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按照大楚的规矩,和亲的公主是需要在远嫁之前入朝议殿向元宗帝辞别的,但是因为楚华裳得知自己和亲之事儿后所做的一系列事情已经算是彻底得罪了元宗帝,连带着她的生母惠妃也是受了连累差点被贬入了冷宫,所以元宗帝索性免除了这项礼仪,而是让宫人们带着楚华裳等在了宫门外面。
元宗帝当真如他所言,只将南秦使者亲自送到了宫门处,便是转由了太子楚清越接手护送。太子楚清越今日特地穿了一身金色的莽服,显得整个人贵气逼人,虽然容色比之秦誉稍逊一筹,但是一身的气势却是旗鼓相当。
楚华裳虽然早就已经看透了元宗帝身为帝王的冷情之心,但是得知元宗帝连出了宫门看她远嫁之前的最后一眼的心思也没有,也是终于忍不住落下一滴清泪。
楚清越领着百官欢送着南秦使者出了皇宫,就见得皇宫外面早就已经是人满为患了,以楚清越为首,秦誉和秦霜云走在稍微前方的位置,身后才是跟着秦益和秦明月二人,沈芝兰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一张温润如玉额面容上,除了眼睛皮底下颜色极淡的些许乌青之色,也是没有半分昨夜晚睡的痕迹。
但是即便是他走在两国皇子公主的身后,也依旧是挡不住一身辉光。
楚清越将人领导了宫门处端庄放置的花轿处,目光也是闪烁了些许,朝着一侧面带苦涩眼睛浮肿的侍女看了一眼,一时之间竟是看不出来这个侍女是因为要跟着楚华裳一起离开故土远赴南秦之地所以觉得分外伤心还是真的为楚华裳这位主子感到惋惜。
不过楚清越显然也是知晓这个时候纠结这些东西其实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今晨惠妃娘娘见过楚华裳之后便已经荣升为贵妃娘娘,一个本不得势形同冷宫妃子的女子能够得此圣宠升为贵妃,这既是元宗帝对是楚华裳这个女儿最后的一点恩情,也是他用来控制这个女儿不敢逃亲的最后一点手段,总归楚华裳到了最后还是必须要嫁去南秦的。
楚清越毕竟是楚清菱的嫡亲兄长而非楚华裳的嫡亲兄长,所以此时此刻,他对楚华裳有些许的垂怜之后便是没了别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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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的日常
☆、第三百六十七章斩首践行
楚清越收拾了些许情绪,对着那眼睛红肿的婢女使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色,那侍女自然能够看出其中深意,也是不敢耽误,连忙转身朝着花轿内的楚华裳开口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率领群臣送您来了,公主殿下还请挑开帘幕。”
按照大楚的规矩,和亲的公主既然已经上了喜轿,便是不能在出了帝都城门之前落地,所以如今这位婢女也只是让楚华裳挑开车帘,而不是让楚华裳下轿来。
因为惠贵妃的事情,楚华裳如今与傀儡公主无疑,这个时候自然也是不敢当众拂了楚清越的命令。
探手掀开车帘,朝着喜轿外看了出去,太子楚清越一人当前,身后站在朝服加身的楚清玄和楚晏宁以及南秦的一群使者,而这些皇族贵裔之后,便是整整齐齐站成了一列的文武百官。
楚清越看了一眼楚华裳一身红妆,比任何时候都美艳至极,但是却丝毫没有欣喜之情的样子,心中也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南秦与大楚的和亲之事儿,分明是南秦主动提及的,其实理应是南秦的公主嫁到大楚才对,只是因为南秦实在是国力强盛,哪怕是慕流苏当初胜过了秦誉一战,但是总体的国力而言,人们还是下意识的觉得大楚还是稍微逊色了一点。
况且有秦誉这个武功高深的皇子领头,两位皇子两位公主齐齐出使南秦,已经是对大楚表明了信任之心,而且秦誉最初就是用一系列的诱人条件来诱导大楚与他们进行和亲,潜移默化的将南秦化作了主动方,偏生那条件实在是诱人至极,才让大楚群臣舍不得开口说半句质疑为何会是大楚之人去南秦和亲的事情。
