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没想到凉沛会这么说。
    不过转念一想，更觉得凉沛相较于之前的花花公子的形象沉稳了许多：“嗯，应该的。凉总去忙，我也会办公室了。”
    “好。”凉沛温和一笑，倒是有几分长辈的姿态，缓步与司南电梯门口一个进一个出，分开走了。
    中午这会儿没什么人，楼层相对来说比较安静。
    司南回到了办公室里，觉得凉沛傍晚要去医院的事情还是跟老大说一声的好，又怕老大这会儿在睡觉，孕妇觉多。
    所以他一个电话追到了乔歆羡那里，把凉沛要去医院的事情说了，还说了凉沛马上要去拘留所的事情。
    司南不清楚乔歆羡会如何处理，他只是趁着中午别人午休的时间、来弥补上午他应该处理的工作。
    下午三点，司南的秘书忽然敲门。
    她有些忐忑地站在司南面前，问：“司副总，前台有个快递小哥，说您在他店里买了手机，还没有付款，所以让您付款并且签收。”
    “我没有网购过什么手机啊。”司南表示很诧异，下意识觉得是骗子：“打发他走人。”
    秘书小心翼翼又道：“那个小哥说，您还直接订了一个手机号码，需要用您的证件的复印件开通一下，他带回去之后反馈一下资料，您下午就能用了。”
    秘书只是觉得，那个快递小哥穿着很正规的工作制服，还说的这么仔细，不像是骗子。
    司南越听越奇怪，正在蹙眉，手机已经响了起来。
    他一看，竟然是家里的号码。
    老妈吗？
    “喂。”他对待母亲，声色温柔很多。
    “南南！”
    一道娇呼，惊得司南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家里现在已经多了个云青兮了！
    而云青兮没有理会司南的沉默，又道：“我是不是记忆力特别好啊？早上在酒店看了你名片，就背下你的电话了！”
    司南挑了下眉梢，原来如此，又道：“什么事情？”
    下意识觉得这丫头是让自己帮她买东西的，毕竟初来乍到，他那里没有女孩子东西，比如私人的洗护用品什么的，还有贴身的拖鞋什么的。思及此，司南抬手揉了下眉心，很自然地开始盘算行程安排：下班后他要陪着凉沛去医院，只能下班前把这些处理好。
    谁知，云青兮的声音再次掠起，却是：“我买了个手机，你收到帮我签收一下，顺便帮我把手机号码开通一下，就用你的证件开通！回来我给你钱！嘿嘿，我的背包不是拿回来了吗？我现在有钱了。”
    “知道了。”司南一听是这个，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就连声调也跟着上扬，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淡淡的宠溺。
    云青兮又道：“我没有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司南身子往后一靠，精致的西装服帖地沿着真皮椅背交合出优雅的弧线，又道：“对了，你跟我妈妈说一下，我下班后要带着老大的父亲去医院看望她，所以回家会迟一点。你们不必等我用晚餐。”
    “啊？”云青兮的声音好像很失落：“那、那你大概几点回来啊？如果不是太晚的话，我可以等你啊。”
    司南：“……”
    短暂的沉默，因为他听出这女孩子话语中对自己的依赖。
    想起乔歆羡对他说的话，他不免又开始疑惑：她会喜欢自己？不能吧？
    这么多年，他一直跟母亲围着凉夜母子转，等着老大下班，等着老大吃饭，等着康康起床，等着康康要抱抱。
    却，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跟他说：我可以等你啊！
    这种感觉很奇特，像一粒种子坠在湖面上，无法沉入海底的泥中扎根，缥缈迷离，却依旧带起了层层涟漪。
    云青兮见他沉默，又道：“南南，你也知道我的遭遇，我在这里就你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所以，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太久，看不到你，我会不踏实的。我买手机，其实就是为了跟你联系的。我怕你会不见了。”
    司南不知道为何会深吸一口气。
    他好像听不得女孩子说煽情的话：“我、大概八点之前会回去。”
    “好！一言为定哦！”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雀跃的很，又道：“南南，我等你回家！”
    通话结束后，司南摁了前台的内线，询问那名快递小哥手机的费用，然后让秘书把钱跟他的证件复印件带过去。
    办公室门一关，司南静静坐在桌前，脑海中回想起云青兮从水里冒出来瑟瑟颤抖又奄奄一息的样子，回想起她被人从身后勒住了脖子差点死掉的样子，如果这两次他都晚了些，她早已经不在了。
    真是个挺可怜的姑娘。
    自己出手救了她两次性命，她会对自己推心置腹视若可以信任的朋友，也是常情。
    这般想着，司南心头的疑虑渐渐散开了，眸光也清明了许多。
    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他的手机在办公桌上震了一下，他拿过一看，是一条短信：“南南，我是青兮，这是我的号码，嘿嘿～！”
    司南嘴角牵了牵，很自然地将手机号存上，又问：“下午戴眼镜了没？”
    “没有，我一直在休息，一直在滴眼药水，现在眼睛好舒服呢，我们南南真会买东西，买的眼药水效果特别好，我之前还以为严重的话要去医院呢！”
    看着她发来的长长的一段文字，司南心头微暖：“嗯。”
    只这一个字，再无其它！
    下班的时候，司南率先来到凉沛的办公室门口，轻轻叩响了门，待里面传来“请进”，他这才开门，却是微微侧身立着，望着不远处，还未带几许稚气的面容清新如风，问：“凉总，去医院吗？”
    “走！”凉沛点点头，当即关掉了电脑，拿起衣架上大衣往身上一套，就跟着司南去了。
    医院停车场。
    乔歆羡提着从药膳店买的营养粥从车里下来，就看见司南跟凉沛都到了。
    他温润地立着，面上浮现出浅浅的清笑：“爸爸，南南。”
    凉沛下午去拘留所的事情，他听下边人跟他汇报过了，衣服是收了的，却是没给凉沛跟妹妹或者外甥见面的机会。乔歆羡悉知一切，却是不动声色，只要凉沛不提，他也不打算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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