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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真是巧得很,老娘今天也有幸坐了一回路虎。
    自嘲地吐槽着,我再定睛细看,由于夜色朦胧灯光太暗,我也不能确定它的颜色。
    我租住的这个地方,不过是个鱼龙混杂住满了来自五湖四海讨要生活的小店主小商贩以及工业区一些生活勉强过得去的男女工人的城中村,这里的人出行的交通工具不是公交车就是自行车的,连我那辆灰蒙蒙的比亚迪在这里都算是特例,这里自然不会有人能开得起这么牛逼的车儿。
    还以为是哪个土豪看上这附近几栋楼哪位小美女了,开这车过来装逼呢。
    也是闲得慌,百无聊赖下我饶有趣味的杵在原地,等待着看土豪和小美女聚在一起那光辉的一刻。
    约摸过了五分钟,驾驶室的门总算慢腾腾打开了,我八卦地瞪大了眼睛,却赫然看到钻出来的人,是张代!
    只见他从容不迫地带上车门,又在我之前买牛栏山的小杂货铺买了一瓶矿泉水,又回到了车上。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下车那一阵,他不是像被鬼赶似的开着车一溜烟跑了,怎么还在这里?
    然而很快,我的脑海中冒出了一特富具想象力的念头,刚才张渣渣说他送我是顺路,难道他除了夏莱这个正室,外面还有支小彩旗飘飘扬扬的,正好插在大沙尾这里嘛?
    再想想前段时间,他不知怎么回事跑到我家拿我撒气,说不定他当时就是过来找他的小彩旗,赶巧碰到我,就顺便找我麻烦了。
    越分析我就越觉得真相就是如此,于是我对着那辆路虎暗骂:“简直就一人渣!见异思迁,朝秦暮楚,朝三暮四,人渣沫沫!”
    可我真的挺无聊,骂完之后我神使鬼差搬来一个躺椅,坐在上面把脸趴在护栏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张代的车。
    可它就跟扎根在那里了一样,一个多小时后,它依然慨然不动的,我既没有再看到张代下车,也没有看到有美女上车。
    到后面,随着夜色越发浓郁,我那八卦的心情怎么也支撑不住我打架的眼皮子,于是我不得不暂停这一场不动声色的窥探,拿了衣服去洗澡。
    从浴室里面出来,我又到露台边缘瞄了一眼,张代的车依然停在那里,而穿越了一天海岸线的我早已经筋疲力尽,只得结束这一场脑残游戏去睡觉了。
    早上我起床下楼去买早餐,一个神使鬼差我绕了半圈路,在拐角处我就看到了榕树下已经空出来一片,卖杂货的大叔又将他家里那把破藤椅放在那里占地了。
    我走过去,掏钱买了一瓶酸奶,故作随意问:“大叔,我昨晚在楼顶看到你家门口停了一辆路虎,挺久没开走,你亲戚来了啊?”
    那大叔拉开抽屉给我找了三块钱,他也是个话痨,一打开话匣子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爽快样说:“你快别抬举我,就我这样还有这么有钱的亲戚?停车在这的是一年轻小伙,他给我两百块,让我把这地腾给他停会车。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他一停停了一晚,这不,早上六点多我家婆子去买菜,他才把车开走。按我的分析,这小伙八成是在等人,等了一晚都没等到,可造孽啰。”
    我越听越觉心里堵得慌,只得敷衍地嗯了一声,揣着酸奶落荒而逃。
    原本我打算吃完早餐去红树林那边蹦跶会,再去装小资看个电影啥的,可我最终啥也提不起劲,在家里睡了一整天,周末就过去了。
    星期一下午临下班,我请好假之后,抽空给汪晓东打了个电话,问问他啥时候方便我去拿回自己的冲浪板,他说他在惠州搭讪上的那两个美女刚好要去广州长隆玩,他跟着当护花使者了,要明天才回,等他有空再联系我。
    我一脸黑线挂了电话。
    尽管戴秋娟的东西不算特别多,星期二这天我们也没敢抱着优哉游哉的心态睡懒觉,反而是早早起了床。
    我们刚刚洗漱穿戴整齐,刘鹏就拎着鸡蛋饼灌汤包牛奶豆浆的上门了,三个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吃完早餐,就开始麻溜地分工合作。
    戴秋娟分给我的任务是帮忙打包,于是我从头到尾都是靠在床沿上,不断地扯胶纸贴来贴去的。
    正贴得过瘾,我的手机响了。
    我抓过来瞅了瞅,是一串陌生号码,我顺手就接起来,喂了一声。
    不料那头迟滞几秒,传来了张代的声音。
    他一开口就是:“你不在公司?”
    ☆、第15章 我换个姿势试试
    我愣了几秒,放缓了打包的动作:“我今天请假了,张总。”
    静默小半响,张代的声音里似乎平静得没有丝毫波动,又似乎藏匿暗涌:“你在家?”
