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可摇了摇头，神色冷凝，“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有的人做错事，可以被谅解，有的人做错事，却永远都不能被谅解，难道叔觉得当年他做过的事情可以被谅解？”
    “自然不能。”秦墨琛声音一沉。
    “这不就对了。就算他当年真有什么苦衷，也该给你和死去的蒋俊一个解释。什么都不说，没有忏悔，没有痛苦，又有什么资格重新开始？
    何况，他这人心思深沉，可不像是有什么苦衷的人。”
    秦墨琛捏了一把她的小脸，夸道：“长大了，懂事了。”
    苏可可送他一记大白眼球，“还不是因为秦叔叔教导有方。”
    顿了顿，她犹豫着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我可以直接勾出他的生魂，用姬家秘法搜寻他的记忆，甚至——”
    不等苏可可说出“甚至”后面的内容，秦墨琛便打断了她，“那些办法不可用，损人也损己。”
    “我觉得可以一试。”苏可可双目一凝，看着他，“没有什么不可以，你觉得与你的仇恨相比，我这一点儿折损算什么。”
    “可可。”秦墨琛喊了一声，语重心长地道：“我只是想为死去的人讨一个公道，如果我想要的东西需要你损害自己的身体来实现，岂非得不偿失？”
    苏可可低声道：“一点儿损伤而已，不算什么。”世上那么多邪道都用了风水禁术，不也活得好好的。
    秦墨琛突然有些生气，声音冷了下来，“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替我操心，我不需要你伤害自己去为我做任何事。”
    苏可可也生气了。
    她这都是为了谁？
    每天看见一个害死自己好兄弟的人在各大屏幕和电视平台上蹦跶，活得那么光鲜亮丽，心里能痛快吗？
    她知道秦墨琛能沉得住气，但她就是觉得憋屈。
    仅仅因为揪不住那人的小辫子，便要一直坐以待毙？
    秦墨琛却还是那副镇定的样子，还温柔地替她顺了顺耳畔的几缕碎发，“一个人就算换了几张面孔，面孔之下的那颗心也都是一样的，能够让他兜一个大圈子接近我，算计我的命，怎么可能就这么突然放弃？
    他还会来找我，一定。”
    说到这儿，他凑过去亲了亲小丫头因为不高兴撅起的嘟嘟嘴，“所以，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这样，只要他再来算计我，你就能揪住他的狐狸尾巴了。”
    苏可可这气顿时就生不起来了，认真地道：“好，我不离开你的视线，你把我变小揣兜里吧。”
    秦墨琛忍俊不禁，立马又啄她几口，“真是我的小可爱。”
    第923章 天降异象，魔物现世
    秦墨琛动完嘴，紧接着开始动狼爪。
    眼见他又有化身禽兽的趋势，苏可可就地一滚，滚出了他的怀抱，绷着小脸说正事，“琛琛，我突然想起一个很严肃问题。”
    秦墨琛收回狼爪，扶额，“你说。”
    “殷正决这些年一直在供奉无相神，明里暗里帮着掩盖了不少无相神蛊惑人的事，现在无相神最大的信徒死了，它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个问题秦墨琛之前就想过，所以很快给出了自己的分析，“要么是怕了，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要么就是找到了其他更厉害的信徒。丫头觉得，会是哪种？”
    思及此，两人同步皱眉，表情如出一辙。
    然后，一个对视，两人齐笑出声。
    “琛琛，你有没有觉得，我俩越来越有夫妻相了？”苏可可捂着嘴噗噗地笑。
    秦墨琛：“这是必然趋势。”
    苏可可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心，“我向你的颜值靠拢就好，你可不要向我靠拢。”
    “为什么？”秦墨琛笑问，“怕自己的傻气影响到我？”
    苏可可立马瞪他一眼，“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不说出来的话我们还能好好玩耍。”
    秦墨琛：“说出来也不妨碍我们好好玩耍。”
    “打住！秦先生，你能不能不要时时刻刻耍流氓？我们在说正事。”
    “我只是就你的话更正一下。秦太太继续说正事，我继续听。”
    苏可可看他眼里荡漾的笑意，撇完嘴，嘴角也不禁勾了起来。
    “无相神是个野心不小的堕落神，且十分能隐忍，这些年有殷正决供奉和掩护，它才稍微高调了一点儿，而露出端倪之后，它又立马藏了起来，连分身都让人找不到。”苏可可叹道，“最烦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来的敌人了。”
    “确实要留意这东西。”秦墨琛微微沉眸，“它在殷正决身上捞到不少好处，实力恐怕比你我们想的还要高深许多。”
    这事儿讨论不出什么结果，苏可可只好算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说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但也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不过，苏可可也明白一个道理，善恶没有绝对的分界线。只是不管如何，人终究要自食其果。
