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太子殿下娶了太子妃,岂不是很不方便?”
禁卫军是活生生的男人,有了太子妃就……就不好说了。
沈时阑面色淡淡瞧她一眼,眼中毫无波澜,好似觉得她的话非常无聊。
映晚撇撇嘴,低声道:“我也是一片好心……”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沈时阑默默走着,过了好一会儿,方道:“若娶妻,自当听她的。”
太子娶妻,这座巍峨的东宫有了女主人,很多事情当然要发生变化,若太子妃觉着不满意,该改变的都要改变。
他说话时目光坚定沉稳,没了素常的冷漠。
映晚忽然一怔,心脏砰砰砰跳起来,说不清心头的滋味。
她低下头,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在衣袖中一阵一阵痉挛,温热的血液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时,似乎都有了感觉。
两人都不再说话,安静且沉默的走到沈时阑的书房。
映晚看着他从书架上拿下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低声道:“你看吧。”
映晚心中纠结不已,搞不懂眼前的情形。
哪儿有人把旁人随手带来的礼物放在书房的?东宫难道还缺个存放礼物的库房吗?虽然她送的是一块镇纸,可显而易见沈时阑不可能用那种货色的东西,放在书房就显得尤为奇怪。
映晚这般想着,不由得撇了撇嘴,说不定东宫还真没有库房。太子殿下冷漠的跟块冰一样,冷飕飕的带着寒意,谁敢找他送礼。
心里是这么想的,映晚也不敢说出来,只能伸手打开那个盒子,白玉镇纸依旧静静躺在锦盒里位置和放进去时分毫未变,可她亲手扔进去的珠花却没了。
映晚皱眉,伸手拿出镇纸,仔仔细细搜了搜那盒子,里外翻了一遍,果真是不见踪影。
奇怪,怎么会没有了?
眉头越皱越紧,映晚心中奇怪极了。
难道竟真的是我忘了放进去?是我记错了?
沈时阑的声音适时响起来,“的确没有。”
映晚只得将手里的镇纸又放进去,心事重重道:“那便不知丢在何处了。”
她叹口气:“罢了,也不是大事儿,丢便丢了,只盼着日后若有人拿这个说事儿,太子殿下能为我作证。”
沈时阑盯着她手下的盒子,淡淡道:“可以 。”
“既然没有找到,那殿下,我便告辞了。”映晚眨眨眼,等着他答复。
沈时阑的头刚点下去,映晚忽而又道:“我见太子殿下的东宫我许多合欢花,想摘一些用,殿下可否赏赐我一二?”
“合欢花?”
映晚腼腆一笑:“殿下有所不知,我在嘉陵的院子里也栽满了合欢花,见到合欢花就好似回家了一样,十分亲切,可巧太子殿下这儿有……”
这理由合情合理,包含思乡之情,令人无法拒绝,何况只是几朵花,若连花都不给人摘,显得他未免太小气。沈时阑道:“随意就是。”
映晚笑容甜蜜温柔:“多谢殿下,殿下,映晚告退。”
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没有回头。纤柔的身姿在微风里摇曳,如同一枝柔嫩的杨柳枝,却比杨柳枝更明艳几分。
沈时阑捏了捏拳头,眼神幽深如水,挣扎与痛苦便露了出来。
门外艳阳高照,碧绿色绣合欢花的衣裳,好似融在东宫的满树繁花里。
沈时阑一个晃神,分不清她与花孰美。
****
出了东宫,映晚带着清荷和簌簌回了绛芙轩,她还有点儿担心,这二人一个是皇帝的宫女,一个是太后的宫女,品级相当,会不会互不服气,再闹出争端来。
却不曾想还没等映晚开口调解,簌簌先服软,只道:“清荷姐姐资历深,也多侍奉郡主一日,照着先来后到的规矩便是。”
清荷亦推拒了几句。
瞧着两个人推来推去,推着推着先笑了,映晚才发觉太后对她确实极好,送来的宫女不是盛气凌人之辈,反而是真的为她好,也不找事儿。
映晚打断二人的对话道:“还是照以前吧,清荷管事儿,簌簌帮我管着人情往来。”
清荷便笑了:“如此才便宜,我对京城中的人情往来一概不知,簌簌反而懂的多一些。”
映晚亦是这般考虑的,清荷跟在皇帝身边,只管着内务等事儿,并无人情往来的事儿,她不懂得这些,问她也说不出一二,所以要她管着绛芙轩前前后后的事儿。
簌簌则不一样,簌簌跟在太后身边,见多了各家的夫人小姐,对妇人们之间的往来更清楚,想必也知道该如何走礼。
因势而为,两个人各管各的,也不会产生矛盾。
映晚又确认一遍:“簌簌,你能做好吗?”
簌簌温柔一笑,“郡主安心,这点儿事儿还难不倒我。”
“那就好。”映晚道,“我呢,初来乍到,万事不懂,全靠你们扶持,你们要好好的,我们才能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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