    手机莫名变得有些发烫,嗯了一声,我潦草说:“工作上的事,张总你可以与谢总监沟通,她是我领导,比我能说得上话。”
    张代一句话都没回我,就干脆利落挂了。
    我迟疑一阵,想着他好歹是客户,于是我顺手将他的号码存成“中州张代”。
    把手机放下,却止不住的心胸气闷,好在戴秋娟和刘鹏这两个逗比,不断在我面前晃荡各种冷笑话热笑话的,我的心情才慢慢平复回来,再一次加入了嬉笑怒骂中。
    过了约摸半个小时,我们扯淡的气氛越发热烈高涨,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忽然穿插进来。
    我与戴秋娟对望了一下:“卧槽,该不会是我们太吵闹,楼下的上来找麻烦了吧?”
    戴秋娟摇头正要说话,她的目光忽然停在门口那里。
    我循着望去,只见张代像竹竿似的立在那里。
    身体微微一僵,思维也迟滞住,我还来不及开口,戴秋娟已经率先疑惑问:“请问你找谁?”
    靠,平常对着我装逼得快上天毫无风度可言的臭****,他居然难得礼貌而客气回答着戴秋娟:“你好,打扰了。我是唐小姐的客户张代,有点事过来找她。”
    戴秋娟这丫啥都好,但她是个花痴,平常我们一起上街,她一看到稍微长得帅点的男人朝我们这边投来目光,就得死命揪着我看。也不管我乐意不乐意,她还会跟我展开一轮讨论,最后还能扯到那帅哥衬不衬我。她爱情美满,觉得我这四年形单影只,孤独太过张狂,她所有花痴的行动终归到底都是为我。
    尽管我看不上张代渣渣的人品,可不得不捂着良心说,他相比大街上那些能勾起戴秋娟星星眼的所谓帅哥,更胜一筹。
    果然如我所料,戴秋娟的眼睛立马亮了,她不动声色挪到我身侧,伸手捅了捅我的腰,低声说:“喏,唐子你客户找你,你快去跟他好好聊聊。”
    又将我手上那一卷胶纸抢过去,戴秋娟催促着:“这里乱七八糟的,你快请你客户到外面坐着聊。”
    被她这么赶鸭子上架,我只得将张代带到了庭院这边。
    出于客套的礼貌,我招呼张代坐,他却依然跟个竹竿似的杵在那里。
    真怕他再站下去能把楼顶戳个坑出来,我还得花钱补楼面,于是我赶紧的:“张总,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语气略有迟疑:“我想麻烦你,跟我到华强北走一趟。”
    虽然张代这次说的话客气不少,让我颇为受用,但我扫了一眼正屁颠颠给我拎了一风扇过来的戴秋娟,说:“张总,我今天请假回来帮朋友搬家,实在抽不开身。如果你今天确实需要品博这边出个人,跟你去华强北办事,不如我打给我们谢总监,让她帮忙安排?”
    几乎是咬着我的话尾音,戴秋娟一个狂奔过来,暗暗掐我一把,她将风扇往旁边一顿,说:“唐子,反正东西不多,我跟刘鹏整就行了。工作要紧,你赶紧跟张先生忙你们的去,要忙多久忙多久,要忙多晚忙多晚,去吧去吧。”
    我满脸黑线抓开戴秋娟的魔爪,用眼神暗示她别给我下套,不然我回头弄她。
    戴秋娟总算噤了声。
    几相沉默小片刻,张代看向戴秋娟:“请问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搬搬抬抬都行。”
    我愣住几秒,随即:“干嘛啊这是?”
    张代淡淡扫我一眼:“你这不是要帮忙搬家抽不开空,不如我留在这里帮忙,等这边弄妥当了,再一起去华强北。”
    又看戴秋娟,张代真特么的会玩变脸,他把语气拿捏得分外客气恰当:“我这样,会不会太冒昧?”
