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还是没忍住拿了根烟出来，没抽，就这么夹着，“你说她心疼别人过的不好，忙里忙外，忙前忙后，谁来心疼她？我那工作是体面，忙起来十天半个月不着家，家里的事基本帮不上，她工作上的难题我还是帮不上，我琢磨着我那工作干的有什么意思，惩奸除恶？少了我一个难道坏人就没人抓了？”
    从这话听出点嘲讽的意思，安雄也是个成熟的人，往徐凌肩膀拍了拍，“这事你说给我听，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比你年长就给你个意见，这事你还是和她商量一下比较稳妥。”
    没有事业的男人，不一定女人就会喜欢。
    这年头，谁家不是男人撑天的？
    徐凌道，“我明白，她这会身体不好，先等她养好身体再说。”
    外面的声音渐渐没了，两人都没说话，又过了会，一个新的声音加入，是邓龙。
    知道陈楚楚住院，邓龙特意过来看一看，也有事想和陈楚楚说。
    徐凌在门外守着，说楚楚睡了，有什么跟他说也是一样的。
    邓龙说：“是秦来福，昨儿个陈楚楚才把人送到医院来，今天我们给他做了身体检查，虽说好几项结果还没出来，但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老人情况不太好，久病缠身，拖的时间也太长了，小毛病拖成了大毛病，现在也不是钱的问题了，好药用着，能拖多久算多久了。”
    徐凌往屋里看了眼，“这事我会告诉她，你们只管治。”
    邓龙说知道，欲言又止的又问起秦婷婷。
    到底当年的事，他也亏心，没有他被沈母怂恿，秦家就不用出这样的事。
    到了现在，能弥补一些也好！
    这事徐凌不能透露，或者说他知道的也不多，“局里还在审着，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有什么消息麻烦你通知我，另外，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找我。”
    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安雄也回去病房里，徐凌往病房看了眼，见陈楚楚睡着，他把门拉上，烟瘾实在厉害，就跑出去抽了根烟。听见脚步声走远，陈楚楚就坐了起来。
    她就知道不对劲。
    结果一下起的太猛，又是眼前发黑，缓了好一下才稳住。
    拿起手机就打电话，“杨局，是我，陈楚楚，”
    ……
    徐凌抽了烟，又特意在风口吹了吹，把身上的烟味吹散了才回来。
    陈楚楚一副才睡醒的模样，坐起来。
    “我睡多久了？”
    徐凌道：“没多久，要喝水吗？妈熬了鸡汤，一会我回去取，你缺什么东西我再给你带来，秦婷婷那边你也不用太操心，她那个小身板，估计也没力气杀了沈英，我估摸着现在天明的调查方向，应该会认为沙鹏和秦婷婷合谋杀了沈英，左右他找不到证据，一时半会的秦婷婷吃不了什么苦头。”
    其实陈楚楚在昨儿急火攻心之后这会也冷静了下来。
    徐凌说的话都对，秦婷婷手臂也就比竹子粗那么点，说话声音跟蚊子叫一样，就这么一副营养不良胆小的样，连只鸡也杀不死，更不用说杀人，天明再怎么着急想破案，总不能伪造证据给秦婷婷和沙鹏定罪。
    徐凌费心宽慰她，陈楚楚更要领情，“我知道了，我也不担心，你去忙吧，我再休息会。”
    果然听到她这么说，徐凌皱着的眉头都舒展了。
    喂了让徐凌放心，陈楚楚还躺下睡了，徐凌帮着她掖好了被角，离开时还不放心的叮嘱，说安雄就在楼下的病区，如果有事就让她找安雄帮忙。
    陈楚楚满口答应，自然，等徐凌一走，她就坐了起来。
    身上还是没力气，头也依旧有点昏。
    那也不打紧，陈楚楚往自己脸蛋拍了拍，这样能清醒些。
    案子的事她能不管，主要现在人都在天明手里，柯律师那边没消息传来，她也做不了啥，让她现在拖着这副身体去外面跑，她也跑不动。
    但公司的事耽误不了。
    陈楚楚往公司打了电话，让姜宇青把她桌上的文件都送到医院来，姜宇青尽职，很快就把东西都带来了，几份文件要签字，陈楚楚签好之后又让姜宇青再带回去。
    还有就是下个月工厂的开业庆典，策划已经按照陈楚楚的意思改了好几遍，这会差不多了，陈楚楚批示之后，交待姜宇青把这个策划案子交给胡康健，让王文斌他们商量着一块来，尽快准备起来，有些材料布景板可能需要提前定制。
    一直忙活了有一个小时，陈楚楚突然想到什么，张口就问，“现在几点了？”
    没听到人回答，陈楚楚又等了会，抬头去看，姜宇青站在床边，正直直盯着她，对上陈楚楚的视线，脸转到一边，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然而，也就是刚刚那么一个对视，陈楚楚捕捉到姜宇青眼里没来得及藏住的情意。
    再看姜宇青此刻头偏向另外一侧，这么个角度，刚刚好让陈楚楚看清他发红的耳根子。
    第1024章 闹吧，闹的越大越好
    在陈楚楚的注视下，姜宇青耳根子越来越红，脸上烧起来一样。
    躲着陈楚楚的目光说：“陈总，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回去。”
    陈楚楚嘴唇动了动，主要这发现实在太让她惊讶的，一时也没想好怎么说，“好，你回去吧，把这几份文件带上 。”
    原本，陈楚楚估算着时间徐凌该回来了，她也是打算把文件什么都藏起来，省得徐凌又要操心她。
    结果被姜宇青这么一耽误，徐凌已经回来了，陈楚楚再藏也来不及，索性就坦然的看着徐凌。
    徐凌看着病床上铺满的文件，眉头极快的皱了皱，然后，当着陈楚楚的面，抓起一份拿在手里看。