到后面又是阴差阳错的出了慕流苏和沈芝韵的亲事儿,更是让大楚处于了一个被动地位,所以两件亲事儿都不可能之后,南秦使者们提出的让秦益与大楚公主进行和亲的事情也是没人再轻易反对。
毕竟人家南秦派了两位公主两位皇子来的此处,很明显是给足了合作的诚意,既然大楚这边这门亲事儿不行,那门亲事儿也成不了的,自然是无人敢在对和亲之事儿指手画脚,索性楚华裳算个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是又偏偏拿的出手的公主,群臣商议之后,也是齐齐点了头。
其实按道理而言,沈芝兰作为一国右相,若是他真的想阻止这件事情,让南秦换人和亲,或者说让南秦公主嫁来大楚的本事不是没有的,但是沈芝兰考虑到慕流苏的事情,也是不希望亲事儿一再有变导致慕流苏真的被秦誉想尽办法弄去了南秦那个鬼地方
另一方面,他也与元宗帝亲自商量过,若是秦霜云这般手段的公主真的嫁到了大楚,恐怕对于大楚而言并非一位所谓的和亲“人质”,恐怕还会极有可能化成了一颗随时可能会炸掉的火药,别说这种人不可能心甘情愿嫁到大楚,更是极有可能还会因为怨恨而做出许多难以预料的事情出来。
在他们眼中,必然是极为中意秦明月这个小丫头的,一方面秦明月看着性子单纯,易于掌控,另一方面秦明月也是秦誉的胞妹,捏住了秦明月此人,无异于是捏住了秦誉这个未来南秦储君的软肋。
只是这种想法也是想想就好了,哪怕是元宗帝动过心思想要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将秦明月留在大楚之地,但是碍于南秦使者中有秦誉坐镇,到底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可能将秦明月迎娶入大楚,又不愿意是娶秦霜云这个大麻烦,元宗帝索性也是默认了将楚华裳送去了南秦和亲,总归有惠贵妃在皇宫,楚华裳也会分外听话的尽量打探些许南秦的消息,况且南秦的两位皇子两位公主亲自带着楚华裳返回南秦,也不算是丢了大楚的颜面。
正是这一切的事情,才导致了如今楚华裳身为东道主国家大楚的公主,反而坐到了与南秦和亲的喜轿之上。
如今楚华裳既然已经露面了,身为楚华裳未来夫婿的南秦三皇子秦益也是立马从人群之中站了出来,对着楚华裳分外身慎重的自我介绍了一番,:“华裳公主,本皇子就是秦益。”
楚华裳闻言,面无表情的面容上扯出一抹牵强至极的笑意,目光却是不断游移着,似乎是想要看什么,但是又不敢看一般。
秦益一直注视着楚华裳这个即将成为了自己未来妻子的公主殿下,见她目光游移,也是有些眸光微闪,唇角一抹讽刺的笑意一闪而过。
不稀罕本皇子么?可曾知晓本皇子也不稀罕你,若非沈芝韵太过聪慧,他实在是无福掌控,他还真的不愿意受秦誉摆布娶了这么一个只算的上出色却绝对算不得顶尖的楚华裳的。
楚清越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秦誉和楚华裳二人之间的神色互动,这个时候,也只能当做是不曾察觉一般,转身对着秦益拱手道:“南秦三皇子,华裳是本宫素来疼爱的一位妹妹,如今能够嫁予三皇子你,也是华裳的福气,本宫希望回到南秦之后,三皇子日后可以好生对待华裳,也祝愿我南秦大楚两国之间关系永不破裂。”
原本最后一句话应当是楚清越与秦誉说比较合适,不过秦益如今作为与楚华裳和亲之人,倒也不算越矩。
秦益虽然在南秦之中并不如何得宠,但是到底还是南秦派出来和亲的皇子,自然不会弱到连官腔都不会打。
“我南秦使者在大楚的这些日子,也是多亏了大楚陛下与诸位皇子群臣的照顾,大楚风水宝地,人杰地灵,实在是令本皇子流连忘返,不过天下素来没有不散的宴席,本皇子也是知晓此间道理的,如今霓裳公主成为本皇子的妻子,本皇子自然也会倾情以待,大楚太子大可放心便是。”
“如今时辰差不多了,也是可以启程了。”秦益象征性的几句寒暄之言之后,瞧了一眼天色,也是表示是时候应该启程离开了。
这本来就是早就已经定好的规矩,自然是没有必要多加客气,所以秦益主动提及离开之后,楚清越也是点头应了一声:“好!”