    善人做下恶事也会付出代价，恶人做下善事，也会结出善果。
    ·
    在各大玄门都在为即将出世的魔物准备各种符箓符篆之时，遥远的南方天幕突生异象！
    天上降下流火，烧了一片树林。
    大火过后，南方出现了一片浓郁的黑雾，经久不散。
    众人惊叹：果然有尸皇鬼皇级别的祸世魔物降世！
    君家家主君易戍广邀天下风水师齐聚，结伴除害。各大玄门世家纷纷响应。
    苏可可带着师父和秦墨琛，也慢悠悠地响应了君家号召。
    “师父，别的玄门世家，再小的门派都带了不少于十个的弟子，我们就三儿。”苏可可比了三根小肉手。
    苏老头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三人咋了，照样出风头，你别看这些人打着为天下苍生除害的旗号，实际上心里的小九九多得是。”
    秦墨琛听到苏牧成这话，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一趟，既是除害，也是立功。”
    苏可可抿了抿嘴，心情有些不好。
    当年这些人组团围剿姬家的时候，是不是也怀着这样的心思，除害的同时也想着立功，为自家门派在风水界中挣得一席之地？或许，他们还会按照所杀姬家人头数来决定自己所立功劳大小。
    苏可可心中有那么一瞬间极度反感。
    现在，她和师父为了姬家，居然要跟这些人结伴而行。
    “可可。”苏牧成突然喊她一声，叹道：“别想太多，咱们这一次只为除害，顺便为姬家正名。你不想跟这些人说话，咱们就不理。”
    苏可可看他，乐道：“师父，这话应该我跟您说才对吧，您是个暴脾气，可别忍不住中途跟人打起来了。”
    苏牧成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暴脾气，他要是暴脾气的话，能教出这么可爱聪明的徒弟？
    苏可可看一眼师父，再看一眼秦墨琛，小脸突然一垮，“完了完了，师父是个暴脾气，琛琛又是个冰山boss脸，看来这外交工作只能我做了。”
    “不用你，我来。”秦墨琛道。
    “你来，一句话劝退搭讪的人？”
    “嗯。”
    苏可可不禁笑出声。就算有人搭讪，那大概也是好奇心居多的小门小派，毕竟当年参加过围剿的大门大派都知道姬家不好惹，虽然现在的姬家明面上就剩下她和师父两人，外加一个“入赘”的徒婿？
    依这次的情况，姬家不太方便继续跟在君家后面乘凉，所以这一趟，三人落在了后面，跟着最后一批队伍。
    能坐车的地方当然先坐车，到后面进入了深山老林，便不得不结伴步行了。
    队伍里有不少散修风水师，听说苏可可几人是姬家幸存者之后，有几个上来搭讪，那模样不恭敬也不轻视，完全一副想听八卦的样子。
    这个时候，外交官秦四爷上线了，直接摆出一张冷脸，再来一句“不方便谈论这事”，就把人打发了。
    到后来，没人再自找麻烦，但私下里都在说闲话。
    那话不怎么好听，说什么难怪姬家当年全族被灭，就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加上驭鬼驭妖的邪修行为，很容易沦为一方祸害……
    苏可可冷眼看过去，目光落在说得最多的那人身上，突然笑问一声，“这位朋友，你当真是风水师？”
    “当然！”那人一挺胸，“我们周家一脉单传，人丁不旺，所以没人知道，但我们周家学的那是正一道流传下来的正统道学，画的也是最正统的驱邪符箓。”
    苏可可淡淡哦了一声，“既然是这么厉害的风水师，那就应该知道，背后说人闲话很容易犯口业，如此明知故犯，也不怕以后去了阴曹地府被拔舌头！”
    第924章 煞气林，路遇熟人
    “你！你你……”
    那人恼怒，但“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什么，大概是知道自己背后说人闲话不好，所以小声嘀咕一句后，便灰溜溜地换了个地方蹲着。
    其他窃窃私语的风水师见状，也都闭了嘴，不再谈论姬家了。
    背地里说这些确实不厚道，何况正主就在不远处。
    “别气。”秦墨琛捏了捏苏可可的小肉手，“这样的人多得是，不理就行。你要是每个人都怼回去，浪费口舌。”
    苏老头立马替乖徒儿出头，“可可怼得好，你说她干嘛？最烦这些嘴上不把门的人了，业务素质这么差，来凑什么热闹？”
    刚才可可不出声的话，他差点儿就要脱下鞋子朝那口无遮拦的小子砸过去了。
    臭嘴就该用臭鞋扔。
    秦墨琛摇摇头，没跟长辈争是非，从背包里掏出干粮和水递给这一老一小，“不想跟这些人一起的话，我们可以先他们一步。”
    “好，吃完就走。”苏老头哼道。
    三人先行一步的行为，让不少人窃窃私语。
    一个年长的风水师突然提醒道：“前面就是煞气林，里面煞气很浓，一不小心就会被煞气入侵，影响意识。我劝你们还是跟着大部队，不然死了都没人收尸。”
    苏可可当然知道前面就是煞气林。
    她回头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是一个门派长老，这门派邻近殷家，是殷家开始没落之后才兴盛起来的，算是这些风水师里面比较拔尖的。
    “多谢长老提醒，不过我觉得追上前面那一队，比跟着这一队更靠谱。”
    那长老听到这话一噎，没有再说什么了。
    他不说什么，旁边的几个弟子却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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