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笑阳骑上天佑朝暖园奔去,到了暖园,叩了门,仆人女使都向他行礼:“明公子好!”态度很亲热?
明笑阳茫然不解的问道:“你家公子呢?”
一女使答道:“公子回来不久,宫里来人找公子,又走了。”
“什么时候回来?”明笑阳问道。
女使:“奴婢不知。”
明笑阳刚想走就听女使问道:“明公子要走吗?为何不住下?”
明笑阳更觉得疑惑:“你家公子不在,我为何要住下?”
女使答道:“我家公子吩咐了,明公子也是暖园的主人,我家公子不在的时候,明公子也可以随时来暖园居住。”
明笑阳忽然想起,之前赵安辰确实提起过,让他可以来住。轻声一笑,问道:“你家公子如此好客吗?平日里有多少人可以住在这儿?”
女使:“没有别人了。”
明笑阳鬼使神差道:“好,我在这等他回来。”说罢就去了朝暮居。
明笑阳其实非常喜欢住在暖园,每次都是依依不舍的离开。
三天过去了,赵安辰还没回来。
明笑阳骑上天佑回了武国公府,进门就问:“赵逸回来了吗?”
朱管家答道:“从未回来过。”
明笑阳进去找白赫云,白赫云也不在,去找明瑞然,明瑞然告诉他静贵妃病了,白赫云进宫了。
明笑阳心里一紧,连忙问:“静姨什么病?”
明瑞然道:“不清楚,你娘说无大碍,再休养几天就可以痊愈。”
明笑阳松了口气“哦”了一声回自己的房间了。坐在床上觉得不踏实,起身出府,骑上天佑,又去了暖园。
三天又三天,明笑阳看着暖园心里不是滋味。以前自己那么喜爱暖园,现在就不觉得了,暖园还是暖园,没有改变。
明笑阳已经意识到自己太依赖赵安辰了,拍拍自己的脸对自己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我要坚强独立!”
最近这些天都没出去玩,明笑阳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风格,想出去找庆王玩,散散心。出了暖园,眨眼间又回来了。心道:“还是等赵逸回来吧,他回来了再玩也不迟。”
叫女使拿了两坛酒到朝暮居,自己一个人又开始不满十六岁非法饮酒。喝着喝着就睡着了……朦胧间好像有人把他抱到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
次日正午,阳光足到刺眼,明笑阳才在阳光的骚扰下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见自己被脱了外袍和靴子,放在床上,被子盖得很严实,心道:“我明明是记得自己在喝酒的…..赵逸?是赵逸回来了吗?”
慌忙套上鞋子,穿着中衣跑到院子里,女使看他这样子,都低头轻笑,明笑阳叫过一个女使问道:“你家公子回来了?”
女使:“昨夜回来的,现在正在缘室。”说完笑着走开了。
明笑阳低头看了看自己,慌忙回朝暮居整理好仪容仪表,洗漱完毕,端端正正的去找赵安辰。
一入缘室就见赵安辰端坐在案前喝茶。没有表情的脸冷若冰霜,让人不寒而栗。明笑阳一惊,心道:“他原来是这样的人吗?”忽然回想起爹娘说赵逸不会笑的事。
明笑阳规规矩矩地走过去,端正地坐好,轻声问道:“静姨还好吗?”
赵安辰冷声道:“无事,安好。”
明笑阳昨夜喝了不少酒,没吃什么东西,又一下子睡到了日上三竿,肚子咕咕作响,见到茶案上很稀奇地放着茶点,平日里是没有的,便拿来吃,自己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赵安辰不说话,不看他。
明笑阳试探道:“何时回武国公府?”
赵安辰看着他:“你希望我回去吗?”
明笑阳一怔,紧张地小声问道:“你愿意回去吗?”
赵安辰冷漠看了一眼明笑阳:“本王不想回武国公府了。”
明笑阳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也顾不上吃了,静静地凝视着赵安辰的脸。略微哽咽地问道:“为什么?”
赵安辰反问道:“我是宁王,为什么一定要住在武国公府?”
明笑阳更害怕了,悄声问:“我…我还可以住在暖园吗?”
赵安辰语气中没有一丝温度:“随你。”
明笑阳起身夺门而出,飞身上马,一路狂奔回到武国公府。进府径直去了竹斋,拉住白赫云问道:“赵逸他怎么了?静姨怎么了?”
白赫云一脸茫然:“你静姨热伤风重了些,现在已然痊愈了,辰儿一切正常,倒是你是怎么了?这么惊慌,出什么事了吗?”
明笑阳半信半疑的问道:“那赵逸为何不肯回武国公府?”
白赫云迟疑片刻,道:“他本就是宁王,为什么一定要回武国公府?”
明笑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又问:“那之前不是一直住在武国公府的吗?”
白赫云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他有吗?不是也会去住暖园和宁王府吗?他是已经封王的皇子,住在哪都是自由的啊?我和你爹都答应辰儿可以搬来武国公府住,府里一直有辰儿的卧房和书房,你今天是怎么了?”
