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见过瑞王殿下。”杨宪清来到瑞王身后,拱手一揖。
瑞王满腹心思都挂谢幼怡身上,被身后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吓得差点要跳起来,扭头就见杨宪清还有宋晋庭,表情有些讪讪。
“杨大人不必多礼。”瑞王扯了扯嘴角笑,心里想地是两人来得真不是时候。
谢幼怡却是措不及防和宋晋庭打了个照面。待那人亦正脸看过来,熟悉却又因久别而陌生的面庞让她微微晃神,一年前被他困在墙边的情景更是跃入脑海。
她垂了眼眸,万分不自在,此时忽然就庆幸自己得的毛病。如若她还和常人一样,此间的无措失态是否就得暴露在他眼前?
也是因为这个想法,谢幼怡忽地抬头。
既然别人发现不了她的拘束,她待宋晋庭亦从无过错,又何必见面就惶惶不安。畏畏缩缩的,没得要先自我鄙夷一番。
杨宪清开了口,就和瑞王寒暄了几句。瑞王可不敢在素来威严的老臣跟前造次,即便不甘心,亦只能装作不在意道:“杨大人随意。父皇关切两位妹妹功课,本王在边上看看,好有个说辞回去交差。”
杨宪清同样装糊涂,呵呵笑了声,视线转向早目不转睛盯着这处的女学子们。
“好了,列队站好。你自个介绍?”
老人捋了把胡子,把话头递给宋晋庭。
在场的人早就好奇了。
杨院士身边跟着的这位青年面生,生得清俊隽雅,立如芝兰玉树,与瑞王相比丝毫不逊色。
人多是健忘的,不过几年光景,她们就把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模样给抛在脑后,如今皆目露探究。
宋晋庭在杨宪清的引荐中迈出一步,在这许多好奇的目光中淡淡地笑,视线却又落在神色淡然的谢幼怡身上。
他目光落下来,仿佛就要在她身上生根,胶黏着根本不离开。有女学子察觉,暗暗偏头去看谢幼怡。
偏偏身姿笔直的少女,永远都是一副不起波澜的表情,叫人实在无法窥探出一二。
宋晋庭同样是看不透谢幼怡神色的其中一个。记忆里爱跟在他身后甜甜笑着喊庭哥哥的小青梅,如今再面对面,隔山海似的,看得见却触摸不得。
他低低笑了声,不带任何意味,就是觉得这个场景好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终于移开,他扬声道:“我姓宋,今日起骑射由我代课。今日早课就先练箭术。”
他不拖泥带水,简单一句交代姓氏,并不在意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人认出自己,已然进入新的角色。
杨宪清在此刻才算是松一口气。
就刚才这臭小子直勾勾盯着人的样子,实在是出格,让他跟着心惊胆战。眼下放松,面对瑞王就变得从容不迫,把人请到远处的看台坐下。
谢幼怡等了良久,结果只等来他简单的一句介绍。早做好准备他表明身份,而她要被同窗看热闹的心里建设就变得可笑,他并没有像上回堵她一样,让她陷入难堪的境地。
谢幼怡这般想着,有什么情绪在心底涌动,絮絮不明,叫她怎么都品咂不清。
她默默跟在众人身后去领弓箭,却不知道宋晋庭在后边,视线好几回都落在她手上。
**
女学的箭术课,之前的先生并不多严格,只要她们姿势不出差错就不会多过问,因此一群姑娘家大多数是花架子。
谢幼怡也是。她搭箭摆个姿势,刚勾起弦就发现自己拇指空空如也,她居然忘记带练箭用的扳指了。
空手发箭,等结束必被磨得连笔都拿不动。
她就要松开拉弦的手,胳膊却被什么轻轻架了起来。
她低头,看清那是一柄折扇。紫檀木做的扇骨,而扇坠正是她昨日见过的,雕猛禽的那块精巧白玉。
“窈窈也和她们一样,认不出我来了?”来人在她耳畔低语,还唤着她的小名。
此人除了宋晋庭还能有谁?!
他的声音和呼吸撩过,谢幼怡耳根都在发软,仿佛回到及笄被堵得无路可退的那日,低头就想躲。
他这究竟是有多怨,众目睽睽之下,也要叫她难堪不成?
偏宋晋庭架着她胳膊不容她避开,折扇慢慢往前游移,一点一点把她握弓的手抬得与肩平直。
在谢幼怡的紧张中,宋晋庭虽然站得离她极近,却还是拿捏着一个度。
他以扇为界,不再像那日咄咄逼人,亦不再有言语上的暧昧,始终保持君子姿态,并不与她肢体有半分接触。不管是谁朝这儿看,他都像极了认真纠正学生错处的先生。
在扇柄移到她弯曲钩弦的拇指时,他手中折扇就轻轻敲了她指头一下,谢幼怡被弦已经勒得作疼的手霎时松开。
噌的一声,她耳边弦音嗡动,搭好的羽箭向前飞出,他在这瞬变戏法似的,在她手垂下同时极快往她大拇指套了一样东西。
她心间一动,垂眸看见那是一枚玉扳指,套在她拇指中宽且大。她手微微一动,它也随着轻轻晃动……若即若离的,莫名有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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