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侯府办乞巧宴请班子,来听过一出,今儿来还点了晏姬的……”
姜玉珠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
宋吟晚回府便打了好几个喷嚏。
等过了片刻,就看到进门后消失的封鹤廷端了碗姜汤走进来。“……”
酷暑盛夏和姜汤。
“雨一阵晴一阵,防患于未然。”封鹤廷老神在在道。
宋吟晚接过了汤碗,心里嘀咕,可不觉得自己是伤寒前兆,极有可能是被人‘记挂’着。
又不能防小人。
封鹤廷挑眉看她。
宋吟晚咯噔了一记,才意识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脸上一红。若壮士断腕,双手捧碗老老实实喝了个干净。
刚搁下碗,嘴里就被塞了颗糖。
一股清清凉凉的甜味漫开,瞬间盖过了姜的怪味儿。
原还紧皱了眉头的女子,眸子莹亮凝向了面前的男人。
“这是采云斋新作的口味?”
封鹤廷将糖纸包摆在了她面前,失笑,“夫人对吃果然是内行。”
宋吟晚欣然接受这赞美,腮帮子叫糖块塞得鼓出了一个小包。
刚‘嘶’了一声,唇上便覆了温热。“唔……”
舌尖灵巧的探入她的唇,刮过她的上颚,下齿,嘴里的糖被男人霸道卷了过去,贪着甜味下意识地掠回,却瞥见了他眼底的深深笑意。
借由一颗糖滑进她口中纠缠住了她的舌品咂了起来。
一吻终了,宋吟晚的脑袋晕晕乎乎,独独没忘小舌抵住糖果推到了脸颊一侧,轻轻哼声以示不满。
格外娇软。
一只纤白的手儿把糖纸包推了回来。
封鹤廷幽幽觑着她,轻咂了声,“怎及你甜。”
那隐杂情、色的声儿叫宋吟晚腾的一下红了脸。
“我去洗漱。”宋吟晚含糊逃了一遭。
只是换了寝衣回来,仍不可避。
男人睡在外侧,她便得费尽自个爬进去,身体接触必不可免,而男人偏像是故意似的在她越过身时扣住了她的腰,激得她胳膊一软,趴了他身上。
四目相对仿若静止了一般。
宋吟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日险些水到渠成的事,腿肚子开始发颤。而男人眼底燃起两簇幽火,恰是说明两人想了一块。
“咳……”
紧贴的身体连一丝细微变化都极为敏感,自然也清楚抵着的是何物。
“……四叔。”宋吟晚窘迫得很。
男人的手在细腰上留恋摩挲片刻方松开,宋吟晚一骨碌滚了里侧,卷住薄衾裹得严严实实。
‘咯嗒’的响动传来,宋吟晚瞥见封鹤廷在摆弄床头柜子上星罗盘似的物件。墨玉珠浑圆,一个萝卜一个坑,占了六个。
宋吟晚多瞧了眼,却不知用途。
“睡吧。”封鹤廷嗓音暗哑,略有几分无奈。
宋吟晚绞着双手,心砰砰直跳。
不知过了多久,望着那垂坠纱幔,仍是睁着眼毫无睡意。
“四叔,你睡了吗?”
“嗯?”
宋吟晚有些讪讪:“我睡不着,聊会儿可好?”
封鹤廷那头隐约传来一声叹,惹得宋吟晚脑海莫名浮起个念头。她这是在趁着不方便,使劲造作呢。
“你想聊什么?”封鹤廷侧过了身,与她相对。
宋吟晚呼吸一顿,难得有了一丝紧张,“问的能如实答?”
“且看问什么。”
“平日里有什么消遣嗜好?”宋吟晚随便掰扯了个。
“看书。”
毫无悬念。
封鹤廷抿了下唇角,作是补充,“还有博弈。”
宋吟晚想到乞巧宴上凭六博棋大杀四方,借的就是封鹤廷的师名,莫名有点心虚,“咳,四叔此生顺遂,可有过什么憾事?”
封鹤廷一顿,略显了沉默,眼眸里藏了让人看不懂的晦涩情愫。“有。”言尽涩然,“若当初我能早一步……再早一步,我母亲兴许就不会死。”
还有你。
封鹤廷的母亲,绥安侯夫人,建安县主是自缢而亡。在秋狝围场帐内,有说思念亡夫,也有说……另个就指向了官家辛密,与封鹤廷身世传言隐秘相关,但在宋吟晚看来俱是对亡者的大不敬。
而那时的封鹤廷不过五六岁的孩童,流言蜚语诋毁生身父母,岂不是寒心彻骨。
房内陡然间陷入一种压抑的氛围里。
宋吟晚伸出手,在他紧皱的眉心轻轻抚了抚,“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老侯爷和夫人必定在天上庇佑你余生少苦多乐,所求皆有所得。对了,四叔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国泰民安,与你共享盛世同白首。”
那漆黑的眸子透了光,如满天星辰都被揉碎在眼底,耀眼夺目却又触手可及。
宋吟晚兀的哽住,久久不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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