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卧室，盛明楼已经坐在床前的U型沙发上，盯着投影屏不知道在看什么。
    姜月走近一瞧。
    啧，是在看她今晚的复出直播回放，而且没有关弹幕。
    现在整个IMAX巨幕上，时不时跑过一堆字体放大两倍的谩骂：
    “姜小姐怕是谋划已久了吧？好不容易有点水花，就急不可耐地宣布复出。”
    “呕，霸占热搜一整天，买水军了吗？”
    “买水军压我家瀚瀚的新专热搜，祝您早点糊穿地心。”
    “祝江与瀚新专大卖，祝姜小姐复出扑街！！！”
    当然，也有真爱粉在试图控场：
    “盛世美颜两年等待只为这一天！”
    “姜颜改名为姜月姜月冲鸭！”
    姜月扫一眼，没事人似地走到床边坐下继续擦头发。
    盛明楼的表情倒是越来越严肃，眉头紧锁，右手也不再摸戒指，而是紧握着遥控器，一言不发。
    再用力一点，遥控器怕是要被捏爆了。
    弹幕跑过好几轮刷屏后，盛明楼终于问道：“谁是江与瀚？”
    “他啊。”姜月继续擦头发，说得轻描淡写，“一线流量小鲜肉，星途的主打艺人，京港满大街都是他的广告牌。”
    盛明楼冷漠：“没印象。”
    唯独这时候，姜月很爱他的毒舌。
    姜月用毛巾揉着发尾，随口一说：“他的粉丝可凶了。”
    说完，连她也听出了自己语气里的撒娇。
    像是小娇妻在外头受委屈，回家哭唧唧地和老公抱怨，怂恿着老公为自己出口气。
    意识到这一点，姜月莫名有点心虚，抢在盛明楼开口前说：“粉丝行为偶像买单，江与瀚迟早会凉。”
    话音落，她听见一声：“嗯。”
    听不出情绪。但显然的，她老公对江与瀚全无好感。
    直播进行到粉丝互动环节，盛明楼没什么兴致，起身关掉投影屏：“你先睡吧，我还有事要忙。”
    “拜拜不送。”
    盛明楼的身影在门口一僵，顺手带上门。
    姜月将长发吹干，也熄灯躺下。
    地板上的树影随微风摇曳，月光皎洁，打落在地面上有些朦胧的美感。
    盯着月影躺了半小时，姜月还是没有睡意。
    之前还嫌弃身边多了一个人不习惯，如今没了他，反正睡不着了？
    不，肯定是盛明楼向她问起了江与瀚的缘故。
    绝对是！
    结婚至今，姜月从未向盛明楼提及过自己和江与瀚的过往。就好像她不会过问盛明楼有过几任前女友一般，盛明楼也没有问过她之前的感情经历。
    不可否认，姜月决定复出，是想要复仇并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姜月就是不敢完全向盛明楼坦白。
    不知道他会不会误会……
    不知道他会不会耿耿于怀……
    胡思乱想间，姜月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熟悉的气息躺在身侧，像往常一样搂住她。
    盛明楼的动作特别轻，小心翼翼将姜月拥入怀中，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睡着的人儿也习惯性往他怀里钻，还要把小腿搭在他身上。
    盛明楼垂眸，用目光描绘她精致的轮廓。
    她只有在睡着时，才会乖，才会与他亲近。醒着的时候像是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可睡着时就是乖巧可人的小奶猫。
    姜月说起梦话：“盛明楼……”
    “是我。”他轻声回应。
    姜月嘟起嘴，小声嚼念：“讨厌鬼……”嘴上骂着，却又往他怀里再缩了几下。
    盛明楼哭笑不得，只能把姜月搂得更紧。怀中人的呼吸趋于平稳，好似要进入深度睡眠。
    他唤道：“月牙。”
    这两个字有魔力。
    姜月竟迷迷糊昂起头，眼帘朝上掀开半厘米，凝视他。
    盛明楼又重复一遍：“月牙。”
    她笑了。
    笑完，姜月缓缓阖上双眼：“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叫月牙。后来啊……后来，爸帮我改了个名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梦话，说得很清楚，可人又睡过去了。
    “我知道。”盛明楼说。
    姜月轻哼。
    他怎么可能知道，肯定又在骗人……她还没被姜家收养之前，在孤儿院经历过的那些年、那些事儿，连姜珥都不知道，更别说他了……
    盛明楼任由姜月枕着自己的肩膀，反手轻抚她的鬓发，温柔地哄道：“睡吧。”
    “晚……”
    她嘟喃，趁还有一丝清醒：“晚安，老公……”
    这是盛明楼回国后，第一次听见姜月叫他老公。
    “嗯，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姜月double kill