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就大叫了一声“不!”,然后看向任家,又看向秦国章,像是想寻求一个答案。
最终却是任父沉声道:“心慈,你该讲道理的。当年换了任家孩子的是邢飞花,你的亲生母亲。都说母债女偿,任家并没有让你偿还的道理。但是,”
他又看了一眼疯魔的照夜和任佑,才接着道,“既然任家的女儿想要报仇,任家也不好去戳穿。退一步说,心慈,邢飞花将任家女儿养成了个疯子,任家将你养成了个宝贝,后来发现任佑是你的孩子,任家也并没有亏待他,只是让他在名声上不好听一些而已,这不算是亏待了。”
毕竟,任家不会认照夜这个疯女人,可照夜的儿子秦凌平,却是个健康的正常人,任家没道理为一个半疯的任佑,戳穿这件事,让任家的真正外孙秦凌平,在秦家身份尴尬。
在任心慈和照夜之间,任家选择了任心慈。
在任佑和秦凌平之间,任家选择了秦凌平。
他们不爱照夜,却可以因为血脉缘故,下意识的让秦凌平过上健康的父母疼爱的生活。
他们爱着任心慈,却又到底嫌弃其母邢飞花的换女举动,下意识的让真正的有着任家血脉的秦凌平,能够过得好,哪怕什么都不知道,秦凌平却风光无限,任家还会为秦凌平在娱乐圈里保驾护航。
任心慈几次张嘴,最后痛哭出声。
任家人顿时又心疼了起来。
像是一场闹剧。
秦凌平少年时就知道自己身份有问题,以为自己只是个私生子。却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的事情。
他看着在场的人,摇了摇头,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秦凌远看着秦凌平,神色也极其复杂。
真真假假,究竟谁才是鸠?谁才是鹊?这哪儿能说得清楚?
总归,都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任佑则一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照夜,像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女人一般。
秦国章恨得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照夜看着秦家和任家两家人都不好,她心情就好了。
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叶家人。
也就是叶梨的四个孩子。
叶蝉衣今年已经23岁,大学毕业了,正在进行毕业旅行。是在旅行途中被骗回来了。
几个弟弟妹妹也是被骗被强行带回的。
叶蝉衣努力护着几个弟弟妹妹。
照夜神色间就有些奇怪,然后看向叶梨:“说起来,邢飞花、任家人、秦家人,包括我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们都会痛苦,活该痛苦。可是,你明明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好儿女?尤其是你大女儿,凭什么她还会孝顺你?还会对着她弟弟妹妹好?”
叶梨:“……”
当然是因为我不是原身那个笨蛋来着!
叶梨走近照夜,不答反问:“你不怕吗?”
照夜笑道:“我怕什么?我都打听过了,邢飞花到了叶家,是把你生父一家当成奴仆的。现在,我也把那种蛊虫给炼制出来了,还是更厉害更凶狠的那种。反正秦家人和任家人都欠我的,我就叫他们也给我和凌平当奴仆,这有什么不好的?
当然,还有你们一家。哪怕你们一家这些年没有膈应到我,可是……谁叫你们是邢飞花的后代呢?邢飞花啊,我那么那么的恨着的一个人,我自己过的不好了大半辈子,她留下来的后代,便也要过得不好!邢飞花造孽,你们活该过得不好!活该!”
她的脸上顿时狰狞起来。
还是任佑不断的拍打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她一般。
叶梨停住脚步,却道:“你说的对,邢飞花造孽,所以祸及子孙后人。那么,照夜,你呢?你造孽,该祸及谁呢?会是谁来承受这番孽债?”
一旁的脑中乱嗡嗡的秦凌平也终于开口了,他打量着看起来比他还年轻了好几岁的照夜,苦笑道:“您、您是知道我这些年,一直也在做慈善的吧?其实不瞒您,我很小的时候,就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了,然后12岁就想法子查了dna,知道自己不是任心慈的儿子。
我以为,我是个私生子。所以凡事都不敢太争先。后来,我发现爸爸想要我做个纨绔,我于是就顺势做了个纨绔。后来……有了机会,我就进了娱乐圈,性子也改了过来。我知道您恨着秦家,想着利用我,也能报复秦家和任家。
可是,您看,我12岁就不得不自己算计着过日子,以为自己是个私生子而自卑。直到后来,自己赚钱了,我就想着,能不能找到您,我的生母,可这茫茫人海,我无法去找,也无法去问爸爸,因为他不会说的。
然后我就开始投资慈善。您……妈妈,我投资慈善,就是希望自己能多做善事,多积攒福缘,然后有朝一日,能够和您母子相见,多孝顺您些时候。
我愿意积攒福缘,能够和您相见。也愿意承担您留给我的孽债,但是,妈,这孽债真的太沉重了,我自己承担就可以了。以后,就咱们娘俩过。要是任佑愿意,我们三个一起过也行。
可,您今天真要报复的话,我也不会怪您,这是是非非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该说是谁对谁错了,可我将来会照样孝顺您的。不过,就到此为止吧。这份孽债太重,我一个人担着就好,不要再有别的子孙后代,一出生就要承受这份孽债,何苦?”