    对不是生意人的徐凌来说，这些字他当然看得懂，连在一块他也能读懂，但要真的理解并不容易。
    陈楚楚喝着鸡汤，就发现徐凌眉头越皱越紧，好像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不由噗哧一声笑了。
    徐凌黑了脸，反倒较上劲了，他虽然念书不多，后面也大大小小参加过许多次培训补习，一把手枪打的极好，放眼局里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杨局说他脑子也好使，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关键地方。
    所以破案率极高。
    难不成还看不懂这么几份文件？
    徐凌拿出了吃奶的劲，陈楚楚这边由着他看，美美的吃好了午饭，把保温桶放在旁边，又起身去上了个厕所，顺便在阳台那边站了会透透气，结果遇见了邓龙，邓龙向徐凌提过秦来福的病情，这会见到陈楚楚，还是忍不住叨叨两句。
    陈楚楚心一软，跟着邓龙一块去见了秦老汉。
    吊着点滴呢，秦来福的情况眼看着比昨儿送来时要好些，刚吃了午饭，旁边地上还放着几袋水果，一箱牛奶，一桶麦乳精，见着陈楚楚和邓龙一块过来，老人非要坐起来，劝也劝不住，结果这么一折腾，又是一顿咳嗽，把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
    邓龙亲自给老人顺气，又喂他喝了水，让老人躺下。
    秦来福也不敢再折腾了，一双浑浊的眸，眼巴巴的望着陈楚楚，伸出干枯的手，“我那孙女，”
    陈楚楚往前一步，打算握住老人的手，邓龙已经抢先了一步，“您老放心，我会把婷婷当女儿一样照顾。”
    “你可真是大好人哩，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秦来福感动的老泪纵横。
    邓龙亏欠的，用额头磕在老人手背，诚心忏悔。
    陈楚楚在旁边看着，一时间也是颇为感慨。
    老人精神不好，也需要多休息。
    两人一前一后从病房出来，邓龙说：“我已经没勇气向老人家提当年的事，现在我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好好照顾老人，送老人最后一程，等婷婷出来，我再收养她，虽然这样也不足以弥补我犯下的错，但，好像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陈楚楚也不至于摁着邓龙揍一顿或者什么。
    “你怎么向你妻子解释？”
    那句话怎么说的，活着的人总要背负着曾经的罪孽继续前行，活着未必比死更容易。
    邓龙那见不得光的往事未必会对他现在的妻子提过，邓龙的妻子陈楚楚他们都是见过的，温温柔柔的一个女人，脾气性情都是极好的，如果知道邓龙曾经干过那样的事……
    就算到这一步，邓龙也可以对妻子瞒着，但邓龙以后真的要收养秦婷婷的话，总要给妻子一个合理的解释。
    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兜里，邓龙目视远方，幽幽叹气，“早晚也是要说的。”
    原本陈楚楚是打算说她来抚养秦婷婷的，当然，现在她也能这么说，不过邓龙既然有这份赎罪的心，那就把机会留给邓龙好了，比起死掉的姚玲和秦家人，邓龙已经幸福很多了。
    每个人都要面对曾经的罪孽，邓龙也不能例外。
    至于邓龙怎么向他的妻子解释，他妻子会不会原谅他，这些跟陈楚楚又有什么关系？散步结束，陈楚楚回到病房，徐凌还在和那一堆文件较劲，难得见徐凌这么孩子气甚至有点可爱。
    陈楚楚也就没打扰他，拿起文件准备看，就被徐凌收走。
    “你休息。”
    行吧，那她就休息了。
    陈楚楚这边在医院休息，外面发生了一件不算小的事。
    这事先要从沙家说起来。
    沙家。
    沈桉和沈瑜兄妹，还有沙家旁支的亲戚，大院里的人，谭美玲他们都在沙家。
    沙老太太停灵三天满了，还没发丧呢。
    老太太为了孙子而死，沙老和沙宏明的意思是把沙鹏带回来给奶奶送最后一程。
    结果……
    当然没结果。
    沙宏明是低着头进来的，一进来就在灵堂给亲妈下跪了。
    这一跪大家都知道不好。
    屋里人沙家近支的亲戚都在，沈桉和沈瑜兄妹，还有同一个大院里的，谭美玲这会也在。
    看见沙宏明一进来就跪下，“沙鹏呢？他没跟你回来？秦婷婷抓着了，怎么还不把沙鹏放回来？”
    沙宏明头磕到地面，“儿子不孝，”
    谭美玲气着了，“咱们难道就让他们这么欺负，沙鹏又不是犯人，凭啥扣着不放，咱们大院里这么些人，一块上书申冤，怎么也要让沙鹏回来送她奶奶一趟，不然她奶奶走了也闭不上眼啊！”
    沙宏明跪地不起，沙老先生也元气大伤，听见这话，沙老先生站起来，噗通直接又给跪下了。
    沙老也不求别的，只求大家帮帮忙，让沙鹏回来一趟给他奶奶送灵。
    沙老这一跪，把大院里的人都跪的心酸不已，沙家遭此变故，就算沙鹏真的有罪，法外容情也能让沙鹏回来送一送亲人，现在倒好，市局那帮人当真就这么铁面无私？
    这不，气不过的众人打了个队伍，沙家旁支的亲戚为主力，大院这边也出了不少力，在位的不好出面闹，那就已经离职退休的老头老太太，他们就不相信了，这世上还找不到个说理的地！
    一帮人集结着往市局过来。
    队里的人得到消息，赶紧过来报告给天明。
    天明倏地站起来，“你说来的都是市委大院的人？”
    队员急的额头冒汗：“不全是，但我瞧着一大半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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