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苏可可轻声问，小心翼翼的。
    秦墨琛沉眸，回道：“不知道，一发现不对劲，我就来找你了。”
    “哦，这样啊……我以为你跟之前一样，第一时间都会先去打探消息。”
    状态明显不对的苏可可让秦墨琛狠狠拧起了眉，“现在的我已经冷静不下来。丫头，我很担心你。”
    苏可可恍惚一阵后突然笑了起来，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叔，你看，我全都按照你说的去做，可是，眼看着就要成功的时候，却还是输了。
    我不怪任何人，不怪你，不怪殷少离，是我没有认清现实，是我妄想改变什么，可我却忘了，这个世界里的一切本就是幸存者封印在画里的一段记忆，是我异想天开……”
    “丫头，你别这样，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着。”秦墨琛一直不停地揉搓她的后背，试图将掌心的温度传给她一些。
    她很冷，冷得都打颤了。
    看她这样，他心疼得要命。
    是他太纵容她了。现在，他很后悔。
    他早就猜到这一切没法改变，只是每次看到她努力想改变什么的样子，他便不忍打击她，于是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希望。
    苏可可抬头，将眼里的泪花使劲儿憋了回去，“我的确很难过，但我不想哭，叔，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一定还有机会！”
    “……可可。”秦墨琛皱着眉，一句“算了”还是没有说出口。
    苏可可转身，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后的殷少离。
    他双眼通红，脸色煞白。
    “可可，刚才对不起……”
    “别说这些了，本也不是你的错。我们赶紧打探一下现在的情况。”
    她语气平静，秦墨琛却注意到她的手还在发抖，他连忙握住。
    触之，一片冰冷。
    三人用最快的时间弄清现状，打探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苏可可听完后，沉默许久，无力地嗤笑出声。
    就算跳了时间，但之前她明明把殷正决关在了藏书斋里，为何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又被这个世界抹去了吗？
    她做得再多都是白搭，果然是这样吗？
    飞逝的这段时间里，姬孟湘充分展示了她的布阵和解阵天赋，殷正决也在小长老里博得了不错的名声，他私下里的那些小动作竟从未被人发现。
    长老阁的两个小长老曾怀疑过他排挤过他，并数次联手布局。
    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证明，殷正决没有异心。
    两人无心的做法不但没有让殷正决露出狐狸尾巴，反而揪出了几个对祭司阁不满的人。
    于是，大家越来越信任殷正决，甚至对之前怀疑他的举动感到歉意。
    没有人再怀疑内鬼是他，家主和几位大长老商讨后，甚至将那几个对祭司阁不满的人关押了起来。
    可惜，劫难依旧在，没有过去。
    大祭司将主意打到了苏牧臻身上，劝说姬宪澹使用秘法催生，让这个拥有天眼的孩童早日出生。
    一旦孩子出生，大祭司便有办法借这天眼一看。
    只是，催生之法对母体损害巨大，护妻狂魔姬宪澹并未答应，大祭司也觉得这法子太自私，放弃了劝说。
    眼看着二十年一次的历练时间已到，可劫难未过，家主和七长老迟迟拿不定主意。
    姬家村里人心惶惶，家主不得已召集七长老，投票决定。
    长久的精神紧绷已经让几位长老对大祭司的推算产生了怀疑。
    这些年，姬家村一直太平，怎么会无缘无故招致灭门之灾？
    姬孟湘知道此事后尤其不信，怀疑是大祭司年迈，推演错了。
    最后的投票竟是赞成历练照常的长老居多。
    家主姬宪澹去请示大祭司，大祭司却只给出一个顺其自然的答案。
    于是，历练照常。
    三个小长老带着二十多个姬家后辈离开了姬家村。
    然而，就是这一次历练出了问题！
    带队的小长老跟二十年前不一样，已经完全博得姬家村信任的殷正决就在这三人里面。
    以往并没有外来人再作为小长老出去的前例，因为外来居民很少有殷正决这么有天赋的，短短二十年便已将姬家教授的玄术修炼到了极致，还当上了小长老。
    家主姬宪澹本不欲选一个外人，只是小长老们都已被此人“收买”，对殷正决深信不疑，加之之前错怪了他，便一块推举了他。
    谁也不曾想到，一个月还未到，只是过了四天，历练的人就回来了。
    回来的人只有一半，他们一身狼狈，有的受了重伤。
    三长老中，两个殒命，剩下的一个殷正决也受了重伤，下落不明。
    此事惊动了姬家村所有人。
