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翀,你个死丫头跑哪儿去了,怎么一走就没影儿了!好特么想揍你!你造不,你丫欠老娘两千块还没还哪,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仲夏讶异道:“真的吗?我居然不记得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就给你打钱,你微信还是过去那个吗……”
“噗哈哈哈哈,瞧你傻了吧唧的,我跟你开玩笑哪,这都听不出来?哎呀,这多少年没联系了,你咋吱都不吱一声!妈的,姐姐想死你了……”
仲夏想笑又想哭,半是惭愧,半是心酸地和段萍聊了一会儿,终于问起段萍和金华女朋友约架那天的事。
“萍姐,你后来打赢那个太妹了没有?”
“当然打赢了!死碧池,敢跟老娘斗,哼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可我还是很倒霉,哦,你是不知道……”
原来,段萍和小太妹打架,被巡逻的片儿警发现了。那小太妹曾经偷东西被抓住过,为了报复段萍,一口咬定她是同伙。
段萍气得破口大骂,反倒更像做贼心虚。
警察就把段萍关起来审问,等确定她不过是个脾气暴躁爱打架的毕业班学生,已经过去三天了。
“我还想问你呢。我回寝室就没见着你了,她们说你家人给你请了病假。阿翀,你一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的,怎么忽然倒下了啊?……”
通完话,仲夏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眼前的迷雾更重了,如此说来,那次偷袭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她想起梦中光景,一时之间愤懑得不能自己,攥紧了拳头。
蓦地一道穿着条纹病号服的身影扑向她,将她压在地上。男人肥胖的脸在眼前放大,眼神呆滞,粗壮的手指撕扯着她的衣裳,嘴里发出淫.邪的笑声。这是个偷跑出来的精神病人。
仲夏好像回到了那天那个阴暗的巷子口。满腔愤怒被点燃,疯男人的脸被替换成了那些残害她的人,她没有惊慌没有哭泣,猛地抬头,用前额狠狠撞向压住她施暴的人。
男人鼻子流血了,但因为是发病中,神志不清,力大无穷,好像感觉不到疼痛,死死按着她,不肯松开。
仲夏进发出全部力量,拳打脚踢,把会的所有招式都冲他身上使。
“滚开!变态!流氓!打死你!叫你欺负人!”
身上猛然一轻,沉重的大山倒下了,几个医护人员制住了癫狂的病人。
与此同时,一双强劲有力的手飞快地扶起她。
“燔哥!”仲夏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
楚燔穿着米色休闲衬衫、黑色牛仔裤,头上扣了顶棒球帽,帽檐遮住了前额,湛黑的瞳仁定定地锁住她,透出急切和关心。
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来谈生意的。他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楚燔没有回答,松开扶着她肩膀的双手,捧住她的脸。
粗粝拇指划动,将覆住了脸的乱发轻轻撩至耳后,抹掉沾染的泥泞——
泥土,混合着她的泪水、汗水,以及,那个精神病人被她撞出来的鼻血。
楚燔身后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摇着头感叹。
“啧啧,刚才虽说凶险,不过那几招真的好精彩,我以为在武打片的拍摄现场!小仲啊,你真是战斗力爆表,为你打call……哟!”
仲夏的眼前再度一黑,闫清调侃的脸看不见了,她被楚燔紧紧地按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走点儿剧情,下章就甜啦!
第36章 我会一直陪你
熟悉温暖的气息包围了她,这个时候仲夏才算真正反应过来。神经一松, 受了非人惊吓的心, 终于开始喷涌委屈的浪潮。
“燔哥……”
捂着脸,无声地痛哭。多可怕, 她毕竟是个女孩,如果没有楚燔他们及时赶到,她迟早耗光全身力气,还不知道会被怎样呢……
两道有力的臂膀收紧了, 她感到楚燔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的脸紧贴着她的后脑勺, 低低沉沉地在她耳畔哄着。
“好孩子, 好姑娘……好样儿的……吓死哥了……”
似乎, 他也有些语无伦次,比她还要害怕;似乎, 这样抱着她,他就安心了许多。
这短暂的拥抱很快就结束了。
发病的胖男人被打了镇静剂,安静下来,抬走了。闫清和几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人说话, 脸色格外严肃。
“太危险了!怎么让他跑出来的,差点就害了这姑娘!得亏姑娘会点儿拳脚, 如果那家伙跑到外面去,不知道祸害多少人呐,他是精神病人,警察还不能把他怎么样!”