随后,他便朝着一侧的公公也是递了一个眼色过去,那公公得了示意,也是立马高声道:“恭送南秦使者回国!”
有了这么一身呼唤,群臣也是齐齐应付了一声,身子也是越发挺直,面容也抖擞了不少,很显然都是想要彰显一点大楚的群臣之威,众人齐刷刷应了一声之后,南秦使臣以及护送霓裳公主远嫁的人也都已经齐齐准备好了,得到了命令,当真便是开始动作,上马的上马。抬聘礼的抬聘礼,抬轿子的抬轿子,当真是一副远走模样。
一侧的百姓也是情不自禁的欢呼起来,也不知只是为这难得一见的热闹而欢呼,还是真的为了大楚与南秦因为这和亲之事儿而能够取得一个暂时的和平事情的事情欢呼雀跃。
自古都说有人欢喜有人愁,在把闺蜜们欢呼雀跃都时候,楚华裳也是终于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即将启程离开这个她生活了整整十七年的地方,即将远嫁到南秦之地的事情了,她原也还有些目光游移,如今听见这些动静,终究还是忍无可忍的朝着沈芝兰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芝兰依旧是她脑海之中的俊逸模样,深紫的鱼鳞服加身,整个人清隽俊雅,眉眼之间也是一贯的温润神色,然而唯一遗憾的是,即便是她即将远嫁的时候,沈芝兰此时也并未看她一眼,他微微抬着下巴,目光朝着西方懒洋洋的眺望着,午时的晚春日光已经带了几分细致的温度,显得他整个人都如同沐浴在阳光之下,面容也是显得分外清隽透明,透明到——仿佛是触不可及一般。
——不过楚华裳也的确是终其一生也触不可及了。
侍女与楚华裳靠的最近,平日里就已经知晓楚华裳的心思,如今见着她不管不顾分外眷恋的看着沈芝兰的模样,也是又是心酸又是恐惧。
心酸的自然是因为楚华裳爱而不得还偏偏远嫁异乡,恐惧的则是这一幕若是落到旁人眼中只怕也是逃不了诟病,更有可能让楚华裳去了南秦之后处于一个水深火热的地步。
“公主殿下,启程了,该合上车帘了。”侍女极为小心谨慎的提醒了楚华裳一声,末了,侍女压低了声音道,有些发抖的提醒道:“公主殿下,南秦三皇子在看您。”
这句话无异于是惊天霹雳,惊得楚华裳下意识的抖擞了一下,也是意识到了秦益投过来的清冷寒凉的目光。
然而无论是心中再如何畏惧,楚华裳却是终究舍不得视线内的沈芝兰,她咬了咬牙,目光分外眷恋的朝着沈芝兰的方向再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一眼当真是情深意切,似乎要将沈芝兰的身影望入骨髓一般,这才猛的售伸手,一把将喜轿的车帘直直扯了回来。
车帘被她这极为强大的力道带回,掩住窗外风景的时候,喜轿上的楚华裳终究是忍不住捂住了红唇,泪如雨下。
她默默在心底念了一声——沈芝兰,保重,终究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
与此同时,西郊刑场也是一副人满为患的场景。
虽然西郊刑场的人流量远不如皇宫处等着迎送南秦使者回京的人多,但是依旧是比平日里多了不少,只因为今日斩首示众的两人,都是是大楚先前鼎鼎有名的权贵人家。
慕流苏和姬弦音懒洋洋的站在斩头架跟前的第一排空位出,神色是说不出的轻松,其实就是说这二人幸灾乐祸也不为过。
一个是当朝英武将军,一个是当朝荣华世子,又是结了亲事儿的两人,还生的这般钟灵毓秀风华绝代,自然是招来了大批对这一出亲事儿万分感兴趣的人。
当然了,也不乏有人是真的来观看斩首之刑事人。
这斩首的人,自然是当初张扬一时的荣亲王妃和楚琳琅母子。
荣亲王妃被带上刑场的时候,因为这段日子在刑房待着很显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虽然以她曾经的王妃身份还不至于被人凌辱,但是逼供时候所受的刑法总归是少不了的。
更何况慕流苏也是绝对不可能轻易饶了这个三番两次想要将弦音置之死地的女人的,更是用了一些手段让她受了不少教训,以至于现在的荣亲王妃在几日之间就已经发生了极为明显的变化。
从当初尊贵至极的王妃,一下就成了一副身着囚衣头发凌乱面容苍老的中年老妇。
至于楚琳琅,那就更惨了,本来她就已经被折断了手腕腕骨,在加上姬弦音当初那毫不留情的刺在他胸口的哪一匕首,本就是只剩下半天命,更别说他在刑部大牢之中又出了一件大事儿——
慕流苏和姬弦音派青鱼和初一二人去刑部大牢,本就是为了要防止有人对楚琳琅有什么动作,并且如愿以偿的蹲到了背后使用巫蛊之术的人。
只是让慕流苏没想到的是,那幕后之人竟然不是来救楚琳琅的,而是来挖了楚琳琅的心脏的,
