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去烟县找阿芜,如今的阿芜应该才十岁,找回来以后好好培养一番应当能帮衬着自己开医馆。
等到想得差不多了,她也把房间里的东西规整完毕,将放脏衣物的篮子交给了丫鬟婆子,一切妥当之后,她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顺带打了个哈欠,径直就往床上躺去。
完全忘记了屋内还有一个郁良在。
郁良就看着小姑娘像只小蜜蜂似的忙碌了半晌,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一忙完就不管不顾的朝着床走去,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他心道:适应能力真强啊。
卫央一觉醒来已是晚间,屋内漆黑一片,她伸手一摸自己身上还有被子,鞋子已经被脱掉了,约莫是哪个丫鬟婆子做的,卫央这一觉睡得沉,还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在死前见到了郁良,问他当初为何娶自己。
郁良支支吾吾了半晌,嘴唇一翁一合的,她却一个字也听不见,尔后便是她待在漆黑的棺木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声,越来越大,她的喉咙好似被什么给堵住了,完全发不出声音,随后有一声巨响,就把自己给吓醒了。
卫央的嗓子都快要冒烟了,她下床去倒了一杯水,竟然是温的茶。
果然,郁良在和不在完全就是两种待遇。上一世她哪里喝过温茶,到了冬日,不是冻着的冰棱茬子就不错了,一杯茶下肚,卫央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她摸到屋内的蜡烛,从柜子里拿出火折子,整个屋子这才亮堂了起来。
出门一看,外面的积雪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一脚踩上去便是个深坑。卫央如今看着都觉得亲切,原先她是极为喜欢雪的,但在江南待了十年,却是一场雪都没看见过。一到冬日,便是湿冷,只能靠穿得多一些来御寒,刚去的那一年她竟还起了湿疹,整张背上都是红色的小颗粒,她用铜镜照得时候都把自己吓一跳,后来开了些除湿的药才好了一些。
天上一轮悬月和檐下的烛火同地上的积雪相互映衬着,显得雅致极了。下人已经将王府内扫出了一条道来,卫央打算去厨房里找些吃食,走在路上也不会走那条鹅卵石路,而是一步一个脚印,专门去寻了有雪的地方走,一边走一边看自己的脚印,觉得有趣极了。
走着走着便撞到了一个硬物,卫央感觉自己的鼻子都要被撞掉了,她往后退了几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眼前的人,正是郁良,不由得埋怨道:“你这人怎么不看路呀?”
郁良无奈,两手背在身后,“王妃好好看一眼,究竟是谁不看路?”
“我都挑偏僻的路走了,你怎么还能撞得上我来?”卫央道。
郁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的鞋一眼,“一会儿积雪都化在你的鞋里,着凉了了该如何是好?”
卫央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我是大夫,一会儿开服药煎了便好。”
郁良温声道:“医者不自医。”
卫央扁扁嘴道:“这有什么的?反正我十几年都给自己看病了。”在烟县之时,她常常给自己看病的,闲来无事便把个脉,有什么问题总能预防。
而郁良却理解的是她在卫家的十几年,“王妃去何处?”
卫央道:“醒来有些饿了,想去厨房寻些膳食。”
“此等小事何须王妃亲自动手?”郁良皱眉道:“丫鬟婆子呢?没跟着你么?”
卫央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你们七王府的丫鬟比外面的贵人都能摆谱儿,靠她们我还不如自己动手来得实际。”
上一世七王府的丫鬟们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齐心协力的来针对她,这一世她连用都懒得用,多说几句说不准还会惹得一肚子气,能自己动的便自己动了。
郁良闻言,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七王妃,怎么说出去像是被人欺负了一般?他冲着后面的大管家冷声道:“福伯,去看看王妃说得是怎么回事,若有恶奴欺主,统统发卖了去,再买一批新的进来。”
福伯恭敬的应了。
“府内中馈可交予王妃管着。”郁良想了想又道:“丫鬟婆子们的卖身契皆给了王妃。”
福伯犹疑道:“中馈向来是您的奶娘张妈妈管着,王妃年幼……”
郁良道:“王妃持家有道,治家有方,定能处理好此事。张妈妈那里,我去说。去让人摆饭吧。”
福伯心道:王妃不过才嫁来一日,王爷就被吃得死死的,这王妃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有些手段啊。
卫央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提了个要求,“我想吃梅菜扣肉。”
福伯应了之后疾步而去。
卫央看着他的背影细细思索。上一世,福伯的存在感极低,约莫是郁良在新婚之夜便走了的缘故,福伯在府内只负责一些琐碎的事务,偶尔来过问她几句都觉得是对她的施舍,且那施舍中还带着厌恶。
卫央在七王府内没有主持过中馈,掌家权是一直都放在张妈妈手中的。郁良走时有吩咐张妈妈好好照料王妃,但张妈妈并没有践行。在郁良走后,张妈妈对她视若无睹,只要每日送些饭,饿不死冻不着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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