    戴秋娟瞪大了眼睛,她随即笑得跟朵花似的:“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我叫戴秋娟,你叫我小戴就行。来家里了就跟自己人一样就行,千万别客气。”
    我还在懵逼中,张代和戴秋娟已经有说有笑的往门那边走去了。
    无语到了极点,我只得硬着头皮跟上他们的步伐。
    重新坐回到床沿上,我还是拉着胶纸打包,可眼角的余光却若有若无飘着。
    我以为张代最多只能算是在语言上装装逼罢了,不想他却很快和刘鹏相谈甚欢,两个人齐心协力,不多时就把衣柜书桌啥的挪出来了。
    刘鹏跟他公司那边借了一小型货车,就停在楼下,这两个男人一合计,觉得还是先把大件的往车上装,于是他们先把衣柜抬下去了。
    他们前脚一走,戴秋娟后脚就蹦跶到我面前,掐我:“妞,这个小张,极品啊,把他拿下。”
    得,张代这人渣沫沫才到这边没半个小时,就这么亲切而又接地气小张小张地喊上了。要是让戴秋娟亲眼目睹一下张代的装逼炫拽,我估计她没个眼镜也得去买个眼镜来跌破。
    就这一时半刻我是真的无从给她把我和张代那一箩筐的恩怨扯清楚,而我也很确定我不愿意再提起以前那些破事影响心情,我懒洋洋的故作没心没肺:“你别一头热。我要勾客户,我早下手了,犯不着等现在。”
    戴秋娟又捅我:“你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大部分客户都啥素质,那些高矮肥壮我什么时候建议你去勾了!像小张这种的,身材好还有礼貌,最要命的是长得是真帅。就冲他那张脸,你把他拿下去,每天看着都赏心悦目神清气爽,你信我,你要把他搞下,肯定能多活几年。”
    一脸黑线,我实在抵挡不住戴秋娟这种抓个帅哥就想让我收了这种热心劲,只得说:“他就一普通客户,这话题终结。”
    戴秋娟一脸若有所思,却不再多说什么。
    后面就是全民变身蚂蚁,将这些箱子往楼下送,送着送着,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张代了。
    因为我床上放了几个装衣服的大纸箱,张代就径直去了我床边,我以为他会继续装勤快拿了箱子赶紧滚下去,却不料他站定了脚步。
    心突兀一慌,我急急扔下手上零散的小玩意,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他面前:“你看什么?”
    张代一声不吭将我拨开半分,他迅速俯下身去,手轻轻一扯,那晚我落水他让人给送过来的裙子出来了大半,压着它的枕头也差点被掀起来。
    一个激灵,我猛然想起枕头下还压着张代的照片,要让他给带出来,那我这老脸真没地方搁了!
    到时,他说不到揪住机会各种嘲笑我,然后各种自恋,想到这一茬我就闹心!
    急中生智,我作势一屁股坐在枕头上,可却一个坐偏坐到了半个箱子上,却又因为它不受力整个人往后仰。
    眼看我的脑袋就要摔墙上,下意识的,我伸手胡乱想要抓住什么借力,却不想我在慌乱中抓住的是张代的衣领,他下脚一滑,整个人与我一同摔到了床上,而我们真是特么的倒霉,居然被卡在床头和箱子中间了!
    在这里燥热的天气,我们两个身上早已经是全是湿漉漉的汗水,现在大半个身体贴在一起,那些黏糊和炙热让我身体僵了又僵,我拼命挣扎着想起来,却因为被箱子阻挡着,而徒劳无功。
    至于张代,他应该是没有想占我便宜的意思,看他的表情,他也是想赶紧爬起来的,他用手臂撑着,似乎马上就能一跃而起了,却因为手心有汗被滑了一下,整个身体又朝我贴了过来,右手还不慎碰到了我的胸部。
    我满脸通红,侧了侧脸看了看一旁禁锢我与他的大号箱子,强作冷静:“你先用手把这个纸箱推开,再慢慢起来。”
    含糊嗯了一声,张代半覆在我身上,他伸手过去用力推了两下:“太重,不好推。我换个姿势试试。”
    眼睛不敢睁太开去看张代的表情,我半眯着潦草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用手撑着将身体往左边挪了挪,张代的身体彻底将我的身体团住,但算他还有点良知,他用左手支着枕头撑住自己没怎么往我身上蹭,这才用右手去推箱子。
    刚刚还慨然不动的箱子,倒是被推开了一些,可由于惯性,张代整个身体再一次狠贴了过来,他的唇刚好贴着我的侧脸过,在我的耳垂边缘,若有若无来回蹭了几下。
    体内像是被安置了一炸弹,我感觉自己快要爆炸,好在张代以这样的姿势,总算是慢慢挪开了至关重要的那个纸箱。
    活动的空间大了一些,他总算爬了起来,又借力将我拽了起来。
    面红耳赤,我含糊说:“谢谢。”
    目光却不慎落在张代的身上,然后我看到了他支起的小帐篷!
    郁闷和尴尬并驾齐驱,我赶紧把脸挪向别处,而那小帐篷长在张代这丫身上,他自然知道它现在怎么一回事,可他倒是淡定啊,他淡淡问我:“我能借用一下洗手间?”
    我连忙点头:“你随便用。”
    他刚走进洗手间关上门,我赶紧捋了捋前面凌乱的刘海,又调整了一下表情,装作刚刚啥事都没发生过那样。
    待脸色不再那么发烫,我的想象力忽然变得猥琐起来,我在想张代他怎么那么饥渴的样,就这样就能支小帐篷。他现在跑洗手间去关上门,不会要去撸吧?
    但很快我自顾自锤了锤自己的头,嘀咕骂自己脑袋里面装得都什么浆糊。
    唾骂完自己,我缓过神来再去看枕头处,我赫然发现那张被我藏起来的照片,不知道啥时候露出了一个角来!
    想着刚才张代压住我那么久,他的眼神飘来飘去的,会不会飘到了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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