明笑阳答不上来自己是怎么了,这些答案早就知道,赵逸是宁王,赵逸是自由的。但就是觉得自己好像今天才知道。
明笑阳又急慌慌地出了府。明瑞然看见明笑阳来去匆匆,就问白赫云儿子怎么了。白赫云也很不解,答道:“不知道,闹别扭了?”
明瑞然跑去庆王府找赵清,庆王府的仆人们也习惯性地不拦明笑阳。明笑阳问仆人庆王在哪,仆人说还没起床。
明笑阳冲进卧房就把赵清从床上揪了起来,庆王穿着中衣睡得正香,被人从被子里揪起来,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上半身坐着,下半身还在被子里。
庆王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了?国破家亡了?行刺本王?我不想当皇帝,刺我没用,让我再睡会儿!”说着又想往被子里钻。
明笑阳又把他剥出来,说道:“赵清,醒醒,是我,明笑阳!”
庆王眨眨眼,叹了口气:“哎呀,明兄啊,你又要去哪玩儿啊?这么早?”
明笑阳道:“早什么早,起来,都下午了!”
庆王坐起来道:“哦,那是该起来了。何事啊,这么着急?”
明笑阳急切地问道:“你六弟怎么了?”
庆王看着明笑阳,眨眨眼:“六弟?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眼睛总算睁大了。
明笑阳问道:“他今天怎么冷冰冰的,像变了个人似的?”
庆王一歪头,问道:“他本来就是冷冰冰的啊,只有像咱们这种脸皮极厚的人才不会被他冻死,很奇怪吗?父皇养他十八年,一次都没见他笑过。”
明笑阳对这个答案非常质疑:“不可能,他每天都笑呵呵的,极好看!”
庆王吓一跳:“啊?明兄,你没事吧?脑袋撞坏了吗?我看看!”说着就要抱着明笑阳的脑袋一看究竟,看看是不是有伤,出幻觉了。
明笑阳扒下他的手,道:“别闹,说正经的。他当真不会笑吗?”
庆王目光真挚又诚实地点头:“确实不会笑。天生就不会。”
明笑阳:“……”坐在床边弯下腰,双手抱头,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庆王一半被子里一半被子外,还试图伸手摸摸明笑阳的脑袋,看看是不是真坏了,被明笑阳心浮气躁拍掉,这一幕被门口路过的女使看到了,“妈呀!”一声,连盆带水都摔飞了,可能是撞上此情此景便联想到什么奇怪的事上去了。
明笑阳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从昨夜喝酒到今日下午只吃了半块茶点,半杯茶。
庆王笑了笑唤了人来,吩咐道:“准备午膳!”
二人边吃边聊,庆王肚子里也是有点故事的,漫悠悠地说给明笑阳听。
庆王边喝酒边说道:“明兄可知为何现在活着的所有皇子都是同岁吗?又为何之前没有皇子,之后也没有皇子吗?”
明笑阳经此一问,也觉得很奇怪,睁圆眼睛问道:“为何?”
庆王道:“父皇讨厌皇后,从未与皇后圆房,所以皇后并无所出。”
明笑阳:“!!!”
庆王继续说道:“父皇登基之时根基不稳,后宫空置,只有一个静贵妃,听说是父皇登基以前就有的一个侧妃。就是六弟的母妃。迫于情势所逼,父皇被迫接受了有权势的家族送进来的女儿为妃为嫔,我和三哥的母妃也是被这样送进宫来的。所有送进来的妃嫔们半年时间,连父皇的面都没见过。权臣家族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诞下皇嗣,并不是想让女儿单纯的在宫中蹉跎人生。大家都知道父皇不宠幸任何妃嫔,也没有子嗣,都纷纷上表,情势逼人。父皇这才让妃嫔们怀上皇嗣,听母妃说,那段时间父皇一直心情不好,白日上朝处理政务,晚上酒喝得烂醉,我们这些皇子都是醉酒后才有的。六弟是怎么来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他的母妃闭门不出,谁也不知道静贵妃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明笑阳觉得很是心酸,官家太可怜了,像被迫卖身了一样。
庆王平静的接着讲:“皇子出生了俩,被皇后弄死了。虽然没有证据,但事实就是实事。有一天皇后闯进了静惜宫要毒杀静贵妃,被父皇撞见。父皇一怒之下杀了很多人,静惜宫从那以后就封宫了,谁敢涉足一步,或心存怠慢和歹念,杀无赦。皇后的娘家也被牵连,贬的很惨,皇后获罪,之后我们才陆续安全出生。最后出生的就是六弟。父皇得知哪个妃子怀有身孕以后就不会再宠幸这个妃子了。直到今天都是如此。自我出生以后,父皇就再也没在我们昭华宫留宿过,三哥和他母妃的雨棠宫也是一样。听宫人说,父皇若是政事不忙会日日去静惜宫,听说静贵妃生产之时伤了身子,也就到六弟为止了。所以我们活着的这四个兄弟都是同岁。”
这事明笑阳还是第一次听说,惊叹道:“这也太离奇了!”
甜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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