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拂衣眸光逼视着他：“她爱不爱你暂时放一边，你真爱她么？”
    龙司夜皱眉，回答的毫不犹豫：“这还用说？！我爱她！”
    “爱到可以为她放弃一切么？”
    龙司夜一顿：“你什么意思？”
    “如果爱她需要你不做这天授弟子呢？需要放弃你所有的荣耀呢？”
    龙司夜皱眉：“这和天授弟子什么关系？”
    “或许有关系……”帝拂衣声音淡淡：“龙司夜，本座早就说过，你和她是无缘的，你要想强求得这份缘或许会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就看你愿不愿意付出这份代价了，你先说你愿意吗？”
    龙司夜窒住了：“我不信！我和她之间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阻碍，就算你不要我们成婚我们也可以在一起的，以后她不嫁我不娶就是了，我会给她最好的，为什么一定要我付出什么惨重代价？你这说法压根站不住脚！”
    帝拂衣逼视着他：“你其实在逃避这问题是吗？”
    龙司夜拂袖而走：“因为你这问题压根不成立！我自然无需回答你！”
    “龙司夜，本座会和你公平竞争，不会放弃她！”帝拂衣在他身后开口。
    龙司夜冷哼一声：“你会失望的！”身影在夜色中闪了一闪，不见了影子。
    帝拂衣站在溪流边看他走远，微微眯了眼睛。
    第818章 流水也是有情的
    他连问也不敢问，如真让他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他是否情愿？他爱顾惜玖真的有那么深么？
    或许龙司夜对那丫头的感情也没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深？
    最起码没有他帝拂衣深！
    如果那丫头的感情确实在龙司夜身上，他们二人谁离了谁都像天塌地陷，那么他可以考虑退出成全他们这一对有情人。
    他当然会难过，但为了她有个美好的未来他也只能拼了，就算吐血也要吞了，只要她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就好。
    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顾惜玖对龙司夜的感情更像是一种习惯，也或者就是她逃避他帝拂衣的保护伞，她无疑是喜欢龙司夜的，但更像是对哥哥的喜欢和依赖，不像是真的爱上了他……
    至于龙司夜——他确实是爱顾惜玖的，但他的爱只怕不那么坚定，真有个大的风吹草动，他很难说会不会放弃她……
    既然如此，那他帝拂衣凭什么退出？！
    他怎么也得搏一把才能对得起自己！
    已是秋季，枫叶如火时不时飘落水上，溪流裹挟着落叶奔向远方。
    “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帝拂衣低喃了这两句词，眼睛望着那枫叶出神。
    流水真的无意吗？或许流水也是有情的，只是它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站在那里出神，枫叶在他身周飘舞如同画图。他抬手轻接了一片，指尖一弹，弹入水中，在水中激起一团涟漪，水流立即温柔地裹住它继续前流……
    “主上，夜深露重，您还是回去歇一歇吧？”沐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站在他的身边。
    帝拂衣询问：“一切可布置妥当？”
    “主上放心！绝不会出差错！”沐风打包票。
    帝拂衣微微点了点头：“谁在盯着云清罗？”
    “是凌曦，主上，凌曦的傀儡术比云清罗还厉害，由她盯着她，不会出纰漏的。”
    帝拂衣轻笑：“很好！本座倒有些期待明日快些到来了。”
    沐风双眸也闪闪发亮：“属下也期待！口袋已经张好，就等猎物来钻了！”
    ……
    帝拂衣回到自己寝宫时发现顾惜玖并不在里面，对面的床上也没有她。
    他吓到她了？以至于她不敢回来了？现在还在外面游荡着？
    貌似他好像激进了些——
    但以她那情况如不给她下猛药她就不给他任何机会……
    他出来，略一感应，转身就向一座水榭走去。
    顾惜玖果然歇在这水榭中，水榭中有些寒凉，但以她现在的体质，这种寒凉自然算不得什么。
    水榭中有春凳，有美人靠，有很多足以让人休憩的地方。
    她此刻就和衣躺在美人靠上，美人靠还是比较宽的，足可以把它当床来歇上一歇。
    经过帝拂衣那一场诘问和强吻催逼，顾惜玖觉得，再和他同室而眠就不太保险，也有些尴尬，所以她回来后想了片刻就离开了那间寝殿。
    她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大战前夕，她不能离开这里，免得引起人的疑心功亏一篑，所以她就找了这间水榭歇了下来。
    第819章 这世上还是我最爱你
    这间水榭的风景很好，她先前就常来这里游赏，在这里歇息最后一晚也不错。
    她和衣而卧，心绪有些混乱，仿佛是一直维持平静的湖面被人无情打破，那打破她平静的巨石太大，造成的涟漪也太大，让她一时静不下心来。
    她打坐片刻，极力让思绪放空，这才慢慢让心情平静下来。然后躺倒，合目，深呼吸，数羊。
    居然就真的睡着了。
    帝拂衣回来的有些晚，自然找到她有些迟，找到她时她已经躺在那里睡熟。
    她五官极漂亮，这么睡着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脸下形成弧形的淡淡剪影，衬着她如玉的肌肤，瓷娃娃一样精致。浅红的小嘴微抿着，让人想要在上面亲一亲，想要在上面印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
