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却是清明。听到这句话时她莫名有些难过,唇角轻轻一扬,却是有些嘲笑的弧度。她是在逼他吗?或许是吧……
桩素没有再写什么,因为她觉得没有再多说什么的必要了,只是将笔在文案上一搁,转身去看那一箱箱的药材。身后有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深长的意味,缱绻的缠绵,然而都已经同她没有关系了。既然已经表明了立场,不论流苏之后拿什么去对付她,她都毫无怨言。这只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与流苏为敌,与沉简为敌……
桩素感到眼角有些干涩,有些疼。她真的只是一个很寻常的人,如果可以,她希望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永远不落入这样的坎坷波折之中。然而她也只是一个俗人,放不下,因此才会一直纠缠不清。
桩素随意讨了一些药材,便要回去。
流苏命人备好了车马,一路送她下楼,到了客栈门口。桩素在那里稍稍驻足,流苏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他只是不知此时还可说什么,却见桩素转身对他含笑谦谦施了一礼以示告别,就转身上了马车。
流苏的手此时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想去挽留,但一时克制,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车轮滚滚,马车辘辘地驶远了,唯落下客栈门口的两人,依旧遥遥相望着。
“丞相,这样好吗?”纳言望着马车的余影,眉心微微蹙起,不由担心道。
流苏神色凄然:“或许,让素素亲手杀死轻尘,的确有些残忍。”他感到纳言欲言又止,不禁暗暗地垂下了眸:“纳言,你说,素素会不会恨我?”
纳言很想说一句“不会”,然而话到嘴边忽然坚涩,再也说不出口。那些檀香的确有毒,然而解毒必须的那味药却是……纳言一时默然,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他知道,如果让桩素恨了流苏,那才是真的叫这人生不如死。
然而,朝廷已是横亘在两边之间的一道墙,注定无法跨越。
桩素倚着车壁,感到体内空空落落的,无丝毫的感觉。她似乎漂浮在一片虚空中,遥遥不知身在何处。她实则很想呐喊,然而她的嗓子此说却已发不出声。桩素觉得好是凄凉,满心荒芜。许久许久以前的一切已变,如今她面对的是物是人非的情形,她游走在两个强大势力之间,如此渺小,却依旧不知天高地厚地试图挽回一切。
马车在笙箫谷门口停下了,桩素下车时看到李九已带人站在了门口,似是在等他。
“离音姑娘,东西太沉,我们帮你拿。”李九向后一示意,已有人上前来替桩素去搬那些沉沉的药材。
桩素知道这些东西定会被严密地检查过,却也装作不知,微微笑了向李九一点头,偏身自己径自往屋里走去。
“离音姑娘。”李九忽然开口叫住她。
桩素不解地回头,神色疑惑。
李九道:“最近盟中的事情比较多,如果姑娘听到有什么嘈杂,切勿大惊小怪。”
桩素闻言微愣,也不知李九为何这样嘱咐她,也只是点了点头。
李九目送她离去,转身时眉目间已落了几分的沉邃,命道:“这些东西都好好地搜搜。”
“是。”众人应下,李九才转身,走向轻尘住处。他到时,轻尘早已懒懒地躺在睡椅上,抬了眼轻轻地睨着他。李九神色一肃,恭声道:“这位离音姑娘,似乎真的同流苏关系不浅。”
“哦?”轻尘的语调悠悠一吊,眉目含笑,“似乎我带回了一个不简单的人呢,既是黑道中人,却又与当今丞相有所渊源?”
“盟主,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李九眼中闪过一丝狠绝,“更何况,近几日我们即将对黑道采取行动了。”
轻尘懒洋洋地动了动,又换了一个姿势,却是道:“将桌上的药给我递来。”
李九闻言才留意到桌上摆放着的碗,他本该很高兴轻尘终于肯用药,然而此时眉心却是锁起:“盟主,这药……”
“离音熬的。”轻尘答地漫不经心。
李九面色顿沉:“这个女人熬的药,怎么能喝。”
“怎么就不能?”轻尘挑了挑眉,桃眸间几分笑意,“她如果真的想要我死,根本不需要废那么多的力气,只要当时将我丢在黑风寨中就是了。既然是别有用意,雪医山庄的医术,你难道还不信任吗?”
李九闻言也觉有道理,但一时依旧有些犹豫。此时轻尘的视线看似淡淡地掠过他的面上,李九感到心下霍然一跳,慌忙将药端来递上。
轻尘这才微微满意地扬了扬眸,接过,几口便喝了干净。他将空碗给了李九,叫他退下。待门关上,他才渐渐疏了神色,隐隐咳了几声。
近几日,他感到很不舒适。其实他隐约间有种感觉,那长年累月积郁在他体内的那份毒,终于开始一点点侵入他身体深处了。他知道这些毒一直久久未曾过分蔓延的原因,然而日积月累的自我毁灭,也当是让一切到爆发的时候了。
轻尘的唇角落了一抹笑。其实他依旧不想喝药,然而这副身体,却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就会彻底垮下。他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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