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过去也就片刻的时间,去去就回来了,便给她在树下的馄饨铺买了碗馄饨,叫她乖乖在这儿坐着等自己回来。
谁知道等着年羹尧拿着糖葫芦回来时,年曦却不见了,他找遍了整条街,可年曦却宛如凭空消失一般。
年夫人听闻女儿不见,几乎昏死过去。
年羹尧知道是自己疏忽了,带着人在外头找了几个月,几乎将整个紫禁城都翻了过来,却依旧没能见到年曦的影子。
自此之后一年的时间里,年羹尧每日都活在内疚之中。
这些事儿,都是年瑾瑜后来听年夫人说起的,每每年夫人说起这些脸上还带着忿忿不平之色。
所以,她觉得在年羹尧心底,年曦占据的位置比自己重要多了。
年羹尧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为难,“若她现在有了危险,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绝无二话。”
“可她这样的性子,我却不敢上前招惹,还没说上两句话,眼泪便掉下来,好像谁委屈了她似的,她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也知道人的性子并不是一朝一夕养出来的,年曦变成如今这般性子,也不是年曦的错。
可看着那一张酷似年夫人的脸,配上那矫情造作的性子,看着还是挺不招人喜欢的。
人家亲兄妹之间的事,年瑾瑜也不好瞎搀和什么。
等着再次见了面,年瑾瑜原本以为年曦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会带着几分不快,没想到还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甚至在她看向年曦的时候,年曦还冲着她笑了笑。
年瑾瑜飞快地躲开了她的目光,昨日那番话,实在难叫她对年曦有好感。
她更是不懂,年夫人将她喊来正院做什么。
年夫人坐在上首,纵然昨儿她又被那不孝子气病了,可方才那一幕却是尽收眼底,心头极其不快。
本就是年瑾瑜鸠占鹊巢,怎敢对自己的女儿甩脸子?
不过想着年遐龄送回来的信,年夫人只清了清嗓子,缓缓道:“老爷的信已经送回来了,老爷只说当年的事情和他也有关系,这件事并不全是谁一个人的错。”
“我年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若是传出去不过是徒增笑料,不如对外宣传年家本就有两位小姐,曦儿刚生下来身子骨不好,所以要在尼姑庵中躲一躲,求个法号,以求平安康泰,如今曦儿身上的劫难已经躲过了,所以就被接回来了。”
京城中这样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像大户人家的哥儿生下来弱的像猫儿一样,在寺庙中养到弱冠再还俗娶妻生子,并不算是什么稀罕事儿。
年瑾瑜心头一暖,不管年羹尧怎么闹腾,这个家里到底还是年遐龄说了算的。
年夫人扫了她一眼,只道:“以后曦儿就是咱们年家的大小姐,瑾瑜便是二小姐了,什么哪位小姐是真的,哪位小姐是假的,若是再叫我听到诸如此类的话,直接将那些喜欢嚼舌根子的人发卖出去。”
众人屈膝,齐声称是。
大家嘴上没说,心里却是忍不住犯着嘀咕,那嫁到四贝勒府的又是哪位小姐了?
当日皇上赐婚的圣旨送过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年家会有两位小姐,只道年遐龄素来为“忠厚本分之人,于湖北多年兢兢业业,赐年卿之女为朕四子侧福晋”。
那如今,到底该是哪位小姐嫁去四贝勒府?
若真论起来,自然是大小姐嫁给四贝勒的,可当时被德妃娘娘请进宫的则是二小姐啊!
年夫人记得年遐龄信笺上写的要她对这两个女儿一视同仁,将年瑾瑜视为亲女,既是亲生女儿,则还是让年瑾瑜嫁去四贝勒府。
这话,她没提,也没打算照做。
那可是皇家,滔天的富贵,如今德妃娘娘虽不是圣宠无双,却是替圣上生下三子三女,虽说活下来的只有四贝勒和十二阿哥,但德妃娘娘在后宫之中却是位居四妃之一,身份不可谓不尊贵。
更何况,四贝勒温润如玉,身边无甚姬妾,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这样的好亲事,年夫人自然舍不得让给别人,想替自己女儿牢牢抓在手里。
至于年瑾瑜,自己会替她找一门好亲事的。
人心啊,都是偏的!
如此想着,心怀愧疚的年夫人不免多问了年瑾瑜几句,只问她在听雨轩住的惯不惯,要不要再派两个丫鬟过去伺候。
年瑾瑜只觉得受宠若惊,忙道:“多谢母亲,有阿魏在我身边,够用了。”
年夫人想了想,到底又要周妈妈派了两个丫鬟过去了。
年瑾瑜自然是谢过了年夫人,屋子里是其乐融融的一片,年曦知道昨儿年夫人受了气,所以专程命丫鬟从花圃折了新开的牡丹花过来逗得年夫人开心。
年夫人见了,自然是高兴极了,脸上的笑恨不得从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年瑾瑜知道自己在这儿呆着多余,便悄无声息退了出来。
今年的春天可真冷啊!
年瑾瑜听着从身后传来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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