    这具小身体他明明刚刚还给她不久，他明明极熟悉，但现在换一个角度看她的时候，他还是想将她拢入怀中，呵护住她，或许这是因为是她的魂魄在里面吧？他喜欢的是这壳子里的灵魂，一个来自异世界的女孩。
    他坐下，看着她的睡颜有些出神。
    水榭外起了风，呜呜的响，风吹进了水榭，她似乎有些冷，缩了缩身子。
    他解下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他这外衣其实是一件法袍，冬暖夏凉，还轻如薄絮，盖在她身上的时候没有丝毫惊动到她，她依旧好梦正酣，梦中她也不知道见到了什么，唇角微微的弯起，像个豆荚。雪白的脸颊上也有梨涡若隐若现。
    “宝贝儿，梦到什么了？是不是梦到我了？”帝拂衣手指轻拂过她的脸颊，唇角也露出笑意，仿佛看到她开心他也跟着开心。
    顾惜玖自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当然也没听到他在心里的低询。
    他眸光又落在她腕间的苍穹玉上，当初给她疗伤时因为怕这货看出他的身份，他封了它的灵识，后来就一直没给它解开，所以它一直沉睡到了现在。
    看来现在是该给它解开的时候了，省得这小丫头担心她的玉坏了……
    他手指冒出隐约的白光，正要给那玉施法，但想了一想又停住。
    微微俯下身去，屏住呼吸靠近她，感受她暖暖的呼吸吹拂在自己脸上，唇在离她唇零点零一毫米处停住。
    对她的吻他有些食髓知味，让他很想再吻吻她，但他现在不敢真吻下去！
    这丫头可是极警觉的，如果是一般人离她这么近她早醒了！
    但因为是他，他将自己的存在感压的若有若无的，这样不会引起她身体本能的警觉，她也就不会惊醒，不过他也不能真吻下去，真吻她就该醒了。
    真给吻醒过来，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只怕不是沉醉，而是给他这个登徒子一巴掌！那样就太不美妙了！
    如果一直能这么守着她该有多好！
    心中是温暖的肥皂泡在层层破裂，让他整颗心都跟着暖洋洋的。
    “宝贝儿，你会认识到我的好的，这世上还是我最爱你。”他在她额头落下蜻蜓点水似的一吻。
    第820章 你是花心大萝卜
    她的睫毛颤动了两下，似要醒过来。
    他忙坐正，笑吟吟瞧着她，想让她一醒来就吓一跳，当然，也要让她渐渐适应他的存在。
    没想到她并没有醒，只是微微翻了一个身，就又睡了。小嘴里还咕哝了一句，语句模糊，他没听清，但隐隐听到她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让他有些心痒痒的，梦中呼唤出他的名字，那是不是代表他已经在她心底扎根了？
    “宝贝儿，你说什么？”他曼声引诱她，这是一种术法，可以诱惑人说出梦里的话，而又不会让做梦人惊醒。
    顾惜玖又咕哝了一句，不过她这次呢喃出声的是‘龙司夜’……
    帝拂衣觉得像有只小爪子在他心里挠了一把！
    不对，她刚才呼唤的是他帝拂衣的名字，不是龙司夜，她把他放在前面的！
    “宝贝，乖，你刚才说了什么？帝拂衣——帝拂衣什么？”他只想听关于自己的，不想听龙司夜的。
    “帝拂衣……我……我才不会爱你……你是花心大萝卜……”顾惜玖终于把第一句梦话完整地说出来。
    帝拂衣一顿，正色道：“本座才不花心！本座很专一的！”又小心凑近了她，向梦中的他推销自己：“宝贝儿，你爱我好不好？嗯，你爱上我才会发现我其实是最好的，任何人都比不上我……”
    顾惜玖撇了撇小嘴，居然在梦中就和他对上了话：“不，我不要你，你太花心……我……我都不知道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我在你面前甚至感觉自己像是小三……拆散你和龙司夜的小三……”
    帝拂衣：“……”这真是个天大的误会！他直接恶寒了！
    帝拂衣直起了身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给她这样的错觉。
    他认真思索了一下，想了一想自己和她的相处，然后发现，貌似自己一直阻拦她和龙司夜相处，落在她这样的半腐女眼里似乎真有那么点不对劲——
    他明明是吃她的醋好不好？！明明是因为她好不好？！
    他再次凑近她，认真反驳她：“宝贝，我当然喜欢女人，本座性取向一直很正常，你不是小三，龙司夜才是！他是横亘在我们之中的小三……”
    “总……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顾惜玖似乎沉在刚才的梦中不可自拔：“我和他前世就……就相恋，就算有小三也不是……不是我，而是你……”
    帝拂衣凝眉叹气：“顾惜玖，如果非要整一个小三出来的话，小三是龙司夜啊，不是你也不是我……至于先来后到……其实感情的事是不分先来后到的，惜玖，你的娘亲当年和她的师兄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那师兄对她一往情深，如果真讲究先来后到，她应该爱上她师兄，结果她爱上了后到的顾谢天，还跟人家私奔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当然，罗星蓝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这个咱不用理会。本座只是拿她的例子出来比喻一下，爱一个人真的不分先来后到的……而你对龙司夜也不是真的爱，只是喜欢，像喜欢兄长似的喜欢……”
    第821章 当她的靠枕当她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