原来那胖男人来自a区, 也就是发起病来会无差别攻击其他人的精神病人,虽说精神不正常可又特别狡猾,今天抓到机会钻空子溜了出来,医护人员没有及时发现。
几个医生都吓得不轻,自责了一番,纷纷向仲夏道歉。
仲夏的上衣被撕破了,楚燔脱掉衬衫给她套上,正替她扣扣子。几个医生走过来,他转身挡住仲夏,冷冷地道:“你们是疏忽了,该怎么处罚,按制度来。还有,安保部的经理在哪儿,让他十分钟内赶到院长办公室!”
“好的!”
白大褂们匆匆离去。仲夏吃惊地看着,问楚燔:“燔哥,你是这儿的院长?”
闫清拍了拍楚燔肩膀:“意外不意外?惊奇不惊奇?杏林湾才让咱燔总买下来,他不是院长,而是最大的股东,院长还得听他训话呐!姑娘,这条大腿有够粗吧,好好儿抱哦!”
“可我记得医院的大股东不是鲲鹏啊?燔哥你……什么时候买下来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闫清一脸神秘,“细节不必较真儿,无非是一些手续的事儿,你记着医院以后都听你家燔哥的就行了。”
楚燔由着闫清絮叨,专注地给仲夏整理衣裳。他脱掉了衬衫,里面只有一件迷彩背心,薄薄布料紧贴着充满张力的小麦色肌肤。脖颈以下,咽喉、锁骨、肩膀乃至双臂,一一袒露在外。
迷彩背心被束进皮带里,正中央锃亮的带环反射着银光,宽肩窄腰长腿,高挑健壮。气势冷凝若山峦,面部表情却是柔和、小心翼翼的。
和这样的男人离得这样近,被他细心照顾着……不知不觉就脸红了。
“燔、燔哥我自己来。”仲夏转身背对着他。
闫清偷偷地笑了。楚燔没有理会,伸出的双手定在半空,不敢再动,呆呆地看着女孩儿的背影。
她的衣服破得太厉害了,刚才他为她披上衣服的时候,看见了她右胸上方那颗红痣。
鲜艳得像颗小小的红宝石,镶嵌在羊脂玉般的肌肤上,再下面就是肉色文胸……真是,无法让他不想起那些迷乱的梦……
“我去,楚燔你怎么又流鼻血了。”闫清扳过楚燔的脑袋,焦虑地看了又看,“头疼不疼?让我号号脉……”
仲夏已经扣好所有扣子,急忙扭头去看。
楚燔一手抹掉血,另一只手推开闫清,黑着脸道:“头不疼,别大惊小怪。”
“呃……”
闫清明白了,用力抿嘴,艰难地把笑意憋回去:“啊、这样啊,不、头疼……那就好。哎秋天到了,秋燥太厉害,小仲啊,回头给你的燔哥哥熬点去火的养生汤。”
……
离开医院天都黑了,仲夏坐进了楚燔的车,黑色宝马徐徐加速,沿着城际高速公路开往江海。
“赶着回家,来不及带你吃饭了。等前面到了休息区,我买点儿吃的咱们垫垫。”楚燔说。
“我不怎么饿。”仲夏摸着身上的男士衬衫衣领,“哥,你冷不冷?”
