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祀:.........
☆、愿你上钩04
如福宫与地牢相隔甚远, 作为阶下囚的尤许不能坐轿子或者步辇,等她从如福宫出来, 已是深夜星空。
她微微出神跟着侍卫走, 经过一大片花田时愣了下,这花田白日没引起她的注意, 夜晚倒是让人心怵。
白日看,它仅是一片红花, 可到了夜晚更是红艳得出奇, 没有烛火照耀,处于暗处的花瓣红得似一簇簇火团。
更重要的是她感觉到这土地之下的怨气, 竟与她心口的怨气产生了共鸣。
这片花田下, 埋了不少死人。
“愣什么呢?还不快走!”侍卫见她没跟上来, 没好气地掉回头, 用剑鞘推了她一把。
尤许只好收回视线,跟着他们继续行走。
她回到地牢时,已是三更半夜, 凭借些许月光,看到朦胧的轮廓,于祀靠着墙,并没有躺下。
她知道他受伤后要恢复伤口很疲乏, 大多会选择闭眼歇息, 此时未睡,想必是在忧心她。
果然,听到牢门的动静, 于祀朝她靠近,身上的锁链因为牵动而发出响声,“可有事?”
尤许摆摆手,在他旁边坐下来,“没事,别担心。”
没看到她有新伤,也没感觉到她身上有血腥味,再听到她这般说,于祀稍稍松了口气。
“累不累?”尤许说,“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先歇息吧。”
鲛人听话地躺下,尤许两手展开,腿也岔开,努力扩大占地面积,以此压缩心里面的燥意。
“你这样很像海星。”他说。
你这样说话好冷,尤许心想。
不知过去多久,尤许感觉身体很累,但脑子很乱,想法纷杂,以至于意识清晰,难以入眠,于是她像锅上的煎饼,翻来覆去。
“有心事?”于祀问。
尤许闷闷地嗯了声。
“想说吗,”于祀说,“我会认真听。”
静默片刻。
“不想说的话,”他又说,“我唱支歌给你听。”
尤许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你唱支歌吧。”
片刻后,空荡的地牢里回荡着一段曲调,如晒暖过的浪花徐徐涌向沙滩,泠泠温柔。
月光透过铁窗落在他的鱼尾上,浅蓝色的鱼鳞微微有了细碎的光。
尤许闭上了眼,自动联想到了画面,她不再身处阴暗的地牢,而是躺在阳光下,身下的沙滩被阳光烘焙得微微发热,她听着海浪声,些许咸腥味的海风拂面。
这一个画面,让她心头滞留的那股躁动的怨气平静下来。
良久之后,余音散去,他轻声说道:“心情好些了吗?”
尤许不由得心房悸动一瞬,因为这如月光般温柔,又如海水般清澈的鲛人。
“听说鲛人落泪会化作珍珠,”尤许问他,“是真的?”
于祀:“应该是。”
尤许反问:“应该?”
“我没落过泪,也没见其他鲛人落过,只是听说会化作珍珠。”他说。
尤许被他认真且严谨的样子逗得最后一点郁气也没了,长长地呼出心口的闷气。
“听闻世间有三种极悲,杜鹃啼血,猿猴哀鸣,鲛人泣泪,”尤许一字一顿缓缓道,“愿无世事让你悲怆。”
“也愿你无忧常乐。”于祀垂眸看她,眼眸里是他自己也未曾注意到温柔。
心情放松了些,不多时,尤许闭眼睡去。
于祀看了眼窗外的月光,也慢慢地闭上了眼。
——
尤许紧张了好几日,担心秦聂烛和妙菱萱又来找事,但好在他们最近似乎很忙,已经无暇顾及地牢中的于祀。
他们确实有很多事要做,待孝尤帝彻底闭上了眼,便血洗朝堂,留下自己的势力和心腹,把有其他皇子给除掉,特别是有真龙之气征兆的二皇子。
扶持妙菱萱之子上位,仅有六岁的孩子自然依仗母亲,成为太后的妙菱萱垂帘听政,而幕后集所有权势的操控手便是秦聂烛。
两妖玩弄权术竟如此像模像样,尤许唏嘘不已,当然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是她花积分从七八那打听的。
有积分是大佬,没积分是坨泥,她深有体会,但她永远也成不了积分大佬,每次脱离世界回去都是穷光蛋,开始新世界,便由任务对象的信任值增加而积累积分。
见挺长一段时间那两妖顾不上他们,尤许稍放下心,当务之急便是先让于祀养好伤,找机会冲出牢笼。
为了最大程度限制于祀的力量,秦聂烛在地牢内设下了一种法阵,尤许不知道这种法阵是什么,能让地牢里面的空气变得极其干燥,以至于本该阴冷的地牢,到了夏天极其闷热。
比起冷,尤许更不耐热,感觉自己时时刻刻处在没有水汽的蒸笼里。
而冷血物种于祀成为地牢里面的天然冰袋,于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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