秦凌平难得没有长歪,他在认认真真的和照夜讲道理。
照夜这才知道,她以为的儿子一直在过好日子,在被任心慈和秦国章宠爱着,原来都是假的!
她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觉得身份不对,稍稍大些就自己查到了“真相”!
照夜不禁后退了几步,不肯相信,也不肯退缩。
叶梨又幽幽道:“还有一件事,照夜……师姐。”
照夜蓦地就看向叶梨:“你叫我什么?”
叶梨轻笑道:“你学了我妈的本事,就是我妈的徒弟。我也学了我妈的本事,叫你一声师姐,原本也应当啊。就是不知道,咱们两个斗法一回,是你输,还是我赢?”
照夜:“……”
这究竟有什么区别?
或许还是有区别的。
因为许夭夭来了。
许夭夭是来帮叶梨的。
照夜还是不肯相信,她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计划——凭什么邢飞花都能把那叶家人当成自己的奴仆十年时间,偏偏她就不能了?凭什么邢飞花除了死的憋屈了些,其他时候都顺风顺水,轮到她就不可以了?
但叶梨和许夭夭两个人在,照夜根本无力反抗。
叶梨出手最狠,她把三岁起就进入照夜身体里的那只母蛊,给抓了出来——嗯,她可以留着自己养,不过,是养在小瓷瓶里来着。
蛊虫什么的,其实还是很好玩的。
照夜的身体,立刻老化起来。像是一个人的老去,从少女模样,变成青年模样,然后,是中年妇女,老妇。
头发花白,脸上皱纹乍现,身体老迈。
大限将至。
孽债缠身,怨不得如此。
照夜不禁道:“不,不,我不要这样子!我不能这样子!我不要!我不要!”
秦凌平和任佑一左一右的护着她。
一个道:“妈,以后都由我照顾你。”
一个道:“师父,你变成什么样,弟子的心意都不曾变。”
两人像是左右护法,一起护着现在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照夜,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叶蝉衣几个身上带着叶梨给的护身符,并没有事情,可秦家和任家的其他人,身上都被种了蛊虫。
尽管这控制蛊虫的照夜已经无力控制蛊虫了,手持母蛊的叶梨,压根不会支使着母蛊驱动他们体内的子蛊,让他们痛苦不堪,但单单是这蛊虫的存在,就足够让他们时常病痛受折磨了。
毕竟,照夜是恨着他们的,所以种下的蛊虫,是会让他们身上痛苦的,当年邢飞花种在叶家人身上的蛊虫,是让叶家人干活的,反而不会教他们日常痛苦,只是心里上会很膈应就是了。
可话又说回来,秦家人和任家人,原就是活该,让人无话可说。
叶梨便带着叶蝉衣几个,转身就走。
任凭秦家人和任家人各种苦留都留不住。
……
后来,自是天道有眼,是非对错,自有论断。
叶梨在这个世界,待到了百余岁,亲眼看着许夭夭任务完成,魂归前一个世界,这才安心闭眼。
只是,这一次,她闭眼后,正站在自己的酆都小院的房顶之上。
照夜的魂魄正跪在她面前。
两名鬼差躬身道:“殿下,此鬼有冤屈,有过错,有功德,不知当如何论断。”
照夜此时正是少女模样,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梨。
即便面貌不同,可她好像还是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叶梨微微蹙眉,道:“按律,功当赏,过当罚,怨可诉,赏罚分明,有法必依即可。何故来问我?”
她的话音刚落,就觉空间里的九块副印在微微颤动。
叶梨心中一动,就九块副印取出,放在掌心。
九块小小的白色玉石在她的掌心急速旋转,旋转,终于,九块白色玉石,凝结成一块金色的掌心大小的金印。
叶梨顿觉体内修为节节攀升,身上原本的黑色长礼裙,蓦地变成了一件黑色的华丽丽的长袍,袖口处有金色纹路,黑色长袍的下摆处,则有红色的曼珠沙华盛放。
而叶梨的长发,也越来越长,越来越长,叶梨的头上,蓦地出现了一顶血红色的红玉冠。
地府众鬼齐齐下拜。
“见过酆都储君,殿下万安。”
酆都大帝印副印九九归一。
酆都储君,继位。
第277章 当女儿是公主……的救命恩人,庶女是福孕女,生x7 01
酆都又下雪了。
酆都储君之位定下的当日,酆都大帝便甩手了许多事务给新的储君殿下。
包括酆都的天气。
从原先的不冷不热,无风无雨,变成了日日都飘飘荡荡着细细小雪。
酆都天气十几万年都不曾变过,骤然一变,酆都的鬼们倒是觉得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这一位,会不会和陛下一样,也是十几万年的口味不变,然后日日下雪来着……
叶梨已经不能居住在她原本的酆都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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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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