青鱼和初一就是觉得这事儿有所古怪,所以才现身想要拦下那个人,本来凭着青鱼初一的功夫,不废吹灰之力就已经拿住了那个丫头,甚至是已经重伤了一掌,若非是想要留下一个活口,只怕早就已经是命丧黄泉了。
但是青鱼与初一二人万万没想到还会有人在暗中偷袭,竟是用了巫蛊之术这种既阴毒又出其不意的东西,害得初一受了重伤。
不过无论那人出于什么目的挖走了楚琳琅的心脏,到底还是将本就奄奄一息的楚琳琅给彻底的折腾死了,邢部大牢的人知晓了这件事儿,也是心中畏惧,然后托着邢部尚书将此事儿告知了元宗帝。
邢部尚书虽然还算是个忠君之臣,但是到底不是一个愚臣,总归不会愚蠢到将有人闯进了刑部大牢挖走了楚琳琅心脏的这件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元宗帝,从而让元宗帝治理他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反正也是个要死不活的将死之人,索性就说成了楚琳琅熬不过自己死了,元宗帝也是想着反正这人都死了,免得南秦那边有人发作,索性将尸体掩饰掩饰,拖上去斩首算了,也免得南秦说大楚说话不算是做不到斩首践行这件事儿。
于是楚琳琅当真就被刑部大牢的人用囚衣裹住了身子,伪装成一副奄奄一息的昏迷给拖上邢场来了。
由于姬弦音受到的这么多刺杀,慕流苏对荣亲王妃的恨意丝毫不亚于当初那对自己狠心至极的人的恨意,所以也是特意耍了手段,下定决心要让荣亲王妃尝试从天堂掉落地狱的感觉。
慕流苏特意交代了刑部大牢的人,让他们不要将楚琳琅因为种种罪责而被判处了死刑的事情告诉荣亲王妃,反而是告诉了荣亲王妃姬弦音因为楚琳琅的设计已经丢掉了世子之位,并且改由楚琳琅继承。
甚至是特意让人伪装成楚琳琅身边的人,说是等她受刑的时候,楚琳琅会带着人将她救出去。所以荣亲王妃即便是在如今临死之际,其实都还算镇定,心中更是坚定的觉得自己的儿子会来救他,对着两个压着她跪地的人也是又愤恨又嘲讽,满怀希望的等着楚琳琅赶紧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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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真的损,哎,护夫狂魔
☆、第三百六十八章一事儿相求
然而这所有的希望,在楚琳琅垂着头被人拖上来的时候悉数破灭干净。
荣亲王妃见着有人与她同一日行刑的时候,原本还分外诧异,然而见着那拖着囚犯的人将那囚犯的头抬起来,分开头发看个明白的时候,荣亲王妃这才意识到这个人原来就是自己的儿子楚琳琅。
可想而知道,荣亲王妃如今的心情就如同从天堂坠落地狱无异,她一直以来接受的信息都是让她坚定不移的相信着楚琳琅会在今日将她解救出去,然而现实之中的楚琳琅,不仅没有衣冠显贵的出现救她于危难之中,反而却是成为了和她一模一样的死囚,同样是要被判处斩首之刑。
荣亲王妃此时的面容有震惊,有不可置信,也有万分悔恨万分焦急,当然更多的还是惊恐,本来被绳索绑住后显得瘫软无力的身子忽而也是开始剧烈挣扎,下意识的想要朝着楚琳琅的方向爬过去,一双手也是下意识的想要从反锁的背后探出来朝着另一个方向挣扎而去。
然而她现在毕竟要接受死刑,所以早就已经被人用稻草封住了她的嘴,大楚的通常会用这种方法来避免这种死囚会在临死之前说出什么不愿意让上头的人听到的话来。
这便直接导致了荣亲王妃如今虽然极想说话,但是用尽全力也不过是断断续续的有些许呜咽之声罢了:“琳琅……琳琅……呜……呜呜……”
“老实点!”两个负责押着荣亲王妃的人本来就觉得火大,若不是因为押着他们母子行刑,他们自己也是可以去城门处凑凑南秦大楚和亲之事儿的盛况的。
本来就对荣亲王妃极有意见,偏生她还如此不安分,也是更是让两个人感到恼火至极,毕竟人都要死了,还在这儿如此不安分,实在是让人火大至极,其中一人分外恼火的训斥道:“死老太婆看什么看,你那不成器的儿子已经死了,你就是看个洞出来也没用了。”
这一声可以说是完全证明了那个被拖上刑场的人就是楚琳琅无疑了,这一声落在荣亲王妃耳中,无异于平地惊雷,震得荣亲王妃当场就白了面容,脑海之中也是一阵难以置信,实在是不敢相信她听到的那一句“儿子已经死了”的话。
但是狱卒的话终究还是让她起了疑心,荣亲王妃因为既然不能说话,便只能费力的扭转脑袋,朝着说话的人方向看了过去,眼中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在问他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的儿子已经死了?
