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浩浩荡荡地移回了楚王宫,不少人都闻讯赶来,对着那一纸公告指指点点,各自议论纷纷。
这是一卷诏告楚国全国的文书,文书的右下角落了鲜红醒目的相印,是由丞相亲自拟定的,并不似作伪。诏书上宣布了几日后即将公开举行的祭天活动,届时楚王亲临,为楚国祈福。这卷公告本是很普通的事,然而有心之人也已经嗅到了不一样的意味。
暗暗的,在百姓中,有两个头戴草笠的男子悄悄将草帽又向下拉了拉,遮过自己的面容,悄无声息地又从围绕着公告栏的人群中退了出去。匆匆地离开洛阳城,并没有叫人留意。
他们出城的时候,由城外驰入了一辆外观粗陋的马车,车轮滚滚,一路朝着的方向,却是普通。擦身而过,谁也没有留意到谁。只是刚进城的时候车帘微微地摞起,里面的人被门口的那片嘈杂给惊扰了,不由诧异地往外看了看。
马车渐渐驰去,桩素看到了告示栏处的情形,不由几分惊叹:“沉简,这楚国的百姓原来是这样热诚的啊。”她自然知道这副情景跟前阵子的事情有关,所以语调间有几分调侃的意味。
沉简闻言,目光也淡淡往车外一落,“恩”了一声就不再多话。
桩素将帘子放下,感受着马车的颠簸,轻轻地靠上了车壁。“咕噜噜——咕噜噜——”车轮滚动的声音让氛围显得有些沉闷。她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沉简身上,暗暗打量。感觉上,这段时日的调养,让沉简的身子已经渐渐转好了,不再似刚被送来时那样的面色憔悴。此时唯一叫她叹气的只有沉简的双脚,然而他的膝盖骨已被打碎,纵使是她医术滔天,也是回天乏术。
桩素暗暗琢磨,不知道自己那个不老不正经的师傅上了哪去,以他的医术,或许还有最后一丝的希望。可是塞华佗自从那天离开后就恍若人间蒸发,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桩素正琢磨着,只听到“吁——”地一声。这时她才察觉原来已经到了楚宫门口。
里面来了几个宫人领路,显然是一早就做好安排的。只是稍稍一停,马车就又直直往楚宫深处行去了。入宫的一瞬,桩素不由回头看去,只看到几个人推着沉重的宫门一点点地将其关上,最后合上时发出了一个沉闷的重音,砸在心里隐约感到不舒服。
无意中回头时桩素留意到沉简直视着前方显得有些悠长的视线,便随手地替他掖了掖盖在腿上的毯子,见沉简回头来看她,便是冲他微微一笑。桩素感到其实自己不该有多紧张的,因为眼前这个人显然应该比她要紧张上好多。
楚国的洛阳,很多东西都在暗暗地部署着,悄无声息地进行,权力的铺盖面在无声地转移着。
到祭天的那日,楚王惦雍已在正德宫内被软禁了一月有余。
正德宫自从刑场惊变之后,便一直被重重叠叠的守卫给包围着,即使是一只小小飞虫也无法飞入。往来这里的只有每日例行来送饭菜的小太监,将膳食送入后也是立刻慌忙离去,不作过多的停留。这个地方显得格外安静,静地有几分死味。而那一日却在突然落上了一队人马错乱的步声,将正德宫的死寂给生生打破。
本来呆坐在凳子上的惦雍的神色陡然一清,慌忙向门口看去。这时正好外边一阵嘈杂,大门打开,一时间刺眼的光线叫他几分不适,待看清那人之后他的面上不由一喜:“流丞相?你终于来接我了?怎么样,一叶盟的那帮乌合之众终于束手就擒了?”
流昆却是只笑不答,半晌,才文不对题地道:“皇上,微臣已经向国内告之了今天会有祭天。为了安抚百姓情绪,不知皇上认为……”
惦雍看到流昆的一瞬早已松懈全无,闻言点头笑道:“流丞相布置的,自然是有丞相的道理。”
“皇上请。”流昆恭敬地行以臣礼,旁边来了两个士兵,在前方为惦雍带路。惦庸此时心情舒畅,面上皆是笑意,大摇大摆地随着士兵领去,并未见到背后流昆似笑非笑的神色。
外边的林木间忽然嘈杂,有几只鸟雀霍然飞出。
祭天仪式落在楚宫南面的祭坛举行,时已临近,远远近近已经围满了楚国的百姓。祭台周围守卫森严,百姓皆被隔在了远处,中央一圈是空旷的广场,正中硕大的石桌上琳琅满目堆满了丰盛奢华的祭品,中央立了一枚粗大弄香,已点上,烟色袅袅地升上空中。
随着一阵鼓点的落下,惦雍在侍卫的护送下站到了中央的高台上。他的视线落下,所有的百姓都落在眼低,面上不由几分傲慢。
“皇上,这是微臣拟的诏书,请皇上按此宣读。”流昆站在惦雍右后方,将诏书承上。
惦雍点头接过,因为原本一直以来都是流昆替他拟的诏书,因此也不多开,悠悠地拉长声音宣读道:“因南面战乱纷纷,祸及苍生,朕特于今日拜天祭祖,以求福泽。几年来久旱不消,祸事连连,今日以祭天为名,特此诏告天下。朕恐上天怨念,因决意传位……三皇子?”读到此时惦雍面色顿时一僵,才反应过来却已晚了。字字落入下边的百姓耳中,一时恍若扬起轩然□,原本下面依旧有人窃窃私语,这时霍然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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