楚燔扭头看她一眼。套着他的衣裳,显得更纤细了,小脸尖尖的。后排座上还搁着她的书包呢,像个乖乖的中学生似的。
心头软软的,抬起右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我不冷。要开很久哪,你累了就睡会儿。”
“噢。”
车厢里静谧,座位舒适,开得又稳当,没过多久,驾驶座上的女孩歪着脑袋,竟真的睡着了。
起得太早了,累了一天,还受了这么的大惊吓。
楚燔替仲夏调了调座位,让她坐得更舒服一些,继续开车。
夜色深沉,一道道路灯晃过,年轻男人犀利的黑眸里,便投射出璀璨光华,时亮时灭。
楚燔原本是不知道仲夏来杏林湾的。前一天晚上,决定出发的时候,仲夏交代过刘飞,不要把她的去向告诉楚家的人,她不想牧国平他们知道。
仲夏走得太早,楚燔没有找到她,刘飞告诉楚燔,姐姐去进货了。
楚燔就没有在意,他找仲夏,也是楚弃凡的转述提醒了他,他想问问仲夏,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既然仲夏和他一样失去了部分记忆,与从前密切相关的一些场景、细节,是可以激发记忆恢复的。
见仲夏不在,楚燔打消了盘问她的念头。自己也觉得荒唐,要怎么问人家?
想来想去,还是直接去杏林湾,找刘华了解情况。
仲夏病倒和仲丽琴发病,时间几乎是前后脚,刘华是唯一的长辈了,说不定知道什么。
其实楚燔早就想拜访仲丽琴和刘华了。当初闫清拦着他,说没准儿暗害他的家伙在监视这个苦命女人。他不敢贸然行动,但是那时起就着手并购医院股份了,不管怎样,把医院弄到自己名下,其他的事儿就好摆布,现在差不多可以了。
闫清领了任务,在外地做系列调研,杏林湾是其中一站。楚燔就叫了闫清,他认识仲丽琴的主治医生方征,再说有心理专家陪同,更方便和病人家属沟通。
就这样,在医院巧遇仲夏。那时,楚燔刚见完院长,正要前往方征的办公室。
她居然被偷跑出来的精神病患者袭击,真是吓死他了。不过,她的表现好勇敢,事后也没他想的那么脆弱,哭了那几嗓子,就又活蹦乱跳的了,真是叫他又惊奇,又心疼。
不过……
算算时间,她早起出门,那会儿都探视完至少一小时了,不抓紧时间回江海,在医院里,慢慢地走路,显然心情不好……她,在想什么呢?
……
八点多钟,楚燔来到一个规模较大的高速路服务区。刚泊进停车位,仲夏就醒了。
“饿醒的吧?”他温柔地说,“睡得香不香。”
“饿,香。全让你说中了。”仲夏伸了个懒腰,“哥,我记得你也经不起饿的,胃疼不?”
“还好,车上有巧克力。走,吃饭去,真饿了。”
下了车,仲夏站在一旁,等楚燔锁车门。他还穿着那件迷彩背心,低头检查车辆,服务区的灯光笼罩了他。
肌肉饱满、精瘦健朗的背影。光.裸的双臂反射着灯光,整个人带了几分野性的张狂。
仲夏扭头,不敢再看。
现在身上有两层衬衫,里头是她那件被扯破的,外头是楚燔的,这么着穿,好像上身被他彻底围住,让她无法不想起医院林荫道旁他紧紧的、心疼的拥抱……
都秋天了,晚上应该“夜凉如水”才对,怎么这么热……
“冷吗?”高大身影投射过来,男人健壮的双臂揽住她的背,“看你脸色不大好。”
“一点儿都,不冷……”仲夏回答,心跳加快,“燔哥,你这样穿会冻着的。”
“知道,所以我挑这个服务区停车,这儿店铺相对齐全,有像样的快餐店、咖啡馆,还有卖衣服生活用品什么的,都24小时营业。我先去买件衣裳,完了咱们吃饭,成吗?”
“当然都听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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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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