荣亲王妃那惊恐又怨恨至极的面容,也是看得押解的狱卒的脸色极为难看,一下子火爆脾气就起来了,压低了声音呵斥道:“死老太婆,别用这种眼神瞪着你爷爷,你儿子自己陷害荣华世子不成被弄成这副德行了,那般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活该死了,你就是将你儿子身上看出一个洞来,那也是个死人了。”
“一个将死之人,你给她废话什么,英武将军和荣华世子都在前头看着呢,让他们赶紧死了拉倒。”另一个人瞧着荣亲王妃那怨毒渗人的神色,也是伸手推了一把自己的同伴:“别管她了,赶紧的,这事儿就这样吧。”
那人听了这同伴的话,也是朝着前方看了一眼,见着慕流苏和姬弦音两人都的的确确在此处站着,也是心神一惊,不敢再多嘴。
荣亲王妃却是将这两人的对话分毫不差都听了进去,扭头便跟着二人的视线朝着同样的方向看了过去,入目赫然便是慕流苏与姬弦音二人。
“呜呜……慕……呜呜……废物……孽……”她被稻草堵住了嘴巴,却仍旧是万分怨毒的咿呀直叫,试图咒骂出声。
姬弦音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在一众平民之中,以及白色的囚衣面前显得分外夺目,不仅是夺目,更是美得惊心动魄,直直迎着荣亲王妃都目光,眼底全然都是讽刺之色。
慕流苏较之姬弦音而言,面容更是寒凉,唇角也是勾了一抹讽刺又嘲讽的笑意,英气眉眼之中的不屑之情也是毫不掩饰,慕流苏与荣亲王妃遥遥对视了一眼,薄唇微动,无声的说道:“他们说的没错,楚琳琅已经死了。”
这句话无疑是压坏了荣亲王妃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疯溃状态,浑身气的发抖,目露凶光便是要朝着慕流苏的方向扑了上去,只可惜她浑身都套满了锁链,丝毫不能动弹,即便是凶狠到目呲欲裂,仍旧是不能离开她所在的位置半步,反而还被那两个押解着到人加重了力道压制住了。
慕流苏双手背负,目光寒凉而冷漠的看着荣亲王妃像一只跳梁小丑一般做着无谓的挣扎,忽而默默转身朝着姬弦音看了一眼,原本森寒的目光一刹便温软了不少,但是温软之中,也带了些许说不出的坚定之情。
弦音,我说过,这一世我是为你而活,但凡流苏在这个世界上一天,就绝对不会容忍任何人再欺你辱你分毫!
姬弦音本来也就没将荣亲王妃和楚琳琅这二人放在眼中,今日会来邢场观斩首之刑,无非是因为知晓慕流苏以为他是愿意瞧着荣亲王妃和楚琳琅被一一处决额画面的,既然是慕流苏心中所想,姬弦音自然是默默答应无疑。
对视着慕流苏的目光,姬弦音也是能够反应过来慕流苏心中所想,唇角的笑意由嘲讽化作了诚挚的笑意,眉眼之间也是艳丽得仿佛是生出了花儿来。
第1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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