的乱战情况下。他们杰出的武技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前面是溃散的步兵,亲卫骑兵们只能选择慌乱的躲避,然后各自为战。无法结成战阵,

    对面的猎鹰轻骑兵则是毫无顾忌的蜂拥而来,

    往往都是三到四个同时对上一个亲卫骑兵,战马就像飞驰的利剑一样交错而过,亲卫骑兵挡的住左边的战刀,又被右边袭来的战刀砍中,挡得住右边长枪,左边又是一柄带血的骑兵长枪袭来,

    在拥挤混乱的人流中,亲卫骑兵没有躲闪的余地。就算再厉害,也直接被砍翻下马,打乱战,在小范围内形成本方的优势,早已经是猎鹰军多年来血战中锤炼出来的本能。何况其中不少的轻骑兵出身是库吉特,在合围的默契上有着令人惊叹的表现,他们就像绚烂飞舞的蝴蝶,用锐利无比的翅膀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配合下,轻松割走目标的人头

    其中战死的人里边,就有西蒙的亲卫队长格林蒂尔,他高大的块头骑在战马上就像是一座山。身上的重甲压得战马都在喘气,他疯狂的挥舞着巨型长剑,一剑砍了一名本方的溃军,然后连续将两名猎鹰轻骑兵砍下马,立即就被负责掩护位置轻骑兵弩弓射中了肩膀,同时两把轻骑兵的锋锐突击长枪从他的正面贯入。三面合围,

    “格林蒂尔!”西蒙公爵看着自己亲卫队长浑身就像箭猪一样倒下,双眼睛都是血丝,气的在后面破口大骂,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毕丹军可是有三万人,自己几乎是用整个北方的力量武装起来的精锐虎狼之师,可是现在,对方突入的请轻骑兵不过一千,为什么被自己寄予厚望的毕丹军,竟然就如此不堪一击的全面溃散了,

    西蒙公爵心疼的六月,看见自己的部队在敌人的马蹄,就像干枯的乔麦杆,不断从中间挤压断裂,失去了队形依靠,兵力相对单薄的步兵被撞击的东倒西歪,满地人头乱滚,鲜血染红了下方的冰层,那都是他的心血啊,是他寄予厚望的东西,现在被猎鹰军无情的践踏在地上

    撒隆的战马跃上了冬日河谷对面的土丘,手执重盾的步兵集群就像一道黑线从他的身后浮现出来,弩手们在高处拉开了弩弓的弓弦,无数的箭簇朝着下方拥挤溃散的高卢步兵倾泻而下,天地间充斥着可怕的震撼声浪,密如雨点的箭矢猛烈的轰击在下方拥挤成一团的人群之上,犹如浪花拍打在坚硬的岩壁上,化为溅起的恐怖鲜红

    高卢士兵中箭倒在冰层,大多数不是被射杀的,而是自己同胞混乱无序的脚踩死的,

    已经完全被吓破胆的高卢毕丹军尸体在寒冷的冰层上堆成了小丘,血水汩汩的染红了下方的冰面,伤兵被压在尸体堆中惨叫救命,无人有空暇理,受伤士兵在尸体堆里爬行,歇斯底里的痛哭,发出出了恐怖的呐喊,这是精神崩溃的征兆

    撒隆军团的一万五千步兵开始踏入河面!三个五千人方阵,沉重而又节奏的整齐脚步声,连河面都在颤抖,雪亮的如林长枪在帝国黑光一片的队列显得无比狰狞,

    在步兵方阵的两翼,是最早突击的轻骑兵骑兵开始返回

    他们骄傲的饶了一个弧线,将对面的高卢军队打了一个对穿,骑兵们全身上下就像被血洗了一样,虽然三分之二的轻骑兵都倒在了河面上,剩下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伤,但是每一个轻骑兵都骄傲的抬着头,这一战,他们才是主角,

    此战以千骑破敌三万的战绩,足以让帝国的轻骑兵载入帝*史,本来还准与毕丹军好好打一场的撒隆也没想到如此轻松就取胜了,除了对面河面的尸体,高卢溃散的部队正在漫山遍野的逃跑,就像是一群吓破胆子的鸭子一样,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怪了,如果毕丹军在这里,那原本在这里的北方军哪里去了?“撒隆目光露出几分不解的困惑,

    河谷之战,是对西蒙公爵唯装备论的巨大讽刺,这位认为只要装备好,战斗力就强的军事主官,在过度强调军备时,却忽略了战争本身,是人的战争,论装备,毕丹军在北方是首屈一指的,但是论及作战经验,才刚刚组建了不到两月,大部分作战都是在练习中度过的士兵,完全不是曾经在高卢北部被战火所锻造的那支真正北方军能比拟的,

    在真正的高强度,高爆发的惨烈遭遇战中,没有丝毫作战经验的部队,根本就是被屠杀的对象

    踩着染红了一里多长的冰面,撒隆军团渡过河谷,此战,西蒙公爵号称最精锐的毕丹军战死一万七千余人,撒隆军团伤亡不到一千人,是高卢北方战争中最为不可思议的一场遭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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