    那几个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后辈一回来便跪地嚎哭，悲恸不已，“杀人了！一整个村子的人都被那只发疯的鬼皇杀光了！三位长老为了救人跟鬼皇打了起来，死了两个，决长老也下落不明，剩下没回来的兄弟们全都死了，死状凄惨，他们的尸身跟那些村民们的混在了一起，已经分不清楚……”
    姬宪澹一听“鬼皇”两个字，神色骤然大变。
    他立马赶去密室，发现姬家世代饲养着的那只鬼皇不见了！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姬家村众人才知道，姬家历代家主竟供养着一只鬼皇。
    姬宪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饲养这只记忆混沌的鬼皇是历代家主的任务，他不知道这只鬼皇究竟跟姬家有何渊源，却不得不遵循父亲临终前的嘱咐，继续饲养这只鬼皇。
    可是，鬼皇被关在只有他知道的密室，而且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即便他一个月才去看他一次，他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离开的？
    这只鬼皇早就被历代姬家家主养成了一个温顺性子，绝不会平白无故发狂杀人。
    可是到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现任家主姬宪澹百口莫辩。
    姬宪澹带着七位长老急急出山，去抓鬼皇。
    几人去的时候，姬家村山脚下的三个小村庄竟都被屠杀殆尽，残肢一地，血流成河……
    第651章 虚实，抓了空
    姬宪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脸色惨白如纸。
    他虽然早年就出去历练过，却从未见过这样血腥的惨状。姬家安宁了数千年，又有谁见过这种惨状？
    向来温顺的鬼皇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跟发疯了一样，逢人就杀。
    姬宪澹联手七位长老，耗费了许多精力才终于将鬼皇制服。
    七长老欲当场灭掉鬼皇，姬宪澹却极力阻止。
    他也恨不得杀掉这犯下滔天罪行的孽障。
    可是，他不能。
    姬家历任家主临终遗训：鬼皇一旦被灭，姬家也会走向灭亡。
    但的确是他没看管好鬼皇，以至于让鬼皇逃了出来，造成这么多杀孽。
    姬宪澹自觉罪孽深重，无颜再做姬家家主，自请废除道行，将自己从姬家族谱中除名，再以死谢罪。
    只是，不等姬宪澹以谢死罪，鬼皇现世并屠杀三个村落一事便已迅速传遍了外面的风水界，引起了风水界众风水大师的极度重视。
    这下，连众多避世不出的风水泰斗人物也纷纷出山了。
    不到一个月，来自五湖四海的风水师们便云集在了一起。
    有人目睹了姬家人回到姬家的路线，外界的风水师们因而找到了姬家村的山门口。
    山门口有繁复阵法，将众风水师阻隔在外。
    但破阵是早晚的事情，那些出山的风水大师中不乏破阵高手。
    而自此后，姬家村的存在也将不再是秘密。
    这些风水师进不来便在入口处声讨，逼迫姬家交出鬼皇。
    姬宪澹自知是一切因自己的疏漏而起，也隐约猜到了大祭司说的灭族源头。
    “家主，交出鬼皇吧。”几位大长老纷纷劝道。
    大祭司也长叹一声，“此事恐不能善了。”
    “大祭司，鬼皇杀人可是我姬家灭门之根源？”姬宪澹问。
    大祭司神色悲戚：“是缘由，却不是根源。只是天道阻我，这祸患根源我几十年来都不曾算出。”
    姬宪澹一夜之间愁白了头。
    交出鬼皇，姬家会走向灭亡，但这会有一个过程，若不交出鬼皇，可能马上就会有大祭司说的灭族之灾。
    在姬家祠堂跪了一晚上磕了无数个头之后，姬宪澹最终还是交出了鬼皇，当着外界风水师的面灭其神魂。
    作为饲养鬼皇的饲主，他难逃其责，不等对方开口，他便主动提出了惩罚——
    他愿自爆身体，令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以平息众怒。
    在家主自爆化为一滩血水之后，外界风水师总算是离开了。
    众长老也以为这张灾难在家主的牺牲之下得到了解决。
    他们心痛家主被逼丧命，却也明白，这次的确是他们有错在先，就算没有外界风水师的逼迫，家主也会自裁。
    可是，这场灾祸却并没有因为家主的自爆而离开。
    在家主当场灭杀鬼皇并自爆之后，外界风水师明明答应此事已了。可在鬼皇和家主都死了之后，这些人却并没有散去，仍聚在姬家村之外。
    不过一个月，这些外界风水师的队伍变得更加庞大，各个风水门派、风水世家纷纷加入，就连一向不出世的苗地风水师也派了人来。
    外界风水师不知是从哪儿听说了姬家村的事情，这里面还有着许多危害人的阴煞，若不能除尽，日后必定还会出现如此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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